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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老爷子这表情……貌似有门!

  敏锐抓住了嬴政伪装在恼怒下的苦闷,扶苏毫不客气的搓了搓手掌。

  “儿臣近来生活有些窘迫,若父皇能赏儿臣些金银、田产以募门客,那就再好不过了。”

  嬴政:“……”

  朕现在就想赏你一剑!!

  扶苏性格寡淡,对储君之位乃至政务从无兴趣,这点嬴政早就清楚。

  故意说要册封扶苏为储君,他就是在试探,试探这混账小子是否已做好了准备,试探……

  瞥了眼因扶苏拒绝喜形于色的胡亥,嬴政失望摇头。

  此子野心勃勃又嫉贤妒能,偏偏还无任何心机城府,除了玩女人更是毫无半点能力。

  朕……终归还是太过溺爱,宠坏了这孩子!

  扭头再看扶苏,嬴政唏嘘同时满是自责。

  朕以前竟从来都没发现,扶苏竟如此优秀。

  还是朕对他的关心太少了一些啊。

  如今来看。

  最像朕的人,还是扶苏。

  只是他这稳重、寡淡的性子……

  一想到这个,嬴政就气得牙痒痒。

  混账小子,非得让朕逼你是吧?

  “好!朕答应你的要求,不过……”

  在扶苏欣喜的目光中嬴政话锋一转,坏笑道:“朕也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你就把你弟弟留在这里,你来看着他,什么时候他能亲手给朕锻造出一柄不弱于这铁剑的兵器,什么时候朕放你们回来。”

  胡亥愕然的瞪大了双眼,完全想不通这怎么又绕自己头上来了。

  让我留在这里学打铁?还必须要打出成品来?

  父皇!您还是我亲爹吗?

  扶苏眉头紧锁。

  老爷子故意这么说,恐怕第二个“要么”得要我半条命啊!

  果然。

  就见嬴政继续:“要么,你明日乖乖随朕回咸阳,然后朕在匠人府之外,特意给你新开一个府衙。”

  “这个府衙,地址咸阳城乃至咱们全国任何一个地方随你挑选,人工、用料等等朕也任你所求。”

  “不过你必须要带着六玄巨子他们,保证每个月给朕、给大秦国库提供一千柄上好兵器,另外轱辘剑你也不用惦记还了,按照那个样式,给朕打造一把铁的来!”

  扶苏:“……”

  您确定这是赏赐,不是拿我当牛马呢?

  对嬴政的无赖手段,扶苏也是彻底没了脾气,只能苦笑着在胡亥那充满祈求的目光中躬身领命。

  “儿臣谢父皇恩赏,儿臣选第二个要么。”

  嬴政不出所料的冷哼了一声。

  胡亥激动的流下泪水。

  “兄长,胡亥知道你需要金银,父皇赏赐是父皇赏赐,做弟弟的也不能没表示。”

  “除了上次的那间粮铺,我城内还有两间粮铺,全都给兄长你了。”

  亲哥哥啊!

  父皇!您看到了吗?这才是血浓于水的亲哥哥啊!

  他为了不让儿臣遭罪,宁可自己去承担那么重的任务,我还真是该死,以前竟然一直那么对他,把他当成敌人。

  扶苏一愣。

  哎呦?还有意外惊喜?不错,不错,咱这颗受伤的心总算好受了些。

  见胡亥因扶苏选第二条如此激动,嬴政更是恼怒,他冷脸怒斥:“孽子,你毁了朕的湛卢,你以为就这么轻易过去了?”

  胡亥:“……”

  不好,要坏!老师救我!

  赵高将头深埋,假装看不到胡亥求助的目光。

  能保下储君之位您就知足吧,别要求太多。

  “今夜你就跪在这‘豆腐’前,给朕忏悔,若敢擅动半步……”

  嬴政扭头对赵公下令:“你给朕盯着,他敢乱动,就狠狠的打!”

  胡亥白眼一翻,那苦思了一路的晕厥感终于姗姗而来。

  敲定了诸般事宜,嬴政疲倦的甩了甩头。

  “扶苏,给朕安排一个休息的地方。”

  时间已是半夜,想回去根本不可能,嬴政做好委屈自己一宿的准备。

  却不料。

  他这随口一说,扶苏竟带着他来到了村内一栋外表看似十分破烂的屋子前。

  “扶苏公子!!”

  随驾的王阜惊怒:“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荒村明明有许多房间,您为何给陛下……”

  “父皇您看看,可满意否?”

  无视跳脚表忠心的王阜,扶苏一手推开紧闭的房门。

  房门开启的瞬间。

  一股沁人心脾的淡雅香气就从里面飘散开来。

  入内一看。

  陈设虽不奢华,但却无不透露着高贵典雅。

  让嬴政彻底迈不开步的,则是那摆放在桌面上,各种他见都没见过的小食、糕点。

  “这……”

  嬴政傻眼了。

  “让父皇见笑。”

  扶苏挠着头,憨笑道:“儿臣虽然不常来,但偶尔也会小住几天,这檀香是儿臣特意让人从江南运来的上好龙涎香。”

  “这些糕点小食也是儿臣平素让他们常备着,毕竟稳妥一些,也可确保儿臣来了有个消遣之物。”

  嬴政:“……”

  朕总算知道,你小子为何要哭穷了!

  江南的龙涎香?连朕都不舍得常用,你竟然来不来都点着!

  还有这些小食……

  看起来貌似很**啊。

  “朕知道了,除家姐你们都退下吧。”

  他威严摆手,屏退众人。

  房门才关上。

  嬴政一**坐在那松软堪比龙塌的座椅上,忍不住长叹:“这混账小子,竟然比朕还会享受!”

  “来,家姐,不用跟那小子客气,你也尝尝。”

  招呼同时,嬴政已将一块糕点塞入口中。

  寡妇清掩嘴轻笑:“陛下倒是对扶苏公子宠溺的很。”

  “朕宠他?”

  嬴政嘴角一歪,不忿闷哼:“朕恨不能猛踹他几脚!”

  “家姐,你说这小子明明有如此才干,却偏偏要藏着、掖着,不肯帮朕分忧甚至朕不逼他连说都不说上一句。”

  “朕究竟是倒了什么霉,怎就生出这么一个闷葫芦来?”

  没有外人在场,嬴政彻底撕掉伪装,对视为亲姐的寡妇清连声诉苦。

  寡妇清莞尔失笑。

  “既然陛下都知道他的性格,那为何不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呢?”

  “朕找问题?”嬴政挑眉。

  旁人惧怕始皇帝威严,寡妇清倒是完全不在乎。

  她解释道:“陛下您回忆回忆,过往是不是对扶苏公子太过严苛,所以才导致他性格如此?”

  眨了眨眼,嬴政明悟暗叹。

  家姐说的对!

  就是因为朕曾经对这混账小子太严厉了,所以才给他吓得什么都不与朕说。

  看来……朕今后要对他和善一些才是。

  “哼!朕看这小子就是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朕对他严厉?朕今后凡事都得逼他!狠狠操练他!”

  嬴政傲娇昂首,引得寡妇清又是一阵银铃轻笑。

  “吃……吃……吃穷这混账小子……”

  被识破心思的嬴政有些尴尬。

  而就在嬴政甩开膀子吃大户的同时。

  做了一路囚犯的虞子期,正神情沮丧的跪在扶苏面前。

  “虞子期无能,让主上受累,请……主上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