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植刚刚踏入寝宫,一道小小的身影便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

  “爹爹!”

  武植心中一软,立刻蹲下身张开双臂。

  小石头一头扎进武植的怀里,小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武植哈哈大笑,将儿子高高举起,在他粉嫩的小脸上亲了又亲。

  “想爹爹了没有?”

  “想!”小石头用力地点头。

  一旁的花映雪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笑意。

  “小石头还是喜欢爹爹,我怎么哄都不行。”

  翠香抱着手臂,嘴角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说道:

  “你们也别光羡慕,加把劲,快点给夫君生一个就是了,到时候夫君肯定也一样疼爱。”

  此言一出,李瓶儿和孟玉楼都有些脸红。

  话说他们哪个不想给武植生个孩子?

  可惜这么久,肚子都没动静。

  潘金莲一点也不害臊,她媚眼如丝地瞥了一眼花映雪,故意拉长了声音。

  “说起来,映雪妹妹陪着大郎也有些时日了,怎么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花映雪的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

  武植见状,连忙打圆场,抱着小石头走到潘金莲身边,在她**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就你话多。”

  潘金莲吃痛,却娇嗔地白了武植一眼,风情万种。

  ……

  接下来的几日,武植放下所有公务。

  他领着潘金莲、李瓶儿、孟玉楼、花映雪等一众家眷,在燕京城内四处游玩。

  无论是繁华的街市,还是风景秀丽的园林,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无论走到哪里,小石头都像个挂件一样,牢牢黏在武植身上。

  不是要爹爹抱,就是要爹爹背,父子二人亲密无间。

  燕京城的民众,有不少人早已认出了武植的身份。

  那位以雷霆之势入主燕云的梁山之主。

  当他们看到这位传说中杀伐果断的男人,此刻却抱着一个孩童时,都露出了惊奇神色。

  “快看,那就是武寨主!”

  “他怀里抱的是谁?好可爱的娃儿。”

  “看那眉眼,简直跟武寨主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定然是他的儿子!”

  “这孩子命真好,出生就是梁山少主。”

  “看武寨主这般疼爱,将来这燕云之地,必定是这位小主人的。”

  这个年代没什么娱乐,大家就喜欢听点八卦消息。

  尤其是大人物的八卦消息。

  很快,武寨主带儿子出游这件事,迅速传遍整个燕京城。

  自然也传到了公主答里孛的耳中。

  从潘金莲一行人抵达之后,武植便再也没来看过她。

  现在又听到这些传闻,答里孛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她下意识地**着自己的小腹,一股前所未有的焦虑涌上心头。

  她堂堂大辽公主,难道还比不过翠香那个普通女子?

  可万一……自己生的是个女儿该怎么办?

  在这个时代,女儿的地位,如何能与儿子相提并论?

  尤其是一个已经得到公认的“少主”。

  这些心事,答里孛无法向任何人倾诉。

  扈三娘、花映雪她们是梁山元老,与潘金莲等人情同姐妹。

  萧云戟是武植的新宠,又是汉人女子。

  思来想去,整个燕京城,她唯一能信任的,只剩下一个人。

  她的母亲,曾经的大辽皇后,萧斡云。

  自从耶律辉死后,武植为了安抚契丹贵族,并未为难这位前朝皇后,只是将她安置在宫中一处偏僻的殿宇内,静养度日。

  母女二人,也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打定主意后,答里孛屏退左右,换上一身素雅的衣裳,独自一人前往了母亲的居所。

  萧斡云所在的宫殿,冷冷清清。

  看到女儿的突然到来,萧斡云显得颇为吃惊。

  “孛儿,你怎么来了?”

  “母后。”

  答里孛屈膝行礼,眼圈微微泛红。

  萧斡云将她扶起,拉着她坐下,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色。

  “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作为深宫之中沉浮一生的女人,萧斡云的目光何其毒辣。

  一番简单的询问之后,她便洞悉了女儿的心思。

  原来,是因为武植的那个汉人儿子来了。

  一个计划,在萧翰云心中迅速成型。

  她知道女儿对武植已经动了真情,让她去对付武植,绝无可能。

  既然如此,那便换一个目标。

  只要武植的那个儿子死了。

  那答里孛腹中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将是武植名正言顺的长子(女)。

  若是男孩,那便是嫡长子!

  未来的地位将无人可以撼动。

  想到这里,萧斡云握住答里孛的手,小声说道:

  “孛儿,你想保住自己和你腹中孩儿的地位,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除掉那个叫小石头的小孩!”

  啊???

  答里孛闻言,吓得连连摆手。

  “母后!他只是一个孩子啊!我怎么能……”

  “糊涂!”

  萧斡云厉声喝断了她的话。

  “他现在是孩子,将来呢?他就是你和你孩子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你以为武植的后宅,真能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吗?”

  “母凭子贵,这个道理,难道你还不懂?”

  “那个孩子是汉女所生,如今又被传为燕云未来的主人。等他再大一些,根基稳固,你和你腹中的孩子,还有立足之地吗?”

  “你出身皇家,从小到大,难道听闻的宫闱倾轧、手足相残之事还少吗?”

  “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父子可以反目,兄弟可以成仇。”

  “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儿想想。”

  “难道你想让他一出生,就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处处低人一等,甚至日后性命不保吗?”

  这些话无疑说到了答里孛的痛处。

  她出身于大辽皇族,对于这些阴私之事,从小就耳濡目染。

  母亲所说的一切,都是血淋淋的现实。

  她脸上的惊恐和抗拒,在萧斡云冷酷的话语中,一点点地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挣扎,一种犹豫。

  渐渐地,她的眼神变了。

  那份属于草原儿女的天真,正在迅速褪去,一抹属于皇室的阴冷与决绝,开始在眼底凝聚。

  “母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答里孛道。

  萧翰云看女儿的表情,就知道已经被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