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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观察着臧阑的反应。
“没了土地和人口，他们就相当于被拔了牙的老虎，只能干瞪眼。”
臧阑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第二，圆轮犁这东西，您也看到了，朝廷尝到了甜头，以后肯定会大力发展。工匠的地位提高了，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世家再想从百姓身上榨油水，就更难了。”尤澜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第三，我已经安排人出海了，只要能带回来真金白银，那些世家自然会把目光转向海外。”
尤澜顿了顿，看着臧阑。
“没了这些人在国内捣乱，大衍上下一条心，开疆拓土，还不是指日可待？”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豪迈。
“所以，现在缺的就是时间。”尤澜总结道。
“还有，”尤澜突然想起一件事，“您来找我，是不是已经把雕版印刷的法子告诉那些世家了？”
他看着臧阑，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他们既然知道了怎么印书，肯定不会让朝廷独占鳌头。”
“他们一定会压低书价，跟朝廷抢生意。”
“这样一来，书价不就降下来了吗？”
“读书人多了，寒门子弟自然就有机会出头。”尤澜说到这里，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老头子，该种的‘种子’，我早就播撒完了，剩下的，就只能等它们‘开花结果’了。”
“这段时间，我就好好陪陪娘子，顺便，也孝敬孝敬您。”
臧阑仔细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他捻着胡须，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尤澜，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样。
难道这小子真的洗心革面，不打算搞事了？可他跟鲜于清羽那一出，又怎么解释？总不能真是两人看对眼了吧……就算真看对眼了，也不至于闹得人尽皆知，还把自己的名声搭进去吧？这不符合常理啊！这小子一向精明得很，怎么会做这种赔本买卖？他肯定还有别的打算！
臧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端起茶杯，浅尝一小口，清了清嗓子：
“照你这么说，那活字印刷术，岂不是白费功夫？”
他故意把“活字印刷术”几个字说得很重，眼神紧紧盯着尤澜，想看看他的反应。
尤澜一愣，没想到臧阑会突然提到这个，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您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臧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故作惋惜：
“唉，这活字印刷，跟雕版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什么？！”
尤澜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他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您老糊涂了吧？这可是能改变时代的东西！您竟然说它不如雕版？”
臧阑看着尤澜激动的反应，心中暗自得意：
“果然！这小子还藏着一手！我就知道他没这么老实！看来那一脚还是踢轻了，待会儿非得再给他来几下狠的！”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活字印刷？”
尤澜抬眼看向臧阑，眉梢微微一挑。
“老大子，你好好想想，咱们先做好一个个的字模，然后像搭积木一样，把它们拼成文章，这速度，难道不比一刀一刀雕刻快得多？”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雕版，就算是最顶尖的师傅，没日没夜地干，一天下来，能雕出几页？两页还是三页？到头了！”
“而且，这雕刻的时候，手一抖，或者刀没拿稳，一个笔画刻坏了，整块板子就直接报废！前面的功夫全都白费，全部得重来！”
尤澜越说越激动，伸出手指比划着：
“可活字印刷呢？就整几百个常见汉字模具，排版的时候，就跟小孩玩积木一样，把这些字模一个个拼起来就行了。这玩意儿，熟能生巧，上手之后，一天排个三四十页，绝对没问题。这效率，翻了多少倍？十几倍都不止！你说，这玩意儿能差劲吗？”
