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以来,霍砚深从来没有跟余薇计较过什么。

  相反,一直对她很好。

  说过最狠的话,无非是那次让她不要招惹乔熹。

  她不明白为什么霍砚深突然要这样质问她?

  “我刚说的你都不在意吗?”

  乔熹那样对他,她全都说出来了,他连问都不问。

  “她想怎么做是她的事,我问的是你的事。”

  都到了这个地步,霍砚深怎么会管乔熹做了什么。

  乔熹做了什么都是对的。

  只要她能不再生他的气。

  反倒是余薇,既然知道乔熹要做什么,还配合着乔熹,一点都不告诉他。

  愧对他为她考虑那么周全。

  余薇垂着眸子,低声说:“你说过让我不招惹她。”

  “告诉我,结婚证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霍砚深也不是不知道余薇心里存着什么心思。

  他只是觉得她没必要,也无伤大雅。

  倒是没想到,她居然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

  余薇不敢不承认。

  霍砚迟不爱她,她跟霍砚迟的关系是怎样的存在,她很清楚。

  相反,霍砚深对她比霍砚迟对她还好。

  她能依靠霍砚深的要更多一些。

  结婚证的事,她还是不敢说,她怕说了,她和霍砚深的关系要走到尽头。

  乔熹没有证据,她不承认,霍砚深也拿她没有办法。

  她依旧硬着头皮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结婚证?”

  “还不承认?”霍砚深冷笑,“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坐牢吧。”

  余薇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霍砚深对上她的目光,“你做过什么,你不清楚?圣玛丽医院门口,你怎么撞的我?”

  余薇差点要跌倒在地。

  他知道了。

  他竟然都知道了。

  既然他都知道了,他为什么还要签谅解书,放过她找的那个人。

  她还以为那个人是霍氏的前员工,他向来待员工还算宽容,也是为了霍氏的名声,他本人没出什么大事,才放过了那个人。

  原来,他知道实情啊。

  余薇越发不明白,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要我详细跟你说吗?”

  余薇紧张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她想不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

  见她不说话,霍砚深气愤道:“要不是为了不让你坐牢,你觉得我会签谅解书吗?我是看在我哥和安诺的份上,给你机会,我还真没想到,你背地里做了不少事情,结婚证的事,你还不肯说出实情吗?”

  霍砚深从来不会私下跟她说这些事情,他既然找了过来,说明他都知道了。

  余薇知道再隐瞒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车祸的事,他都知道她做的,如果他要查结婚证的事,他一定能查到真相。

  “阿砚,对不起,我……”

  余薇想解释,却不知道她还能怎么样解释。

  她难道要告诉他,是她对他有非分之想吗?

  她只能把实情和盘托出。

  “那天我把我和你哥的结婚证拍了照片,涂抹了一些地方发给她,你也知道,你哥的照片跟你一模一样。”

  余薇说的时候,都不敢去看霍砚深。

  然而霍砚深却一直沉默。

  她在等他的回答,没有等到,才不安地抬起头,对上的是霍砚深冷若冰霜的眸子。

  “把结婚证给我。”

  余薇慌慌张张地从包里取出结婚证递给霍砚深。

  霍砚深拿到结婚证,扭头离开了。

  余薇愣在原地。

  他不追究她吗?

  他就这样走了?

  越是这样,她反而觉得她越是很危险。

  霍砚深真是一个令她捉摸不透的人,他这样,弄得她的心七上八下。

  她不知道他到底会怎么处理她曾经做过的事。

  她越想越不安,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突然想到了安诺。

  对,她还有一个护身符,那就是霍安诺。

  她匆匆离开医院,去幼儿园找她的女儿。

  只要女儿还在她身边,霍家的人看在霍安诺的份上,都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霍砚深带着结婚证回到医院。

  “熹熹。”

  他推开病房的门,却没看到乔熹。

  眸子瞬间睁大。

  “熹熹。”

  他又喊了一声。

  还是不见有回应。

  他赶紧冲出病房,四处寻找。

  一边找着一边拨打乔熹的电话。

  乔熹打完针后,下楼去走动了。

  在床上躺久了,人很不舒服。

  手机响了,是霍砚深打过来的。

  她指尖顿了一下。

  方才霍砚深走的时候,说话的模样很认真,她感觉他是真的去处理这件事了。

  其实那次在国外那所大学门口,余薇跌倒被霍砚深带走。

  她在现场看过,她也感觉余薇可能不是他的妻子。

  只是那个时候,她都决定要离开他了,是与不是,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因此后来,她都不怎么追究这件事。

  他们之间,总是闹着不悦,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她根本不知道,但这些事情堆积在一起,她都认为他是在骗她。

  再加之后来霍家又公布了霍安诺的身份,又好像把结婚证的事落实成真的。

  她早已跟他分手决裂。

  真假与否,她没有再去思考过。

  她不愿去想。

  不代表,她不想知道事实。

  想着想着,电话自动断掉了。

  没过一会儿,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乔熹接起电话。

  “熹熹,你在哪儿?”

  无线音波中,霍砚深磁性的嗓音很是焦急。

  乔熹的喉咙有些哽。

  “熹熹,你别吓我,我刚到病房没看到你,很担心,我在找你,你在哪儿?”

  “医院楼下的休息区散步。”

  “等我,我马上过来。”

  霍砚深合上手机,大踏着步子从医院跑出来。

  等他到了一楼,冲向草坪广场,便看到了乔熹的身影。

  “熹熹。”

  乔熹转过身。

  薄薄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

  及腰的长发轻轻飘起一个弧度,那么美,那么直接的撞进他心里。

  他飞奔而去。

  到了乔熹跟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方才在病房没看到她的时候,他是恐惧的。

  他带着结婚证过来跟她解释,好怕她会突然离开。

  都四年了,她的一次次冷漠,一次次扎他的心,他感觉他像是一个百折不挠的战士。

  可他还是快要承受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