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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外,石宝翻身上马,手持劈风刀。

  他双腿一夹马腹,冲出营门。

  身后的卞祥与杜壆想要阻拦,却已然不及。

  两人对视一眼,只得紧随其后,策马出营掠阵。

  石宝单人独骑,冲至武植阵前。

  他手中劈风刀斜指武植,怒目圆睁。

  “武植匹夫!”

  “休要张狂!”

  “看爷爷我取你狗命!”

  武植闻言,只是冷笑一声。

  他手中玄铁裂魂枪微微抬起,枪尖直指石宝。

  “江南草寇,也敢在此狺狺狂吠?”

  石宝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他怒吼一声,声震四野。

  “找死!”

  说罢,他催动战马,手中劈风刀化作一道匹练,直取武植首级。

  刀风呼啸,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锐利。

  武植端坐马上,纹丝不动。

  直到刀锋临近面门,他才猛然动了。

  手中玄铁裂魂枪自下而上,闪电般撩起。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火星四溅。

  石宝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从刀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

  劈风刀险些脱手飞出。

  他心中大骇。

  这武植的力量,竟比那卢俊义还要恐怖!

  他不敢怠慢,连忙收回长刀,调整身形,再度攻上。

  刀光枪影,瞬间交织在一起。

  两人在阵前战作一团。

  转眼间,已斗过十余回合。

  石宝越战越是心惊。

  他已经将平生所学尽数施展出来。

  刀法狠辣,招招致命。

  可在武植面前,却如同孩童舞刀,处处受到掣肘。

  对方的枪法大开大合,看似简单,实则每一招都蕴**无穷变化。

  无论他如何进攻,都被那杆黑枪轻易化解。

  甚至有好几次,枪尖已经擦着他的咽喉而过。

  若非武植手下留情,他早已命丧黄泉。

  后方掠阵的卞祥与杜壆,看得是心急如焚。

  他们看得分明,石元帅已经完全落入下风。

  再斗下去,不出三十回合,必败无疑。

  卞祥低喝一声。

  “杜将军,不能再等了!”

  “我等并肩子上,助石元帅一臂之力!”

  杜壆重重点头。

  “好!”

  两人不再犹豫,拍马舞刀,从左右两翼直扑武植而来。

  “无耻之徒,竟敢以多欺少!”

  梁山阵中,早有人看得分明。

  一声暴喝响起。

  玉麒麟卢俊义手持麒麟黄金矛,一马当先,迎向卞祥。

  “你的对手是我!”

  与此同时,另一侧。

  小李广花荣也已拍马赶到。

  他手中银枪一抖,拦住了杜壆的去路。

  “想过去,先问问我花荣的枪!”

  转瞬之间,战场之上,分作三处厮杀。

  卢俊义对战卞祥。

  花荣对战杜壆。

  而武植,依旧与石宝缠斗。

  武植见时机已到,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不再保留实力。

  “游戏,该结束了。”

  话音刚落,他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

  手中的玄铁裂魂枪,仿佛活了过来。

  枪法,也随之突变。

  先前的沉稳厚重,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羚羊挂角般的诡谲莫测。

  枪尖寒芒吞吐,化作漫天枪影,将石宝笼罩其中。

  石宝只觉得眼前一花,四面八方尽是夺命的枪尖。

  密不透风,无处可躲。

  一股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将他彻底淹没。

  他惊骇欲绝,拼命挥舞劈风刀,想要格挡。

  “铛铛铛铛!”

  密集的金铁交击声,连成一片。

  他的刀,根本跟不上对方枪的速度。

  仅仅数个呼吸,他身上便已多处挂彩。

  盔甲被枪尖划破,鲜血渗出。

  “怎么可能!”

  石宝心中狂吼。

  这才是武植真正的实力吗?

  自己在他面前,竟无半点还手之力!

  武植眼神冰冷,攻势越发凌厉。

  又是十余回合过去。

  石宝已是左支右拙,险象环生。

  他一个不慎,门户大开。

  武植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他一声低喝,手中长枪猛然一抖。

  枪杆如同一条灵蛇,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缠住石宝的劈风刀。

  石宝大惊,急忙用力回夺。

  然而,那杆黑枪仿佛黏在了他的刀上,任他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就在他分神之际。

  武植左手闪电般探出。

  五指如铁钳,精准无比地扣住了石宝的肩胛骨。

  一股巨力传来。

  石宝痛呼一声,身子一软,直接被武植从马背上提了起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从枪法突变,到生擒石宝,不过短短十多回合。

  战场之上,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震撼性的一幕惊呆了。

  另一边,正与卢俊义、花荣交战的卞祥和杜壆,见石宝被擒,顿时肝胆俱裂。

  两人哪里还有半点战意。

  虚晃一招,拨马便逃。

  卢俊义与花荣也不追赶,护着武植,一起退回梁山大阵之中。

  短暂的寂静之后。

  梁山军阵之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寨主威武!”

