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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辽燕京。

  耶律辉高坐于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如水。

  殿下,文武百官分列两旁,鸦雀无声。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公主殿下到——!”

  话音未落,一身风尘的答里孛便已跨入大殿。

  她顾不上礼仪,径直走到大殿中央朗声说道:

  “父皇,女儿在幽州见到了金国的特使。”

  此言一出,犹如平地惊雷!

  满朝文武,脸色瞬间煞白。

  “什么?”

  “金国特使?他们去见武植做什么?”

  大殿之内,彻底炸开了锅。

  仅仅一个梁山,就已经将大辽搅得天翻地覆,损兵折将。

  若是金国再与梁山联手……

  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待众人议论完,答里孛才将金国使者意图与梁山联手,南北夹击,平分大辽的图谋说了出来。

  众人闻言,个个面如死灰。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文武百官之中蔓延。

  大辽世代欺压女真,视其为奴仆。

  一旦让金国人攻破燕京,在场的所有人,整个耶律氏皇族,都将死无葬身之地,而且会死得无比凄惨。

  相比之下,他们与梁山之间的仇怨,反而显得不值一提。

  右丞相褚坚排众而出,躬身道:

  “郎主,如今形势危急,我等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与梁山达成和解。”

  “没错,决不能让梁山与金国联手。”

  群臣纷纷附和,态度与之前已是天壤之别。

  耶律辉铁青着脸,看向自己的女儿,问道:

  “武植是什么态度?”

  答里孛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犹豫。

  片刻后,她才艰难地开口:

  “武植他胃口很大。”

  “他想要的,不是与我大辽和解。”

  “而是一口吞下整个大辽。”

  此话一出,刚刚还嘈杂无比的大殿,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武植的野心给震住了。

  一个草寇,竟敢妄图吞并一个国家?

  这是何等的狂妄,何等的荒谬!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更加猛烈的哗然。

  “狂妄之徒!”

  “痴心妄想!”

  然而,骂人解决不了问题。

  所有人都清楚,眼下摆在大辽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答应武植的条件。

  要么被梁山和金国的联军,彻底从这片土地上抹去。

  两者相较,似乎前者……还能留下一线生机?

  可让堂堂大辽皇室,屈服于一个占山为王的草寇,这口气谁也咽不下去。

  就在众人挣扎之际,答里孛再次开口道:

  “武植还提出了一个条件。”

  “他要娶我,与我大辽皇室联姻。”

  “混账!!”

  耶律辉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一拍龙椅,霍然起身。

  “他这是趁火打劫,是赤裸裸的羞辱!”

  帝王的咆哮,在大殿中回荡。

  然而,右丞相褚坚却再次躬身,沉声道:

  “郎主,息怒!”

  “老臣以为,这或许……并非坏事。”

  “联姻,至少在名义上,我大辽皇室并非归顺,而是结盟。”

  “如此一来,既可保全皇室颜面,又能确保武植不会倒向金国。”

  “此乃眼下唯一可解之法。”

  褚坚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耶律辉的怒火,却也浇灭了他最后的希望。

  他缓缓坐下,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女儿,声音沙哑。

  “孛儿……你的意思呢?”

  答里孛迎着父皇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

  “父皇,女儿的一切都以大辽的利益为重。”

  “如今金国虎视眈眈,豺狼之心昭然若揭,唯有联合梁山,方能与之抗衡。”

  “个人的荣辱,与江山社稷相比,微不足道。”

  她的话,掷地有声。

  耶律辉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一口气里,充满了不甘、屈辱,和深深的无力。

  他感觉胸口堵得慌。

  想他耶律辉一生,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堂堂大辽帝国,竟被逼到了这步田地。

  良久,他才疲惫地摆了摆手。

  “此事……你自己做主吧。”

  这句话,等同于默许。

  因为他知道,一旦被金国击败,整个大辽皇室,都将万劫不复。

  到时候耶律一族的下场,简直不敢想象。

  让女儿嫁给武植,看似委屈,其实又何尝不是一条生路?

  ……

  与此同时,幽州城内。

  金国使者已经下榻数日,武植那边都没消息。

  这让几名使者非常不爽。

  在他看来,梁山虽然打了几场胜仗,但终究底蕴太浅,与如日中天的大金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他们主动前来结盟,是给了武植天大的面子。

  对方非但不知感恩戴德,反而将他们晾在这里,简直是岂有此理!

  副使一脸愤懑道:

  “大人,我看那武植根本没有诚意,我等不如就此离去,回去禀报郎主?”

  为首的使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就这么空手而归,郎主那边也不好交代。

  他咬了咬牙,冷声道:

  “走,我们再去找他一次。”

  “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两人当即起身,怒气冲冲地直奔武植的府邸。

  然而,当他们见到武植时,对方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武寨主,我等已经等候多日,不知贵方商议得如何了?”金国使者强压着怒火质问。

  武植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此事干系重大,非同小可。”

  “我梁山众家兄弟,意见尚未统一,还需些时日。”

  又是同样的借口!

  那金国使者气得脸色涨红,猛地一甩袖袍。

  “既然武寨主毫无诚意,那我等便不久留了,告辞!”

  说罢,他转身便要离去。

  他想用此举,逼迫武植做出决定。

  然而,武植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眼皮。

  “二位慢走,武某便不送了。”

  武植心里很清楚,金国压根就不是诚信和自己结盟。

  只是想借助梁山势力,更快灭掉大辽。

  一旦大辽被灭,下一个肯定就是梁山。

  他又怎么可能给对方好脸色?

  把金国使者留下来,也仅仅是借助金国给大辽施压。

  想象天寿公主已经返回燕京多日,不知道结果如何?

  那金国使者明显没想到,武植竟然连挽留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这下,轮到他们进退两难。

  就这么走了,回去必然会受到郎主责罚。

  可留下来,却要继续忍受这般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