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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斐然这边上完厕所回来，发现霍暝渊人不见了。
想跟他联系，偏偏手机又在他那，估计他也去洗手间了？
于是她坐在原处等候。
霍暝渊好半天不回来，看了看腕表，检查结果应该已经出来，便去自助打印机取结果。
老专家让她化验的那几项，在结果提示那一栏里，都出现各种上下箭头，总之是不在正常数值区间里。
眼看要到中午，程斐然担心医生下班，便自己点了复诊。
前面无人等候，她直接被叫号，进入诊室。
然后她就看到了正坐在医生对面椅子上的霍暝渊。
这人居然一直在诊室里！
没等她开口，霍暝渊说道：“后面没有候诊的病人，我就过来问了些问题。”
老专家则直接对程斐然说：“检查结果已经取了？”
“对。”程斐然递过去。
霍暝渊给她拿了椅子，让她坐下。
老专家戴上老花镜，看了看各项指标。
诊室里只有老专家翻开纸张的声音，显得更加安静，让程斐然有些心慌。
就像等着宣判。
是维持原判，还是无罪释放？
程斐然手心里冒出了冷汗。
老专家放下了手里的检查报告，对程斐然说道：“从检查结果来看，你的‘胃癌’有点叛逆啊，不太守肿瘤界的规矩。”
程斐然一愣：“嗯？”
老专家便说，首先，她的CA72—4偏高，但CA19—9正常，数据上很奇怪。
其次，从她之前做的胃镜切片来看，那些出血点，不像肿瘤啃的，更像化学试剂烧的。
还有她的血常规也很奇怪，老专家特意在纸上用红笔画出了血红蛋白值与网织红细胞计数，说这两个结果是矛盾的。
程斐然想起了自己上大学的时候，被同学带去上高数课的情形。
高数老师口中的语言，在她听来，就是各种星号井号组成的乱码，分开听不懂，组合起来更是云里雾里。
台下那些同学，却听得津津有味，完全沉浸在那个幽深奥秘的数学世界里。
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有些领域，有些学科，是她这辈子也进不去的。
此时听到老专家说完这些，她感觉自己就像动画片里的那些眼睛上冒螺旋圈圈的卡通人物一样，已经完全晕了。
“不好意思，这些专业词语，我听不太明白，您能用通俗点的语言，帮我解释一下吗？”程斐然为难地说道。
老专家摘下眼镜，说道：“你不像晚期患者的情况，但想完全排除癌症可能，需要再做一次活检和胃镜看看。那样最保险。”
程斐然一听到胃镜和活检，这个人就更不好了。
可是为了确定自己的病情，也只能忍受。
就在她要点头的时候，老专家说道：“不过，我建议你过半个月再进行检查。”
老专家又解释说，活检也是一种刺激，以她目前的病情来看，推迟半个月做活检，并不会耽误治疗。
而且就算确定了是晚期，也不能马上进行过于积极的治疗方式，放疗和化疗，因为她的身体情况不允许。
这样一来，她不如好好休养，保持良好心情，半个月后再来复诊再看。
程斐然松了口气。
虽然还是悬而未决，也无法确定她身体不适的原因，但老医生的话，已经给了她希望。
就像死刑犯被判了死缓，她甚至可以期待一下无罪释放。
关键是不用马上做活检和胃镜，这可太好了。
程斐然又问：“那这半个月里，我除了换个地方生活，自己做饭，还需要吃药吗？”
老专家点了下头：“你的胃出血，可能和体内砷含量偏高有关，我会给你开一些促砷排泄的药物，以及一些维生素，你吃上一段时间，回来复查。”
程斐然刚才也注意到了那个尿砷化验结果，她那个数值不是偏高，简直就像火箭冲天，高出太多倍。
可她一个文科艺术生，对这些化学元素很陌生。
她仔细从记忆宫殿的废墟里翻着了一遍，只模糊记得这么一个东西，但这个化学元素具体是怎么存在的，全忘了。
她就问老专家，自己体内为什么有这么多砷。
“应该是与你的饮食有关……”
霍暝渊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下坐姿。
老专家看了他一眼，说道：“嗯，现在的食品安全很成问题，总之有很多种可能，所以才建议你换个环境，自己做一段时间的饭，并按时服药。”
程斐然记下了。
从小她就在医生面前不叛逆。
医生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也很少质疑医生的话。
这次也就是太不甘心，才对之前的癌症晚期诊断结果有了怀疑。
“回去后，放平心态，不要掉以轻心，也不要被它吓住。”老医生温和叮嘱道。
程斐然心底暖暖的，认真点头：“我记住了，谢谢您。”
老医生微微一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霍暝渊：“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两人于是起身，告别老专家，从一楼药房拿了药，一起出了医院门诊楼。
正午的阳光，有些强烈，但程斐然站在阳光下，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就仿佛内心连日阴云，今天才重见天日。
甚至有种重获新生之感。
霍暝渊却泼了她一盆冷水：“还没排除风险，也不确定病因，别掉以轻心。”
她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让我先高兴一会儿，不行吗？”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这不是怕你觉得自己没事了，要跟我离婚么。”
她莫名看了他一眼，目光里不乏鄙视：“放心，在最终确诊之前，我不会跟你离婚，你暂时不会失去程家这棵大树的。”
