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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康用自己的手就要去擦他手背的血,却被楚景珩那只完好的手一把捉住了手腕。

  男人脸上是意味深长且儒雅的笑容,“云总客气了,我自己来就好。”

  他这一瞬间的警觉让云康微微诧异,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的礼貌,“是我太不小心了。”

  众目睽睽下又都是商业大佬,按理说这种事应该很顺理成章的,既然失败了,那就只好收手了。

  云康只是在心里觉得江予初交代的任务没有完成。

  这几天他也想过别的法子,但是楚景珩防范意识太强了,身边所有近身的工作人员都不是短时间能收买的。

  直到宴会结束散场,浮华退去,西装革履的男人各自乘车离开。

  楚景珩一上车就给范霖打电话,“给我查云康,他在取我的血液,他到底要做什么?”

  范霖有句话憋在心里一直没有说出来,之前楚景珩不查,云康这边也没有针对楚景珩的不利行为,谁知道这家伙竟然憋了个这样的大招。

  “云总和少夫人几乎前后脚回国,私交不错。”

  楚景珩瞬间明白了。“给我约她。”

  “谁?”

  “江予初。”

  翌日上午十点。

  江予初和物业楼老板见面后走出来,往停车位走去,一位面带微笑温文尔雅的男人朝她走来。

  “少夫人。”

  江予初看到来人,脚步不停,语气不咸不淡,“不跟着你们楚总,来找我干嘛?是楚总想丧偶了派你来杀人灭口的吗?”

  “夫人说笑了。”范霖走到她身边,“楚总有请。”

  江予初站定脚步,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如果是谈离婚,离婚协议拿来就好,我肯定签字,如果是谈别的……”

  她顿了顿,“我和他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可谈的。”

  “楚总让我来请您。”范霖坚持。

  江予初只好跟他离开。

  高耸入云的楚氏集团大厦在秋阳下熠熠生辉,银灰色的建筑散发着如同楚景珩般的冷意。

  时隔多年再次走进这里,前台小姑娘早已换了新颜,她一个也不认识。

  江予初身形笔直,手里的黑色包包点缀着她干练的气质。

  宽大的总裁办公室实木门被推开,范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待江予初走进去,他又识趣地关上了门。

  新来的秘书不认识江予初,见范霖如此恭敬客气,就连眼神都透着一股不常见的敬意,不同于看楚总身边的其他女人。

  她神神秘秘地问,“范总,那是谁呀?”

  范霖也学着她神神秘秘地口气,“你不认识吧?”

  “不认识。”小秘书摇头。

  “她呀,才是真正的老板娘。”范霖八卦的将食指放在唇边,“嘘,不许说,不许传,要是让钟小姐知道了,你想想楚总会怎样惩罚你。”

  老板娘。

  哇塞。

  小秘书窥探到了总裁的私密生活,她一直以为钟依依是老板娘。

  原来总裁夫人另有其人呀。

  不是都说见过小嫂子的才是心腹吗?

  原来见过总裁原配夫人的才是真正的心腹。

  小嫂子常来常往,原配正主却是真人不露相。

  小秘书双眼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真的吗?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范霖轻松地笑道,“我这么说你还真信呀?做好自己的工作,老板的事儿少打听,好奇害死猫。”

  “哦,知道了。”小秘书嘟着嘴巴,眼睛却望向那扇被关上的门,暗自猜想,有没有可能范霖一开始说的就是真的?

  因为她总觉得钟依依不是真正的楚夫人,还有前不久网上关于钟依依是小三的爆料。

  办公室里。

  楚景珩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

  他抬头看了一眼来人,继续专注着文件。

  江予初在走进门的时候,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她也就没有说话,在沙发上寻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

  她坐着。

  他也坐着。

  两人在同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偌大的办公室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声响。

  时隔多年,两人第一次安静地坐在一处。

  没有对视,没有争吵,没有眼泪,没有命令,没有要求。

  也没有一丝温情。

  像两个初见的陌生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

  二十分钟后,江予初接起一个电话,是法国总部的来电,她用流利的英语讲着工作内容,后来又站起身,一边讲电话一边走到落地窗前。

  半座城市的景致尽收眼底,站在这里如同踩在云端,远处的楼宇人流全部渺小了。

  挂断电话,她怔忡地站了一会,豁然开朗。

  她转身,靠着窗户,看着不远处的男人专心工作的样子,她勾了勾嘴角,语气不急不缓地说:“楚景珩,夫妻一场,还有两个共同的儿子,我和儿子什么都不争不抢,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她特意没有提起钟依依,不想此时此刻让钟依依成为他们的矛盾中心。

  楚景珩靠向椅背,平静如水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没有刀光剑影,却有一股子不怒自威的严肃,“说吧,你让云康取我的血做什么?”

  江予初不知道云康究竟做了什么,此刻被质问心头一慌,下意识地否认,“没有啊。”

  “那就是云康自作主张的行为。”楚景珩语气肯定。

  “不,是我。”江予初敢作敢当,眼里闪烁着任君处置的倔强的光芒,“是我不想维持现状了,我们母子三人不在华国的时候还没什么,来到华国又见到了你,我只想各就各位,各司其职,各自安好。”

  “各司其职?”楚景珩点头,“这个词说的好,请问现在,我的太太,你,江予初,你作为我的太太的职责是什么?是相夫教子打理内务免去我后顾之忧,还是和我齐头并进商场厮杀成就更伟大的事业?”

  江予初踩着高跟鞋靠着落地窗前的栏杆,看着这个男人波澜不惊喜怒不形于色的脸,酝酿着台词。

  “你就像一个矛盾体,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放手,原本也是可以的,井水不犯河水是我的初衷,我尊重你的一切情感和私生活,只是孩子是每一个母亲的底线,你的母亲也会用生命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