  “寨主万岁!”

  “寨主天下无敌!”

  数十万人的呐喊声汇聚在一起,直冲云霄,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梁山士气,瞬间攀升至顶点。

  反观四方联军这边。

  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士兵都面如土色,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敢置信。

  尤其是方腊军的将士,更是如丧考妣。

  石宝那可是他们南国战神!

  是他们心中不败的象征!

  可就是这样一位猛将,在武植面前,竟如同三岁孩童遇到了壮年大汉。

  被玩弄于股掌之间,毫无还手之力。

  这种视觉冲击,彻底击溃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联军的士气,一落千丈,低靡到了极点。

  ……

  蓟州府衙。

  石宝被五花大绑,押在堂下。

  他昂首挺胸,脸上毫无惧色,只有无尽的屈辱和愤怒。

  武植端坐于主位之上,淡淡地看着他。

  “石将军,我敬你是一条好汉。”

  “如今方腊倒行逆施,民不聊生,并非明主。”

  “你若肯归顺我梁山,我必以礼相待。”

  石宝听完,猛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呸!”

  他怒视武植,破口大骂:

  “武植匹夫,休要在此惺惺作态。”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想让我石宝投降,做你的春秋大梦。!”

  他言辞激烈,毫无半分屈服之意。

  旁边,黑旋风李逵早就按捺不住了。

  他“噌”地一声抽出腰间板斧,大步上前。

  “哥哥,跟这厮废什么话!”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硬骨头,让俺铁牛一斧子劈了他,给兄弟们下酒。”

  说着,他便高高举起了板斧。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拦在了他的面前。

  正是大刀关胜。

  “铁牛,住手!”

  关胜沉声喝道。

  李逵一愣,不解地看着他。

  “关胜哥哥,你拦着俺作甚?”

  “这厮辱骂俺哥哥,不杀了他,难消俺心头之恨。”

  关胜没有理他,而是转身对着武植一抱拳。

  “寨主,石将军虽与我等为敌,却不失为一条好汉。”

  “当初关某被俘,那阉贼童贯欲置我于死地。”

  “正是石将军拦住童贯,才保全了关某的性命。”

  “此等恩情,关某不敢忘。”

  “还请寨主看在关某的薄面上,暂且饶他一命。”

  此言一出,堂内众皆动容。

  李逵挠了挠头,看向石宝的眼神,也少了几分杀气,多了几分敬佩。

  “原来是这样。”

  “那俺铁牛倒是错怪好人了。”

  石宝闻言,也是微微一怔,复杂的看了一眼关胜,随即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武植微微颔首。

  “关将军言之有理。”

  他知道石宝在方腊军中,地位非同一般,威望甚高。

  若是能劝降他,对日后攻伐江南,将有莫大的帮助。

  武植下令道:

  “来人!”

  “将石将军带下去,好生看管,不可有丝毫怠慢。”

  “是!”两名亲兵上前,将石宝押了下去。

  ……

  另一边,联军大营。

  中军大帐之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杜壆、卞祥垂头丧气。

  童贯则是脸色惨白,坐立不安。

  石宝的几名偏将,个个双眼通红,情绪激动。

  “不能就这么算了!”

  “石将军被擒,我等岂能坐视不理!”

  “末将请命,愿为先锋,率军强攻蓟州,救出石将军。”

  “对!全军出击,踏平蓟州!”

  “为石将军报仇!”

  其余几名偏将纷纷附和,群情激奋。

  杜壆眉头紧锁,抬手压了压。

  “诸位稍安勿躁!”

  “如今武植率大军支援蓟州,我军在兵力上,已经没有半点优势。”

  “更何况,梁山军刚刚大胜,士气正盛。”

  “而我军,士气低迷。”

  卞祥也叹了口气,接口道。

  “杜将军所言极是。”

  “那蓟州城本就城高墙厚,易守难攻。”

  “现在又有武植坐镇,想要强行攻下,谈何容易?”

  “此时出兵,无异于以卵击石,徒增伤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