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武大郎,单挑梁山很合理吧 第496章 宋江提反诗

小说:我武大郎,单挑梁山很合理吧 作者:温酒折梅 更新时间:2025-10-16 17:05:46 源网站:2k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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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江很快便被传召入宫。

  “宋江。”

  “臣在。”

  “朕命你即刻启程,前往睦州去见方腊。”

  “务必说服他出兵攻打济州,牵制住卢俊义。”

  啊???

  宋江闻言,心头猛地一沉。

  又是这种差事。

  自从归顺朝廷以来,官家似乎只记得他在这种事情上能派上用场。

  他宋江自诩满腹经纶,渴望的是建功立业,名垂青史。

  而不是干这种差事。

  心里那个郁闷。

  但郁闷归郁闷,面对官家的命令,他岂敢不从?

  ……

  数日之后,睦州。

  方腊高坐于宝座之上,面无表情地听着宋江传达赵佶的旨意。

  宋江的话音刚落。

  厉天闰便猛地踏前一步,厉声喝骂:

  “住口!”

  “你这朝廷的走狗,还有脸来我睦州饶舌?”

  宋江脸色一变。

  厉天闰指着他的鼻子继续呵斥道:

  “上次我领兵围困济州,多次让童贯派兵一起攻打济州,童贯那阉贼始终找各种理由推脱。”

  “更过分的是他被卢俊义偷袭,居然也不派兵前来通报一声,导致我大军被梁山两面夹击损失惨重。”

  “这笔血债,我厉天闰现在还记着。”

  “宋廷这等毫无信用之辈,让我们如何放心合作?”

  宋江被骂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宝座上的方腊,自始至终冷眼旁观。

  直到厉天闰骂完,他才缓缓抬手道:

  “来人。”

  “把宋使请出去。”

  很快,宋江便被两个膀大腰圆的亲兵“请”出大殿。

  看着宋江灰溜溜离去的背影,厉天闰依旧怒气未消。

  “圣公,为何不直接斩了这厮,也好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方腊笑了笑没回答。

  如今宋廷与金人结盟,实力大增。

  梁山就像一道屏障,横在宋廷与他江南之间。

  若是帮着宋廷灭了梁山,朝廷下一个要被剿灭的必然就是他方腊。

  现在什么都不做,让梁山、金国、宋廷三者互相厮杀,对方腊最有利。

  同样道理,他目前也不想该宋廷彻底翻脸。

  万一以后还需要跟宋廷合作呢?

  总之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任何决策都是要把自身利益放在首位。

  ……

  汴京,垂拱殿。

  宋江一脸颓然地跪在殿下,将睦州之行原原本本地禀报。

  赵佶听完,龙颜大怒。

  “废物!”

  “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朕要你何用?”

  宋江心中本就窝着火。

  在睦州受了厉天闰的辱骂,回来还要受皇帝的斥责。

  他脑子一热,脱口说道:

  “启禀官家,非是臣办事不力。”

  “实乃方腊对朝廷已无半分信任。”

  “方腊麾下大将厉天闰言明,上次童大人许诺夹击济州,却按兵不动,致使其损兵折将,此乃背信弃义之举。”

  “方腊因此才不愿出兵。”

  这话就太不高明了。

  要知道你宋江仅仅是个小小的使者,压根就没有品阶,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投诉童贯?

  人家可是枢密使,是北宋实际的最高军事长官之一。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集中到了枢密使童贯的身上。

  赵佶闻言也是脸色一变。

  话说上次就是他赵佶授意,不让童贯去帮也帮厉天闰。

  现在被宋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出来,赵佶总不能自己承认吧?

  他盯着童贯,冷冷问道:

  “童爱卿,宋江说的可属实?”

  童贯知道这个锅只能自己被,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此时他在心里已经把宋江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个该死的宋江,竟然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这事给捅了出来!

  “官家息怒,官家容禀!”

  童贯连连叩首。

  “臣……臣当时想的是,让方腊反贼与梁山贼寇互相厮杀,两败俱伤。”

  “如此我朝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以最小的代价,削弱两股贼寇。”

  “只是臣万万没想到,那厉天闰徒有虚名,竟如此不堪一击,根本不是梁山贼寇的对手,这才让计划出了偏差。”

  他刚说完,立刻就有几位与童贯交好的大臣出列求情。

  “官家,童大人此举也是为国分忧,虽有不妥,但其心可悯啊!”

  “是啊官家,童大人的计策并无大错,只是天不遂人愿。”

  赵佶本就只想走个过场,听众人为童贯求情,当即重重哼了一声。

  “罢了!”

  “念你一片苦心,此次便饶了你。”

  “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下次若再敢如此不作为,定不轻饶。”

  “谢官家隆恩!”童贯如蒙大赦,再次叩首。

  他从地上爬起来,退回班列之中。

  当他抬起头时,一双阴鸷的眼睛,如毒蛇一般死死锁定了宋江。

  宋江,你给我等着!

  区区一介草莽,也敢参合朝堂之事。

  本官如果不给你一点颜色,你真当这大宋朝堂这么好混的?

  退朝回家之后,童贯当即找来几名心腹密谋起来。

  ……

  再说另一边的宋江。

  退朝之后,他回了下榻的客栈。

  这汴京城繁华似锦,却无一处是他的容身之所。

  他心中郁郁,不得排解。

  叫来伙计,要了几壶浊酒,几碟茴香豆。

  独自一人坐在窗边。

  窗外是车水马龙,人间烟火。

  窗内却是形单影只,满腹愁肠。

  他提起酒壶,给自己满满斟上一碗。

  酒入愁肠,更添愁绪。

  曾几何时,他宋江在山东地界是何等的风光。

  “及时雨”的名号,黑白两道谁不给三分薄面?

