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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兵在显州一线有四十万大军。

  其中粘罕孛堇和银术可各率十五万,分别镇守平州与显州。

  另有十万兵马,由都元帅完颜斜也坐镇润州,作为机动力量,随时准备增援任何一方。

  此等部署,稳扎稳打,滴水不漏。

  武植加上卢俊义总兵力才25万。

  正常来说根本不可能攻破金兵防线。

  但梁山,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卢俊义此次北伐,携带了梁山真正的战争凶器。

  轰天雷凌振。

  以及他呕心沥血打造的六十六门神威无敌大将军炮。

  此炮太过沉重,机动不便,无法跟随武植长途奔袭咸州。

  就在平州城外血战方酣之时,显州城下,却是另一番景象。

  卢俊义的十万大军兵临城下。

  金兵守将银术可乃是金国宿将,咸州路兵马都总管。

  他并没有贸然出兵,在城头严阵以待,想着先杀一杀卢俊义的锐气,再找机会击溃对方。

  但他唯独没有想到,卢俊义的军队,在城外数里便停了下来。

  没有叫阵,没有冲锋。

  梁山军开始安营扎寨,挖掘壕沟,仿佛要在此地长久驻扎。

  城头上的金兵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银术可眉头紧锁,心中疑窦丛生。

  这卢俊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在此时,他看到梁山军阵中,推出了几十个黑黝黝的庞然大物。

  它们通体由精铁铸就,形如巨兽,炮口漆黑,如同深渊之口,正对着显州城墙。

  银术可从未见过此物。

  但他心中,一股强烈的不安油然而生。

  梁山大营。

  卢俊义立于高台之上,面沉如水。

  他身旁,凌振面色潮红,眼神狂热。

  “卢员外,可以开始了吗?”凌振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卢俊义缓缓点头。

  “开始吧。”

  “让金人也尝尝这天雷的滋味。”

  凌振得到命令,猛地挥下令旗。

  “神威无敌大将军炮,准备!”

  “校准方位,正对城楼!”

  “装填弹药!”

  炮兵们熟练地操作着。

  将火药包和铁弹填入炮膛。

  “点火!”

  随着凌振一声令下,数十名火把手同时上前。

  引线被点燃。

  “嗤嗤”的声响,在寂静的战场上格外清晰。

  城头上的金兵,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下一刻。

  “轰!”

  “轰!轰!轰!”

  几十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几乎在同一时间炸开。

  大地剧烈地颤抖。

  一股恐怖的气浪,从梁山军阵中席卷而出。

  几十个巨大的黑影拖着火光,发出尖锐的呼啸,撕裂空气,划破长空。

  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砸向显州城墙。

  银术可瞳孔猛地收缩。

  他身经百战,生死关头磨砺出的直觉,让他发出了平生最凄厉的嘶吼。

  “趴下!”

  话音未落。

  毁灭降临。

  第一颗炮弹,狠狠地砸在城楼的顶盖上。

  坚固的木石结构,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炸裂开来。

  瓦片、木屑、碎石四散飞溅。

  巨大的冲击力,将整个城楼撕开一个缺口。

  紧接着,更多的炮弹落下。

  有的砸在城墙之上,有的越过城墙,落入城内。

  爆炸声此起彼伏。

  房屋倒塌,地面开裂。

  一颗实心铁弹,直接命中了一队金兵。

  挡在最前面的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就被瞬间砸成了肉泥。

  骨骼碎裂声,不绝于耳。

  一条直线上,十余名金兵,被硬生生地撞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

  更多的炮弹,在人群中爆炸。

  灼热的冲击波,将周围的士兵掀飞出去。

  无数细小的铁片,化作死神的镰刀,向四周疯狂扫射。

  金兵身上的铁甲,在这些高速飞行的弹片面前,脆弱不堪。

  “噗!噗!噗!”

  血肉被洞穿的声音,密集如雨。

  一名金兵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的胸口,被炸开了一个血洞。

  他低头看了看,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惨叫声,哀嚎声,响彻城头。

  断肢残臂,四处飞散。

  鲜血染红了城墙,顺着墙缝,汩汩流下。

  幸存的金兵,被这地狱般的景象吓傻了。

  他们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轰鸣,什么也听不见。

  他们脑子里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是什么攻击?

  是天神的惩罚吗?

