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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胆刁民,你还敢打断我?真以为有扶苏给你撑腰,我就办不了你了?”

  胡亥撸着袖子,嘴角已裂到了耳根。

  想不到……想不到啊……

  扶苏这**竟然又犯了老毛病,在这里自寻死路!

  今天他来都没来,那我也不用等到以后。

  一会拿了兵权我就直接指证扶苏,说刺客就是他联系过来,想要以苦肉计这种方式谋害父皇!

  不行……不行……我要忍住,不能笑出声……

  啪!

  一记清脆的巴掌在胡亥脑瓜子上炸响。

  “哪个不要命的敢打……父皇?”

  他勃然大怒,回头就想开骂。

  却不料。

  那本应端坐在高阶龙椅上的嬴政,不知在何时竟走了下来。

  理都没理委屈又无助的胡亥。

  嬴政快步上前,一路走到大殿门口虞子期所在。

  “朕来看看!”

  他迫切的夺过布包。

  展开一看,表情顿时就精彩起来。

  “这混账小子……”

  暗自唾骂一句。

  嬴政将呈放在最上面的竹简展开,看完后他一声不吭的合拢布包,从新走回高阶。

  因虞子期所在乃是队列末尾。

  殿内群臣根本不清楚嬴政看到了什么,只能面面相觑的彼此猜疑。

  “父皇,这虞子期擅代兄长上朝,分明就是藐视……”

  胡亥心有不甘,**脑袋还想补刀。

  “一早的时候扶苏就来请示朕,朕已应允让虞子期代他上朝。”

  嬴政随口敷衍。

  胡亥:“……”

  这可是朝议!您当大家都是**吗?

  “父皇!您刚刚不还问扶苏……”

  “朕忘了,不行吗?”

  胡亥彻底没了脾气,但同时也对虞子期上呈的布包愈发好奇。

  可恶!可恶啊!!

  父皇竟为了扶苏那个混账睁眼说瞎话。

  他这布包里到底都放了什么迷魂汤!

  “赵高,宣旨。”

  重返龙椅,嬴政专注的盯着扶苏亲笔竹简,头也不抬下令。

  赵高走到高阶中段,扯着嗓子:“罪臣冯敬,为一己之私密谋刺杀陛下、长公子扶苏,虽畏罪自尽但其罪难恕。”

  “陛下有令!”

  “罢免冯敬一脉承袭官爵,罢其父武信侯之爵,亲族三代销户,**女**,以儆效尤!”

  有关冯敬的处罚。

  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

  世人长道始皇帝乃暴君。

  但只有这些跟随他的臣工才清楚。

  始皇帝从未枉杀过一个忠良,也从未牵连过任何无关之人。

  冯敬之罪,百死难恕。

  不过他人已死。

  嬴政没夷其三族已算法外开恩,群臣自是纷纷叩拜。

  这件事算是落下尾声。

  胡亥对王阜使了个眼色。

  “陛下!”

  王阜出班上前:“冯敬虽死,但其所统五千蓝田大军不可无主。”

  “臣举荐公子胡亥统此军追查刺客余党,靖我咸阳太平。”

  有王阜牵头。

  胡亥早就联络好的朝臣们纷纷上前。

  “臣等,举荐公子胡亥,统军追查刺客余党。”

  嬴政将目光落向胡亥。

  胡亥强忍激动,上前昂首:“父皇,还请您放心,儿臣眼下虽未进详细调查,不过已有大致线索。”

  “只要您将这支军队交由儿臣统帅,儿臣保证,不出三日定将刺客余党一并缉拿归案!”

  “哦?”

  眉头一挑,嬴政来了兴致:“你有线索了?”

  “正是!”

  无视赵高暗示提醒,胡亥信誓旦旦开口:“这线索就在儿臣兄长,扶苏身上!”

  嘶————

  群臣一阵倒吸冷气,嬴政表情怪异。

  “继续说!”

  想到马上就能将屎盆子扣出去,兴奋的胡亥根本没注意到嬴政表情变化。

  他咬牙切齿的继续:“父皇您想。”

  “您遇袭的地点,除了扶苏之外根本就没外人知道。”

  “虽说有冯敬提前离去,但仅凭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集结出如此数量的六国刺客。”

  “这件事,一定是扶苏暗中指示!”

  胡亥越说越激动,越激动声越大,但他却并未发现嬴政的脸色也随之变得愈发难看。

  “继续说!”嬴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父皇声音如此低沉,一定是也开始怀疑扶苏了!

  得到“鼓励”,胡亥抖擞精神:“扶苏在您眼皮子底下收了那么多的墨家人,弄了一个专门冶炼铁器的荒村,其定所图甚大!”

  “尤其是在当日刺杀的时候,那么多刺客围攻他,结果他却毫发无伤,甚至那些墨家人都没受到半点伤害,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他派这虞子期在关键时刻为您挡箭,但也难保他不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借此向您邀功,所以那虞子期才会中箭不伤。”

  “这一切!都足以证明是他早有预谋。”

  “而今天父皇您召开朝会,就是为了审理冯敬一案,结果扶苏竟然还不来,这岂不是更加证明了他做贼心虚?”

  “儿臣建议,父皇应当立刻调遣兵马,将扶苏捉拿归案!”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嬴政被气笑了。

  “父皇谬赞,为父皇效力是儿臣本分……”

  “给朕闭上你的鸟嘴!”

  嬴政恶狠狠瞪了胡亥一眼,然后看向群臣:“你们……也都如胡亥一般,这么认为的吗?”

  他的声音冰冷如寒渊,让殿内群臣止不住的冷汗狂流。

  作为文官之首。

  李斯低头不语保持沉默。

  作为武官之首,尉缭想要抗辩,却因胡亥正对自己挤眉弄眼的威胁,气到说不出话来。

  而下首那些朝臣则在暗暗叫苦。

  胡亥公子!

  您不是说……等过个几天再联名启奏陛下吗?怎么如此突然……

  “朕最后问一次!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嬴政冷冰冰地做出最后通牒。

  还是胡亥铁杆王阜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上前。

  “陛下,臣认为,胡亥公子所言不无道理。”

  有了牵头的。

  胡亥派系群臣纷纷跟上。

  “臣等……附议。”

  “好一个附议!”

  嬴政不怒反笑,起身看向赵高:“把这些人给朕记住,所有附议者,一律罚俸半年。”

  群臣:“……”

  陛下!您这是什么操作?

  胡亥急了。

  罚这群人俸禄半年?

  他们还不得吃我家、住我家?

  “父皇!那扶苏人都不敢来,您可不能这么袒护他!”

  “袒护?”

  嬴政冷哼,大步向前:“那你们就跟朕来。”

  “朕带你们去看看,朕是否真的在袒护扶苏,还是你们在这里无中生有,诬陷朕的长公子,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