臧阑的目光像两道探照灯一样，在尤澜脸上扫来扫去，似乎想看穿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
“小澜子，你是真不明白这活字印刷的门道呢，还是在这儿跟老夫装傻充愣？”
“啊？”
尤澜被问得一愣，脸上的疑惑更浓了。
这什么情况？
自己说的明明都是大实话啊！
难道说，这个世界对印刷术的认知，跟自己所了解的不一样？
不应该啊！
尤澜眉头紧锁，开始飞快地思考。
臧阑见尤澜这副模样，心里也开始打鼓。
他原本以为，尤澜提出活字印刷术，肯定是早有准备，对各种可能遇到的问题都了如指掌。
可现在看尤澜的反应，似乎是真的不清楚这其中的关键。
臧阑轻轻叹了口气，决定还是把话挑明了说：
“小澜子，你只看到了活字印刷的速度快，却忽略了它背后需要的条件。”
“你想想，要用活字印刷，排版的人至少得认识字吧？”
“可雕版呢？雕版的师傅根本不需要认识字，他们只需要照着稿子上的样子，依葫芦画瓢就行了。这两种工匠，你觉得哪个更好找？哪个更便宜？”
臧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
“光是这一点，活字印刷的成本，就要比雕版印刷高出一大截。”
尤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一点，他的确没有考虑到。
确实是个问题。
要用活字印刷，就得请识字的人来排版，还得有人专门负责校对，防止出错。
请人就得花钱，这成本，自然就上去了。
臧阑见尤澜陷入沉思，知道他已经听进去了，便继续说道：
“再说了，就算你找到了识字的工匠，这活字印刷，也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他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茶杯：
“字模，就跟这茶杯盖上的花纹一样，得做得非常精细。你想想，要把成百上千个字模，都做得大小一样、规格统一，得多难？”
“而且，这字模还得耐用，不能印几次就坏了。咱们之前试过泥模、木模，都不行，容易变形，印出来的字也歪歪扭扭。”
尤澜忍不住插了一句：
“那……用铜模或者铅模呢？是不是会好一些？”
臧阑摇了摇头，
“铜模铅模我们也试了，做起来麻烦不说，用墨也是个大问题，印到纸上，有的地方浓，有的地方淡，根本没法看。”
他叹了口气，
“不过，这些还都不是最要命的。”
尤澜一愣，
“那什么才是最要命的？”
臧阑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看着尤澜：
“最要命的，是书的内容！”
“你想想，一本书，不可能只有字吧？
”他顿了顿，观察着臧阑的反应。
“没了土地和人口，他们就相当于被拔了牙的老虎，只能干瞪眼。”
臧阑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第二，圆轮犁这东西，您也看到了，朝廷尝到了甜头，以后肯定会大力发展。工匠的地位提高了，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世家再想从百姓身上榨油水，就更难了。”尤澜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第三，我已经安排人出海了，只要能带回来真金白银，那些世家自然会把目光转向海外。”
尤澜顿了顿，看着臧阑。
“没了这些人在国内捣乱，大衍上下一条心，开疆拓土，还不是指日可待？”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豪迈。
“所以，现在缺的就是时间。”尤澜总结道。
“还有，”尤澜突然想起一件事，“您来找我，是不是已经把雕版印刷的法子告诉那些世家了？”
他看着臧阑，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他们既然知道了怎么印书，肯定不会让朝廷独占鳌头。”
“他们一定会压低书价，跟朝廷抢生意。”
“这样一来，书价不就降下来了吗？”
“读书人多了，寒门子弟自然就有机会出头。”尤澜说到这里，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老头子，该种的‘种子’，我早就播撒完了，剩下的，就只能等它们‘开花结果’了。”
“这段时间，我就好好陪陪娘子，顺便，也孝敬孝敬您。”
臧阑仔细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他捻着胡须，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尤澜，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样。
难道这小子真的洗心革面，不打算搞事了？可他跟鲜于清羽那一出，又怎么解释？总不能真是两人看对眼了吧……就算真看对眼了，也不至于闹得人尽皆知，还把自己的名声搭进去吧？这不符合常理啊！这小子一向精明得很，怎么会做这种赔本买卖？他肯定还有别的打算！
