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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父皇,其实这剑的锻造工艺倒也没多复杂,主要原因还是在用料上面。”

  扶苏对六玄子示意,对方又捧了两块铁锭回来。

  “这是?”嬴政很是好奇。

  “此物为铁!”

  将铁锭上呈,扶苏坦诚的说道。

  从他被嬴政押来时,扶苏就知道铁器这个秘密肯定是保不住了,所以倒也没什么好纠结不舍。

  “铁?”

  嬴政闻言一震。

  铁他不是没听过,甚至不止一次的让人尝试熔炼锻造,怎奈根本无法做到。

  难不成……扶苏拿出来的东西,当真是铁!?

  嬴政紧张的接过铁锭,上下把玩。

  赵高对王阜使了个眼色。

  后者上前提出质疑:“陛下,老臣曾听闻,世间万物皆有定数,铁之一物乃天赐,岂是人力可熔?”

  冯敬了凑了上来。

  “臣也算家学渊博,铁自春秋发现至今,便是前人如欧治子、干将等铸剑大师,终其一生也无法以铁锻造出任何兵刃。以铁锻物?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胡亥砸吧了一下嘴,也想跟着补刀。

  不过当他看到那断裂的湛卢又是一阵哆嗦,趴在地上不敢废话。

  扶苏懒得辩解。

  他弯下腰,捡起那断裂成两节的湛卢递给冯敬。

  “扶苏公子这是何意?”冯敬警惕后退。

  “冯将军家学渊博,那一定知道此剑是用何物而锻的吧?”

  扶苏笑眯眯的问道。

  “自是青铜!”冯敬不解。

  “那不妨冯将军用此剑来砍下这天外陨铁试试?”

  扶苏又递给冯敬一柄铁剑。

  “这……”

  冯敬有些迟疑,见嬴政目光落自己身上,只能咬牙道:“试试就试试!”

  他手臂青筋暴起,用尽全部力气拿铁剑向着面前那块“豆腐”砍去。

  这么大力,莫说天外陨铁,普通石头也能……

  “这不可能!?”

  他骇然的看着手中铁剑,还有那铁剑划过的“豆腐”伤痕,惊恐到差点瘫坐在地。

  连湛卢都一剑而断。

  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铁剑怎么会……

  “王阜大人要不要也试试?”

  扶苏又拿了一柄铁剑,笑眯眯的看向王阜。

  父皇可是说了有重赏。

  横竖铁器怎么都得拿出来,可不能让你们这群家伙耽搁了咱的赏赐。

  “啊……这……”

  王阜表情不断变换,尴尬摆手:“扶苏公子说笑了,老臣不过一文官,不会用剑。”

  “朕来!”

  嬴政兴致大涨,撸起袖子就打算亲自在“豆腐”上来一下子。

  “陛下,不可啊!”

  赵高连忙阻拦:“您乃万金之躯,若不慎……”

  “滚开!连冯敬都行,朕有什么不行?”

  冯敬:“……”

  陛下,臣好歹是武将,您这比喻为何让朕感觉这么别扭呢。

  一脚踹翻赵高,嬴政抡起铁剑对“豆腐”就是一顿猛砍。

  “好!哈哈哈!好啊!神器,这才是神器!!”

  飞溅的火花倒映,嬴政红光满面,口中更是连连称赞。

  “不错,果然是朕的好儿子,朕决定……”

  嬴政故意顿了顿,朗声四顾:“册扶苏为我大秦,安国君!”

  啥玩应?安国君?能吃么?

  还以为能把五百门客的编制扩充个几倍,或来点实惠的金银土地。

  结果这酝酿半天,就只是个安国君的虚名,大失所望的扶苏撇了撇嘴。

  **的安国君,一听都把咱给叫老了!

  “父皇,不可!!”

  胡亥当场炸毛:“安国君之爵,岂能轻册?父皇您千万别冲动啊!”

  “陛下,老臣也认为,此事当慎重一些。”

  被踹翻的赵高也挣扎着爬起:“安国君爵乃先王孝文之位,此意义重大,若册必将天下震动,老奴还望您能三思。”

  秦孝文王当了几十年的安国君,然后一跃称王。

  别管人家做了几天的王,但那也是王!

  安国君之爵,约等于册立扶苏为太子储君,这是要了胡亥、赵高师徒的命。

  扶苏也乐得借坡下驴:“父皇,儿臣认为小弟、赵公他们说的对。”

  “这安国君意义重大,您还是赏赐儿臣点别的吧?”

  金银不嫌多,门客也无妨,就是给点地产、房产,咱也不介意耗费精力去变现。

  “别的?”

  嬴政嘴角挂起一抹玩味笑容。

  “好!那朕就赏你点别的。”

  这话一说,在场除了对此漠不关心的寡妇清,皆大喜过望。

  “朕决定……册封扶苏为我大秦储君,令五万石,替朕去征伐南蛮百越!”

  扶苏:“……”

  储君是什么鬼?

  瞥了眼恨不能扑上来把自己撕碎的胡亥师徒二人,扶苏嘴角狂抽。

  父皇您是真不担心我走路遇陷阱,吃饭中毒,上厕所没纸啊……

  在咸阳本就没有多少势力支持。

  如今胡亥、赵高这一狼一狈更是无法无天。

  扶苏可不想为了这**虚名,弄得自己连觉都睡不安稳。

  消停苟到三年,与自己大军汇合不香么。

  至于南征百越?呵呵……

  父皇您还是干脆一剑捅死我吧。

  “父皇!储君关乎我大秦国运社稷,您得召族亲、群臣商议才好决定。”

  “陛下,老奴也认为,扶苏公子虽出色,但毕竟缺乏经验,您还是应当让他多多历练成长再做决定也不迟。”

  胡亥、赵高二人快崩溃了,哭嚎着做最后挣扎。

  这怎么安国君不封,您就更直接了?

  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臣等也认为,此事有欠商榷,还请陛下三思。”

  王阜、冯敬也跟着帮腔,神色焦急。

  他们的身家性命都投在胡亥身上了,这储君一立,岂不凉凉。

  众人哀嚎嬴政充耳不闻,只是静默的看着扶苏。

  “扶苏,你怎么说?”

  “儿臣叩谢父皇信重。”

  胡亥眼珠子里血管暴起,随时都能迸裂。

  “不过儿臣年纪尚轻、资历尚浅,恐无法服众,更不愿离开咸阳去那荒蛮之地。”

  “为朝局稳定,儿臣叩请父皇收回成命。”

  “否则……”

  扶苏毫不退缩的直视嬴政:“儿臣宁愿一死谢罪!”

  不然也是死,还不如咱自己来更干脆点。

  “你!!”

  嬴政不出所料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失望,后又很快恢复平静,故作恼怒的拂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自己说,究竟想要朕赏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