他淡淡一笑：“那就好。”
这样，只需要一直无法确诊就可以了……
程斐然这边上完厕所回来，发现霍暝渊人不见了。
想跟他联系，偏偏手机又在他那，估计他也去洗手间了？
于是她坐在原处等候。
霍暝渊好半天不回来，看了看腕表，检查结果应该已经出来，便去自助打印机取结果。
老专家让她化验的那几项，在结果提示那一栏里，都出现各种上下箭头，总之是不在正常数值区间里。
眼看要到中午，程斐然担心医生下班，便自己点了复诊。
前面无人等候，她直接被叫号，进入诊室。
然后她就看到了正坐在医生对面椅子上的霍暝渊。
这人居然一直在诊室里！
没等她开口，霍暝渊说道：“后面没有候诊的病人，我就过来问了些问题。”
老专家则直接对程斐然说：“检查结果已经取了？”
“对。”程斐然递过去。
霍暝渊给她拿了椅子，让她坐下。
老专家戴上老花镜，看了看各项指标。
诊室里只有老专家翻开纸张的声音，显得更加安静，让程斐然有些心慌。
就像等着宣判。
是维持原判，还是无罪释放？
程斐然手心里冒出了冷汗。
老专家放下了手里的检查报告，对程斐然说道：“从检查结果来看，你的‘胃癌’有点叛逆啊，不太守肿瘤界的规矩。”
程斐然一愣：“嗯？”
老专家便说，首先，她的CA72—4偏高，但CA19—9正常，数据上很奇怪。
其次，从她之前做的胃镜切片来看，那些出血点，不像肿瘤啃的，更像化学试剂烧的。
还有她的血常规也很奇怪，老专家特意在纸上用红笔画出了血红蛋白值与网织红细胞计数，说这两个结果是矛盾的。
程斐然想起了自己上大学的时候，被同学带去上高数课的情形。
高数老师口中的语言，在她听来，就是各种星号井号组成的乱码，分开听不懂，组合起来更是云里雾里。
台下那些同学，却听得津津有味，完全沉浸在那个幽深奥秘的数学世界里。
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有些领域，有些学科，是她这辈子也进不去的。
此时听到老专家说完这些，她感觉自己就像动画片里的那些眼睛上冒螺旋圈圈的卡通人物一样，已经完全晕了。
“不好意思，这些专业词语，我听不太明白，您能用通俗点的语言，帮我解释一下吗？”程斐然为难地说道。
老专家摘下眼镜，说道：“你不像晚期患者的情况，但想完全排除癌症可能，需要再做一次活检和胃镜看看。那样最保险。”
程斐然一听到胃镜和活检，这个人就更不好了。
可是为了确定自己的病情，也只能忍受。
就在她要点头的时候，老专家说道：“不过，我建议你过半个月再进行检查。”
老专家又解释说，活检也是一种刺激，以她目前的病情来看，推迟半个月做活检，并不会耽误治疗。
而且就算确定了是晚期，也不能马上进行过于积极的治疗方式，放疗和化疗，因为她的身体情况不允许。
这样一来，她不如好好休养，保持良好心情，半个月后再来复诊再看。
程斐然松了口气。
虽然还是悬而未决，也无法确定她身体不适的原因，但老医生的话，已经给了她希望。
就像死刑犯被判了死缓，她甚至可以期待一下无罪释放。
关键是不用马上做活检和胃镜，这可太好了。
程斐然又问：“那这半个月里，我除了换个地方生活，自己做饭，还需要吃药吗？”
老专家点了下头：“你的胃出血，可能和体内砷含量偏高有关，我会给你开一些促砷排泄的药物，以及一些维生素，你吃上一段时间，回来复查。”
程斐然刚才也注意到了那个尿砷化验结果，她那个数值不是偏高，简直就像火箭冲天，高出太多倍。
可她一个文科艺术生，对这些化学元素很陌生。
她仔细从记忆宫殿的废墟里翻着了一遍，只模糊记得这么一个东西，但这个化学元素具体是怎么存在的，全忘了。
她就问老专家，自己体内为什么有这么多砷。
“应该是与你的饮食有关……”
霍暝渊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下坐姿。
老专家看了他一眼，说道：“嗯，现在的食品安全很成问题，总之有很多种可能，所以才建议你换个环境，自己做一段时间的饭，并按时服药。”
程斐然记下了。
从小她就在医生面前不叛逆。
医生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也很少质疑医生的话。
这次也就是太不甘心，才对之前的癌症晚期诊断结果有了怀疑。
“回去后，放平心态，不要掉以轻心，也不要被它吓住。”老医生温和叮嘱道。
程斐然心底暖暖的，认真点头：“我记住了，谢谢您。”
老医生微微一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霍暝渊：“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两人于是起身，告别老专家，从一楼药房拿了药，一起出了医院门诊楼。
正午的阳光，有些强烈，但程斐然站在阳光下，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就仿佛内心连日阴云，今天才重见天日。
甚至有种重获新生之感。
霍暝渊却泼了她一盆冷水：“还没排除风险，也不确定病因，别掉以轻心。”
她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让我先高兴一会儿，不行吗？”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这不是怕你觉得自己没事了，要跟我离婚么。”
她莫名看了他一眼，目光里不乏鄙视：“放心，在最终确诊之前，我不会跟你离婚，你暂时不会失去程家这棵大树的。”
他淡淡一笑：“那就好。”
这样，只需要一直无法确诊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