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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老……老臣实在没办法啊。”

  回程的一路上尉缭都追着解释。

  扶苏根本懒得搭理这猪队友。

  还好还好。

  走之前整理的比较干净,府中应该没什么不能被父皇见到的东西。

  只是可惜了让小栓子准备的夜宵,也不知最后能剩下多少……

  “公子?公子?您倒是回老臣一句啊。”

  尉缭还在锲而不舍的纠缠。

  瞥了对方一眼,扶苏心中五味杂陈。

  这老货太不靠谱,以后必须得跟他保持距离。

  不过话说回来……

  要是没他这么一吐,我重剑材质的秘密恐怕就守不住了。

  还有虞子期。

  清姑姑把他赐给了我,那这柄重剑……干脆送他算了,权当收买人心。

  闷头想了一路。

  一抬眼,扶苏发现队列竟已来到自家府门外。

  “父皇,儿臣府中简陋,您看是不是……”

  扶苏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这一年来他可没少在府中捣鼓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算全都归整干净了,但谁能保证不出意外。

  稳妥起见,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几率,在可控范围内也一定要避免。

  怎奈嬴政不可控。

  “少说屁话。”

  “是你自己去把门给朕打开,还是由朕亲自踹开它?”

  月光下的嬴政板着脸,指门就骂。

  扶苏:“……”

  您老多大岁数了,咋还这么火爆呢?

  大门难道不是钱买的?

  撇了撇嘴,扶苏乖巧上前将门推开。

  “小得小栓子,叩见始皇帝陛下,陛下万年、万年、万万年。”

  轻“嗯”了一声,嬴政懒得搭理带仆人叩拜的小栓子,一门心思往扶苏后宅钻。

  这一年时间。

  朕可是一次都没来过这小子府邸。

  朕倒要利用这次机会好好看看,这小子天天把门关起来,究竟在捣鼓什么!

  嬴政大步向前,目标明确。

  可还没走几步他就被一阵扑鼻的香气吸引,再也走不动路了。

  “这是什么?”

  指着摆放在庭院正中圆桌上,那还在喷吐热浪、肉香味扑鼻的铜锅,嬴政很是好奇。

  “陛下,陛下,老臣知道这是何物!”

  见到铜锅,尉缭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几十岁,一个箭步就从后方队列里蹿了出来。

  “你知道?”嬴政蹙眉。

  “回陛下,此物名曰火锅,其下方由碳火加热,锅内添杂各种作料然后将切成薄如纸的羊肉涮入,实乃天人之宴也!”

  尉缭狂吞着口水,将有关算涮锅子的一切尽数告知嬴政。

  “天人之宴?国尉,你未免太夸张了吧?”

  同样跟随过来的胡亥不屑撇嘴。

  “这不就是把羊肉放入开水中炖煮,有什么好稀奇的?难不成,还强过父皇家宴?”

  “胡亥公子,你没见识少见多怪,但不代表……”

  家宴上的那些都是什么**,能比得了涮锅子?

  将涮锅子视为信仰,尉缭撸起袖子就要开干。

  却不想。

  嬴政已拿起筷子,尝试性的准备在锅中捞肉。

  “父皇,不可啊!!”

  胡亥大急,骇然失声的快步上前阻止。

  “这东西来历不明,谁知道吃了有没有问题?”

  “您可别忘了国尉他刚刚在宴会上吐成什么样子!”

  尉缭被气到吹胡子瞪眼。

  老夫倘若吃得是这个,那能吐吗?

  就算真吃多吐了,老夫也给它从新塞回嘴里去!

  “陛下,胡亥公子所言有理啊!”

  赵高更加露骨,直接跪在地上抱着嬴政大腿哭嚎。

  “您乃万金之躯,岂能随便吃这等来历不明的东西?”

  “若陛下当真想尝尝,那就由老奴先来为您试菜,待确保老奴无碍陛下您再吃也不迟!”

  哎呀我去!

  你们这一老一小两个崽子,在这阴阳我给锅里下毒呢?

  本来还在心疼自己这点好不容易切出来的薄肉片。

  听到这话,扶苏不干了。

  这要是不赶快自证一下,回头有理都说不清!

  “父皇,此物是这么吃的。”

  扶苏上前亲自示范,从锅里夹了一筷子肉,然后又在小栓子端来的麻将碗里一沾,送入口中。

  “这……”

  尉缭眨了眨眼,毫无征兆的大叫起来。

  “公子,您这是沾的什么?为何老臣上次来的时候没有?”

  扶苏懒得理他。

  麻酱这东西研磨出来多费劲,我还能舍得给你?

  “父皇,您试试?”

  将麻酱碗送到嬴政面前,扶苏笑问。

  “好,朕来试试。”

  嬴政早就按耐不住了。

  他大笑一声,夹着肉就要沾入麻酱。

  “父皇!!”

  胡亥嚎的一声悲切跪地,指着扶苏恶狠狠的咬牙怒视。

  “国尉刚刚都说了,他也没吃过这东西,扶苏绝对心怀叵测啊!”

  “儿臣叩请父皇万万不能以身试险,吃这等不明之物。”

  声声切切的哭嚎,再加上那磕到“咚咚”作响的脑袋,胡亥的表现任谁看了都要竖起大拇指赞上一声。

  “陛下,您身系我大秦国运命脉,可不能乱来啊。”

  “您就算不为了自己,那也要为我大秦万万子民……”

  “滚开!”

  胡亥的鬼叫就让嬴政一个头两个大,这边赵高还抱着自己大腿抹起了不知是眼泪还是鼻涕的液体?

  一脚将赵高踹飞,嬴政对胡亥冷哼。

  “还不滚起来,也等着朕踹你吗?”

  胡亥一个激灵,忙收敛哭声懦懦起身。

  “哼!你们都放得什么狗臭屁,朕的儿子还能害朕不成?”

  不爽的又补了一句,嬴政将还在冒着热气的羊肉送入口中。

  这一吃,他整个人都好似被施展了定身术。

  “父皇?父皇?”

  胡亥试探的叫了两声,见嬴政没反应,立刻暴起。

  “来人呐!快将扶苏这逆贼拿下,他毒害……”

  “啪!”

  一个爆栗,直勾勾的拍在胡亥后脑勺上,嬴政怒骂。

  “再鬼叫一句耽搁朕吃美食,朕抽死你!”

  他也不管那疼到流泪捂头的胡亥,对后方寡妇清等人招手。

  “家姐、李斯、李信,你们也来尝尝。”

  “尉缭这老货说的没错。”

  “此物……确为天人之宴啊!”

  招呼同时。

  嬴政早**起袖子,对着面前的火锅便埋头苦干。

  “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茫然无措。

  最后还是寡妇清率先上前尝了一口后连连赞叹,李斯、李信二人这才凑上前来。

  如同复刻一般。

  当他们吃了第一口之后,全都学着嬴政的样子撸起袖子,哪里还有半点早先端庄、威严的影子。

  “你到底给父皇吃了什么**,为何他……”

  胡亥心有不甘,怒视扶苏叱问。

  话还没等说完,就见嬴政抬起头来。

  “扶苏,你过来,朕有关乎国运的大事交代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