臧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端起茶杯，浅尝一小口，清了清嗓子：
“照你这么说，那活字印刷术，岂不是白费功夫？”
他故意把“活字印刷术”几个字说得很重，眼神紧紧盯着尤澜，想看看他的反应。
尤澜一愣，没想到臧阑会突然提到这个，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您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臧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故作惋惜：
“唉，这活字印刷，跟雕版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什么？！”
尤澜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他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您老糊涂了吧？这可是能改变时代的东西！您竟然说它不如雕版？”
臧阑看着尤澜激动的反应，心中暗自得意：
“果然！这小子还藏着一手！我就知道他没这么老实！看来那一脚还是踢轻了，待会儿非得再给他来几下狠的！”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活字印刷？”
尤澜抬眼看向臧阑，眉梢微微一挑。
“老大子，你好好想想，咱们先做好一个个的字模，然后像搭积木一样，把它们拼成文章，这速度，难道不比一刀一刀雕刻快得多？”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雕版，就算是最顶尖的师傅，没日没夜地干，一天下来，能雕出几页？两页还是三页？到头了！”
“而且，这雕刻的时候，手一抖，或者刀没拿稳，一个笔画刻坏了，整块板子就直接报废！前面的功夫全都白费，全部得重来！”
尤澜越说越激动，伸出手指比划着：
“可活字印刷呢？就整几百个常见汉字模具，排版的时候，就跟小孩玩积木一样，把这些字模一个个拼起来就行了。这玩意儿，熟能生巧，上手之后，一天排个三四十页，绝对没问题。这效率，翻了多少倍？十几倍都不止！你说，这玩意儿能差劲吗？”
臧阑的目光像两道探照灯一样，在尤澜脸上扫来扫去，似乎想看穿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
“小澜子，你是真不明白这活字印刷的门道呢，还是在这儿跟老夫装傻充愣？”
“啊？”
尤澜被问得一愣，脸上的疑惑更浓了。
这什么情况？
自己说的明明都是大实话啊！
难道说，这个世界对印刷术的认知，跟自己所了解的不一样？
不应该啊！
尤澜眉头紧锁，开始飞快地思考。
臧阑见尤澜这副模样，心里也开始打鼓。
他原本以为，尤澜提出活字印刷术，肯定是早有准备，对各种可能遇到的问题都了如指掌。
可现在看尤澜的反应，似乎是真的不清楚这其中的关键。
臧阑轻轻叹了口气，决定还是把话挑明了说：
“小澜子，你只看到了活字印刷的速度快，却忽略了它背后需要的条件。”
“你想想，要用活字印刷，排版的人至少得认识字吧？”
“可雕版呢？雕版的师傅根本不需要认识字，他们只需要照着稿子上的样子，依葫芦画瓢就行了。这两种工匠，你觉得哪个更好找？哪个更便宜？”
臧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
“光是这一点，活字印刷的成本，就要比雕版印刷高出一大截。”
尤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一点，他的确没有考虑到。
确实是个问题。
要用活字印刷，就得请识字的人来排版，还得有人专门负责校对，防止出错。
请人就得花钱，这成本，自然就上去了。
臧阑见尤澜陷入沉思，知道他已经听进去了，便继续说道：
“再说了，就算你找到了识字的工匠，这活字印刷，也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他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茶杯：
“字模，就跟这茶杯盖上的花纹一样，得做得非常精细。你想想，要把成百上千个字模，都做得大小一样、规格统一，得多难？”
“而且，这字模还得耐用，不能印几次就坏了。咱们之前试过泥模、木模，都不行，容易变形，印出来的字也歪歪扭扭。”
尤澜忍不住插了一句：
“那……用铜模或者铅模呢？是不是会好一些？”
臧阑摇了摇头，
“铜模铅模我们也试了，做起来麻烦不说，用墨也是个大问题，印到纸上，有的地方浓，有的地方淡，根本没法看。”
他叹了口气，
“不过，这些还都不是最要命的。”
尤澜一愣，
“那什么才是最要命的？”
臧阑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看着尤澜：
“最要命的，是书的内容！”
“你想想，一本书，不可能只有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