  走到哪里,都有好汉纳头便拜,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公明哥哥”。

  那时候的他一呼百应,振臂高挥,便是万千兄弟愿为他效死。

  可如今呢?

  在这偌大的京城,他只是一个无品无阶的草民。

  在朝堂上,任由那些高官呵斥、轻**。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童贯记恨上了。

  以后的日子,怕是更加难熬。

  报国无门,进退维谷。

  宋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烧得他胸口一阵火热。

  “呵呵……”

  他发出一声苦笑,笑声中满是自嘲。

  “什么及时雨,什么宋公明……”

  “不过是朝廷用完即弃的一条走狗罢了!”

  他又倒上一碗,再次饮尽。

  一连几碗下肚,酒意上涌,他的双眼也开始泛红。

  就在宋江自怨自艾,喝着闷酒之时。

  邻座一个汉子忽然站了起来。

  那汉子身材魁梧,面相粗犷,一身寻常的短打扮,看着像是个走江湖的。

  他端着酒碗,径直向宋江走来。

  走到桌前,他停下脚步,脸上满是惊讶的神情,仔细端详着宋江。

  “敢问阁下……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及时雨’,宋公明哥哥?”

  宋江闻言抬起头,醉眼惺忪地看着眼前的汉子。

  有多久没人这么称呼他“公明哥哥”?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宋江的眼眶竟有些湿润。

  他愣了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你……认得我宋江?”

  那汉子见状,脸上喜色更浓,连忙抱拳道:

  “果然是公明哥哥,小人当年在山东犯了事,走投无路,幸得哥哥周济,这才活了下来。这份恩情,小人至今不敢忘。”

  宋江先前仗义疏财,接济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里能个个都记住。

  但这并不妨碍他此刻的感动。

  在这京城之中,竟还能遇到一位记着他恩情的江湖旧识。

  他乡遇故知,何其幸哉!

  他一把拉住那汉子热情说道:

  “壮士快请坐,来来来,你我兄弟一见如故,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哎呀,这如何使得!”

  “使得,使得!伙计,再上好的酒菜来!”

  那汉子推辞一番,便顺势坐了下来。

  两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宋江借着酒劲,话匣子彻底打开。

  他将自己的一腔报国热情,如何被朝廷漠视。

  将自己在睦州受的委屈,在朝堂上受的斥责,全都一股脑地倾诉出来。

  说到激动处,他甚至拍着桌子,大骂奸臣当道,蒙蔽圣听。

  那汉子始终是个绝佳的听众。

  时而点头附和,时而举杯同饮,时而扼腕叹息。

  “唉!公明哥哥这等忠义之士,盖世的英雄,竟落得如此境地!”

  “非是哥哥无能,实乃朝堂无眼,不识明珠啊!”

  “朝廷若能重用哥哥这般的人物,何愁天下不定,何愁外敌不除!”

  这些话,句句都说到了宋江的心坎里。

  他只觉得眼前这汉子,简直是自己平生唯一的知己。

  相见恨晚!

  不知不觉间,桌上的酒壶已经空了好几个。

  宋江已是七八分的醉意,舌头都有些大了。

  恰在此时,邻桌一名白面书生,也是酒酣耳热之际。

  只见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大堂的一面粉墙之下,向店家借来笔墨。

  饱蘸浓墨,便在墙上龙飞凤舞地题起诗来。

  周围的酒客纷纷喝彩叫好。

  那汉子见此情景,眼中精光一闪而没。

  他压低声音说道:

  “公明哥哥你满腹经纶,文采斐然,远胜那酸腐书生百倍。”

  “心中既有如此多的苦闷与不平,何不也效仿此人,在这墙上留诗一首,以抒胸中块垒?”

  这提议,瞬间点燃了宋江心中早已压抑不住的熊熊烈火。

  是啊!

  说出来又如何?

  皇帝听不见,大臣听不进。

  不如写下来。

  让这天下人都看看,我宋江的志向。

  “好!”

  宋江大喝一声,猛地站起身来。

  因为起得太猛,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得那汉子及时扶住。

  他推开汉子,大步流星地走到墙边。

  那题完诗的书生见他满身酒气,面带煞气,吓得赶忙让到一旁。

  宋江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狼毫大笔。

  “店家,拿最好的墨来!”

  他吼道。

  很快,新研的墨被端了上来。

  宋江将毛笔在砚台里重重一顿,蘸满了浓墨。

  他抬起头,双眼赤红,死死盯着眼前的白墙。

  那面墙,仿佛变成了赵佶的龙椅,变成了童贯那张阴柔的脸,变成了所有轻视他、羞辱他的人。

  一股滔天的怨气与豪情,直冲天灵盖!

  他不再犹豫,挥动手臂。

  手腕一抖,笔走龙蛇。

  每一笔,都带着他半生的压抑与满腔的不甘。

  只见墙上墨迹淋漓,很快便出现了一首七言绝句:

  心在山东身在吴,

  飘蓬江海谩嗟吁。

  他时若遂凌云志,

  敢笑黄巢不丈夫!

  写罢最后一个“夫”字,最后一捺,被他用尽全力,狠狠地甩了出去。

  一道墨点,如同利箭,飞溅在墙上。

  “哐当!”

  宋江将毛笔狠狠一掷,毛笔在地上弹了两下,滚到一旁。

  “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起头,放声大笑。

  笑声癫狂、凄凉。

  满座酒客,尽皆失声。

  所有人都被这首诗的内容,和宋江此刻的疯癫模样给镇住了。

  敢笑黄巢不丈夫?

  这是何等狂悖之言!

  这是赤裸裸的反诗啊!

  人群之中,先前那名与宋江对饮的魁梧汉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悄无声息地退后两步,混入人群之中,转身便消失在了酒楼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