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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事情的发展,有点超出霍暝渊的预期……

  她的推测没错,两个朋友,一人一间客房的话,他的确就没房间住了。

  这姑娘睡得迷迷糊糊,倒是比醒着的时候更操心。

  可能是看他没反应,她说了句:“你想睡客厅,我也不拦你。”

  “我没想睡客厅。”

  霍暝渊说完,直接脱了上衣和裤子,钻进被子里。

  人,若不克制自己,总是忍不住要得寸进尺的。

  霍暝渊一上了床,在那个大大的双人被下面,感受着她身体传来的热量,开始肖想其他。

  想起她说过的及时行乐,也想起那一夜两人缠绵到天明……

  其实他最近都刻意不去想那晚的事,但就在这一刻,压抑了好些天的欲望,终于绷不住了。

  他伸手勾住她的腰。

  她不自在地哼唧了一声,好像不舒服,想躲开他似的,转了转身子。

  他抱着她,不许她乱动,低语道:“程斐然,我没想无性婚姻。”

  她却推他的手:“别摸我,好困。”

  虽是拒绝,却没有责怪,就好像他们是正常相爱到结婚的夫妻,这样的床事已进行过多次似的。

  霍暝渊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炸了。

  恨不得把她晃醒。

  又不敢太过激烈。

  猛得把她弄醒了,她再加点起床气,就她那暴躁劲儿,搞不好能把他一脚踹下去。

  于是他慢慢来,想用吻一点一点地把她唤醒。

  然而事与愿违。

  没多久,怀里的姑娘就发出了深沉的呼吸声。

  彻底睡着了。

  霍暝渊把脸埋在她颈后,叹了口气。

  第一次因自己魅力不足而感到沮丧。

  还有,到底得了什么病啊这是,能困成这样……

  但着急也没办法,只能堪堪压住身体里熊熊燃烧的烈火,以后再说。

  可就在他松开她的腰,想下床去冲澡的时候,程斐然忽然转过身来,抱住了他。

  霍暝渊愣了下,勾了勾唇:“又想要了?”

  说着,他转过身,重新将她抱住。

  然而下一秒,他就感到她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在他怀里蹭,一边蹭,还一边抽泣:“妈妈……”

  “……”

  霍暝渊满脸黑线。

  夫妻之间什么奇怪的情况,好像都让他遇见了。

  尽管他们之间有旧账未算,到底还是没忍心把她叫醒。

  更没告诉她:我不是你妈,是你老公。

  他知道,她有一个非常疼爱她的母亲。

  但也很可惜,母亲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霍暝渊不记得自己拥有过温柔的母爱,所以他也更明白,一个人对母爱的渴望有多强烈。

  他叹了口气,旧账以后慢慢算,就先让她睡个好觉吧。

  于是他慢慢抚着她的后背,直到她抽泣声消失,又恢复均匀的呼吸,完全睡沉了。

  霍暝渊也终于困意来袭,两人就这么抱着,睡了过去。

  久违的好睡眠。

  ……

  次日上午十点。

  程家宅邸。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轿车停在了门口。

  程砚走下车来。

  早上的浓雾还没散去,空气湿冷,程砚下车后,将大衣领子竖起来,走进自家别墅。

  管家沈秋月慌忙出来迎接,既有喜悦,又难掩担忧:“程哥你终于回来了,事情都解决了吧?”

  程砚点头:“然然醒了没有?”

  沈秋月笑道:“你也真是忙晕了,斐然昨天跟霍家少爷领了证,晚上也没回来,住在霍家少爷那边了。”

  程砚看着庭院中间的那棵月桂树,恍惚了一瞬,低声说了句:“哦对,他们昨天领证了,真快。”

  沈秋月笑着说:“可不是嘛,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那么小,好像还不会说整句子,转眼间就嫁人了。”

  程砚眼眸暗淡下来,面上显出几分怅然。

  “是,那会儿她才两岁,正是调皮的时候,她妈妈每天晚上抓她去洗澡,就跟抓小猴子似的,跟着她满屋乱跑。”

  程砚边说边笑,笑着笑着,眼眶却红了。

  那是他最想回去的一段时光。

  那也是晚晴与他最亲近的一段日子。

  女儿天真无邪的笑声,掩盖住了他们之间的隔阂。

  家里每天都热热闹闹的,快乐成了一件最简单的小事。

  时光可以倒流吗?

  如果可以,他愿付出生命代价,回到过去。哪怕只有刹那。

  想到这,胸中发闷,忍不住咳了起来。

  沈秋月观察着程砚神色,知道他又在怀念死去的那个,暗暗咬牙。

  都十几年了,他居然还忘不了,这是要念那慕晚晴念到死吗?

  不过,眼下倒也不是跟死人吃醋的时候,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解决那个小的。

  程斐然两天没回家住了。

  那人跟她说过,想维持效果,药就不能停。

  可这都停了两天了。

  再停下去,那丫头的身体机能恢复正常,自己前面的铺垫岂不全部白费?

  正发愁怎么接近程斐然,程砚就回来了,这倒是个好机会……

  沈秋月眼睛一转,计上心头。

  “对了,斐然早上来过电话,说吃不惯暝渊那的饭菜,想喝爸爸炖的鸡汤,但程哥你不在家,我就想着,按照你的方子,给她炖只鸡送去呢。”

  程砚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才离开家一天,就想家里饭了。”

  沈秋月道:“我看丫头是舍不得你。”

  程砚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对沈秋月道:“行了,我回来了,你就不用管了,去把鸡准备好,我换了衣服,给她炖。”

  沈秋月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然后对程砚说道:“程哥你刚回来,这两天肯定没睡好,不用休息一下吗?”

  他摆摆手:“不用,那馋丫头嘴巴刁,你给她做的,她能吃出来不一样,还是我来吧。”

  毕竟这鸡汤还能给她做几顿,程砚都不知道。

  沈秋月听完,微微一笑。

  心里暗暗想着,是啊,只有你做的,她才百分百会吃掉。

  “那我给你打下手。”她温柔说道。

  程砚点了下头,默许了。

  沈秋月脚步轻快地跟着他走进屋内。

  等程砚换上家居服,回到厨房,沈秋月给他系上了围裙。

  然后两人一起站在厨房里,准备炖鸡要用的食材。

  沈秋月偶尔看向身边的男人,只觉得他比年轻时更有魅力了,而这一刻的自己,也好像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

  其实只要把那最大的一块绊脚石踢开,自己想要的一切,都会接踵而来。

  好在程斐然已经时日不多。

  这么想着,她手起刀落,斩断了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