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深转过身,眸光敛紧,“你怎么在这儿?”

  “我每天有空闲的时候都来看我的弟弟,刚刚看到你,跟着一起过来的。”

  反正霍砚深没有看到她,蒋童佯装不知道是乔熹,试着问:“你有朋友在急救?”

  “嗯,你去忙你的事吧。”

  “快中午了,要不要帮你买份午餐?”

  霍砚深淡淡地说:“不必。”

  乔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也吃不下。

  之前霍砚深对蒋童的态度算不上有多热情,但也算不上有多冷漠。

  然而有乔熹在,霍砚深对她的态度,冷漠至极。

  蒋童知道她继续留下来,尴尬的还是自己。

  她不知道她在霍砚深心到底算什么,她真的很想问问,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蒋童站着未动,霍砚深说:“你不是要去给你弟弟买午餐吗?还不走?”

  蒋童鼓起勇气,问道:“霍总,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霍砚深对上她那双清透的眸子,脸色暗沉得非常可怕。

  也是这么一瞬间,霍砚深意识到他的做法有些错误。

  “我对很多女人都是如此,别多想,去忙你自己的事情,我的事情不要多问。”

  霍砚深冷沉的气息,把蒋童鼓起的勇气全部浇灭,她不敢再多问了。

  再多问一个字都是难堪,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霍砚深薄唇紧了紧,那天他出国带上蒋童。

  他其实还是奔着乔熹去的。

  他想看看他身边有了别的女人,乔熹会有什么反应。

  然而乔熹什么反应都没有。

  以前她误解他和余薇的时候,还追问过,生气过。

  后来,他即使被曝出有女儿,被曝出有新欢,连乔薇都为他有女儿的事,生过气,乔熹却什么表现都没有。

  他从不怀疑他们在一起那两年乔熹是爱他的。

  但乔熹离开他之后,断爱断得特别干净。

  他回过身,目光注视着急救室,眸中神色复杂。

  蒋童走到一楼,靠着一堵墙,黯然落泪。

  霍砚深让她不要多想。

  可她如何能不多想呢?

  他给她钱,还帮她把弟弟转到这么好的医院,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多想的。

  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办了。

  她喜欢上了他。

  对于喜欢的人,没有一个人不想拥有。

  蒋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高跟鞋,她猛地抬起头来。

  “蒋小姐。”

  余薇递了一张纸巾给她。

  蒋童接过,慌乱地擦拭着她的眼泪,有种快要被人看穿心事的局促。

  余薇却低声安慰,“阿砚对人一向温柔,家世好,容貌也好,喜欢他的女人很多,你会因他而落泪,很正常,不必觉得得不好意思。”

  蒋童紧紧捏着手里的纸,为什么这些女人都这么厉害,能轻而易举把她看穿。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快中午了,一起去吃饭吧。”

  那天余薇说她是霍砚深的大嫂,那余薇对霍砚深的了解一定很多。

  对于她来说,她对霍砚深的了解知之甚少。

  一个女人,一旦有了所爱之人,是无法控制想要去了解对方。

  蒋童跟着余薇离开了医院。

  差不多半个小时,抢救室的门开口了。

  医生从里面出来,霍砚深立刻迎上去。

  “她怎么样了?”

  “急性肺炎,还好送过来的及时,这几天要需留院治疗,病人还有些营养不良,疲劳过度,做家属的,可要好好照顾。”

  营养不良,疲劳过度……

  霍砚深攥了攥拳头。

  她不缺吃的用的,她会营养不良,疲劳过度,应该是之前为今越的病情东奔西跑,又食不下咽才会如此吧。

  身子虚了,很容易生病。

  都照顾不好自己,让他如何能放心得下。

  很快,乔熹被护士推出来了。

  人还在昏迷当中。

  霍砚深跟着去了病房。

  想到她营养不良,他立刻从附近的餐厅订了餐。

  让餐厅直接用餐车送过来。

  燕窝一份,营养老汤一份,连点的菜,也都是营养成份高的,由于乔熹在病中,他要求清淡一些,好消化。

  他让医院慢慢做就行,他不着急。

  乔熹还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

  打完电话,霍砚深在床头坐了下来。

  她看起来好像瘦了不少,应该是退烧了,脸上没之前那么红,显得有些苍白,唇上亦是没有什么血色。

  霍砚深伸手过去,轻轻把她垂乱下来的头发理整齐,别到她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低下头,趁她在昏迷的当中,吻了吻她的额,她的眉眼,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唇间又凉又软的触感,让霍砚深的唇都跟着颤了颤。

  很想用力吻下去。

  却不敢。

  吵醒了她,就难堪了。

  他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的唇,望着她沉静的睡颜。

  他在想,他能做些什么,才能让她回心转意。

  到了他现在这个阶段,他没有什么太多的渴望了,想成个家,安定下来。

  想娶的人,只有她了。

  霍砚深身上的衣服没有换,现在处于半干状态,他赶紧伸手到西裤口袋里摸了摸。

  东西还在,他松了一口气。

  自从他拿到今越的头发,就装在一个小小的透明自封带里,每天都在带在身上。

  好几次都冲动的想送进医院做一个亲子鉴定,却又不敢去做。

  如果今越不是他的女儿,他难免伤心。

  不管是与不是,如果让乔熹知道,他背地里偷偷去做了今越的亲子鉴定,必然又会生气。

  所以,一直到现在,他都带在身上。

  现在想想,这样装着可能不太安全,他得重新想个办法保存。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餐厅用专车把霍砚深订午餐送来了医院。

  等餐车进了病房,送餐员说:“霍总,我在外面等着,你用完餐叫我进来收拾。”

  送餐员出去后,霍砚深伏在床边,低唤:“熹熹,醒醒,熹熹……”

  喊了几声后,乔熹缓缓地睁开眼,对上霍砚深那双充满关切的目光。

  乔熹四周看了一圈,发现她在医院,正打着点滴。

  喉咙如火烧,胸口闷得有些难受。

  霍砚深把餐车拉到床边,“医生说你营养不良,先吃午饭吧。”

  餐桌上清淡可口的饭菜散发着**的香味。

  乔熹混沌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她在熹园,去浴室洗澡,然后……

  她低头掀开被子,低头看向她的衣服。

  被换了?

  乔熹立刻抬起头,瞪着霍砚深,“你进浴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