  银术可被人从废墟里拖了出来。

  他满脸是血,一只耳朵已经失聪。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体不住地颤抖。

  这不是战争。

  这是屠杀。

  梁山军,根本不给他们近身搏杀的机会。

  就在数里之外,用那种恐怖的武器,进行着冷酷的杀戮。

  “轰!”

  又是一轮炮击。

  城墙再次剧烈震动。

  金兵的士气,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他们抱着头,尖叫着,四散奔逃。

  想要远离这片死亡之地。

  军官们的呵斥和刀剑,也无法阻止溃败。

  一整天。

  从清晨到黄昏。

  梁山军的炮击,就没有停过。

  凌振指挥着炮兵,有条不紊地装填、发射。

  虽然没有炸穿显州城墙。

  但城头上的尸体,层层叠叠,无人收敛。

  城内的金兵,四处寻找掩体躲藏,瑟瑟发抖。

  ……

  夜幕降临。

  炮声终于停了。

  显州知府衙门内,灯火通明。

  银术可召集了所有将领。

  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都说说吧,眼下该怎么办?”银术可的声音满是疲惫。

  无人应答。

  他们能怎么办?

  冲出去?

  对方虽然只有十万大军,他们有十五万人,但谁都没把握能答应。

  毕竟那不是以前的辽兵,而是梁山军。

  更何况,梁山还有那种毁天灭地的武器。

  固守?

  今天的一切,已经证明了固守就是等死。

  那城墙,根本无法提供任何安全感。

  沉默良久。

  一名偏将咬着牙,站了出来。

  “元帅,末将以为,我们只有一个办法。”

  “说。”

  “夜袭!”

  偏将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梁山的火炮虽然厉害,但必然不便移动,且需要人手操作。”

  “只要我们今夜组织一支精锐,潜入敌营,毁掉那些火炮。”

  “那梁山军就成了没牙的老虎。”

  “届时,我们再凭借坚城固守,必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银术可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拍桌子。

  “好!”

  “就这么办!”

  “本帅亲自领兵两万,今夜三更,夜袭梁山大营。”

  他不知道。

  他的一切伎俩,早已在卢俊义的算计之中。

  ……

  三更时分。

  显州城门悄然打开。

  银术可亲率两万精锐,人衔枚,马裹蹄,悄无声息地摸向梁山大营。

  夜色,是他们最好的掩护。

  梁山大营,灯火通明,却巡逻稀疏。

  看起来,防备松懈。

  银术可心中一喜。

  看来梁山军也被白天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他拔出战刀,向前一挥。

  “杀!”

  两万金兵,如猛虎下山,扑向大营。

  然而。

  就在他们冲入营门的那一刻。

  异变突生。

  原本寂静的大营,四面八方突然亮起无数火把。

  “杀!”

  喊杀声,从黑暗中排山倒海般传来。

  无数梁山士兵,从预先挖好的壕沟里,从营帐的阴影中,猛地杀出。

  银术可心中大骇。

  “中计了!”

  但为时已晚。

  他们一头撞进了卢俊义精心布置的陷阱。

  黑暗中,箭如雨下。

  埋伏的刀斧手,从两翼包抄。

  金兵的突袭部队,瞬间被分割,被包围。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伏击战。

  银术可拼死冲杀,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但卢俊义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经过一夜的混战。

  天亮之时,战斗结束。

  银术可身负重伤,在亲兵的拼死掩护下,带着不足百人逃回了显州。

  那出城的两万精锐,几乎全军覆没。

  城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

  第二日,太阳照常升起。

  卢俊义没有下令攻城。

  继续让凌振,用神威无敌大将军炮进攻。

  城头上的金兵,看着城外同袍的尸体,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炮响。

  他们的精神,彻底垮了。

  银术可躺在病榻上,听着外面的炮声,面如死灰。

  再这样下去,不出几日,不用梁山军攻城,城里的士兵自己就会崩溃。

  他挣扎着起身,大吼道:

  “快!”

  “向润州求援!”

  “告诉大元帅,显州城,守不住了!”

  ……

  润州。

  都元帅府。

  完颜斜也看着手中的加急军报,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银术可堂堂15万大军,还有坚城作为屏障,刚刚一天就开始求救。

  “来人!”

  一名将领快步走进。

  “传我将令!”

  “立刻点齐五万兵马,火速增援显州。”

  “告诉银术可,让他务必坚守待援。”

  “待我援军一到,立刻出城将卢俊义这十万人,给我彻底碾碎在显州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