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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霸州。

  朱武一行人正在等待武植的消息。

  豪不夸张的说,大部分人认为这次行动风险比收益大。

  万一武植出事,梁山的前途堪忧。

  “报!”

  “戴宗头领回来。 ”

  突然,一名亲兵跑来汇报。

  众人都是一惊。

  不知道戴宗带的是捷报,还是求救信息?

  “众位兄弟,寨主已成功拿下涿州。”

  “特命我回来,让关胜将军即刻率一万精兵,火速驰援!”

  戴宗刚进屋,直接说重点。

  大家这才长舒一口气。

  “太好了!寨主神威!”

  “果然只要寨主出马,就没有办不了的事。”

  “涿州一失,兀颜光大军不日可破!”

  在场众人都难言激动。

  现在看来,寨主当初不顾危险,于万军之中就萧赤伶非常正确。

  一开始还有少数人以为,寨主是贪恋美色,现在想想都觉得羞愧。

  朱武接过书信,转瞬之间眉头又重新锁紧,喃喃道:

  “哥哥能拿下涿州固然大喜,但眼下有一个大难题。”

  “一万大军调动,声势何其浩大,难以瞒过辽人的探马。”

  “一旦被发现,兀颜光必会分兵拦截,关胜兄弟不仅到不了涿州,反而会陷入重围。”

  众人脸上的喜色顿时褪去,换上了一副凝重的表情。

  这确是个问题。

  派兵,是送死。

  不派兵,寨主在涿州兵力单薄,一旦城内的辽兵作乱,寨主同样危险。

  一时间,堂内落针可闻。

  突然,卢俊义开口道:

  “军师,既然瞒不过,那便不瞒了。”

  朱武眼中精光一闪:“卢员外有何高见?”

  卢俊义走到沙盘前,大手一挥,直指辽军大营。

  “明日一早,由我亲率大军,正面强攻辽军大营。”

  “兀颜光必然会以为我军要与他决战,定会全军出动迎战。”

  “届时两军混战,战场之上,烟尘蔽日,杀声震天,辽军的注意力将全被我们吸引。”

  “关胜兄弟便可趁此乱局,率一万精兵,从侧翼悄然绕出,直奔涿州。”

  “此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话音落下,堂内众人皆是眼前一亮。

  朱武抚掌大赞:“此计甚妙!”

  “由卢员外正面佯攻,足以震慑辽军全军,为关胜兄弟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即便等那兀颜光发现,也无法追上关胜兄弟。”

  计策已定,众人再无异议。

  翌日,天刚破晓。

  辽军大营。

  一名亲兵冲进中军大帐,神色慌张道:

  “报!大元帅,不好了!”

  “梁山大军主力尽出,正朝我军大营杀来。”

  兀颜光闻言猛地站起,脸上满是惊愕。

  “什么?”

  他一把推开亲兵,大步走出帅帐,登上瞭望台。

  只见远处地平线上,烟尘滚滚,旌旗招展。

  梁山军的阵列,如同一片黑色的潮水,正带着滔天的杀气,汹涌而来。

  兀颜光眉头紧锁,心中疑窦丛生。

  “这帮人疯了不成?”

  “上一次他们倾巢而出,是为了救萧赤伶。”

  “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武植以为,他真能和我大辽铁骑正面决战?”

  他想不通,但他知道,必须应战。

  “传我将令!全军集结,准备迎敌。”

  “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声,响彻整个辽军大营。

  无数辽兵从营帐中涌出,迅速集结成阵。

  片刻之后,两军在平原之上,遥遥对峙。

  肃杀之气,弥漫在空气之中。

  梁山军阵中,战鼓三通。

  一员大将,策马缓缓而出。

  此人身披麒麟宝甲,手持一杆黄金矛,胯下宝马神骏非凡,目若朗星,威风凛凛,气吞山河。

  正是梁山猛将,玉麒麒卢俊义!

  兀颜光瞳孔骤然一缩。

  “是他!玉麒麟,卢俊义!”

  他身后的众辽将,也是一阵骚动,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忌惮之色。

  卢俊义纵横河北,威名赫赫,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只见卢俊义长矛一指,喝道:

  “对面的辽兵听着!”

  “谁敢上前,与我卢俊义一战!”

  兀颜光身后一众悍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无一人敢应声出战。

  没办法,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当初耶律宗云、耶律宗电、耶律宗雷、耶律宗霖四兄弟合力围攻此人,都被他杀得狼狈不堪,还一枪将耶律宗霖挑杀。

  后来更是一人独战一千辽兵。

  那惨烈的一幕,至今仍是他们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连兀颜光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在单打独斗中胜过这个煞星。

  见无人应战,卢俊义仰天长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讥讽。

  “哈哈哈哈!大辽号称虎狼之师,竟是一群无胆鼠辈。”

  辽军众将闻言,个个面色涨红,羞愤欲绝,却依旧不敢上前。

  兀颜光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冷哼一声,厉声喝道:

  “卢俊义,休得猖狂。”

  “我大辽数十万雄兵,岂会与你这匹夫行斗将之举?”

  “全军冲锋,将他们碾为齑粉。”

  他很清楚,斗将是梁山的优势,而兵力,是他的优势。

  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方是为帅之道。

  “杀——!”

  一声令下,辽军阵中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呐喊。

  数万辽国铁骑,卷起漫天烟尘,向着梁山军阵,疯狂地冲杀过去。

  “杀!”

  卢俊义毫不畏惧,长矛一挥,亦是身先士卒,迎着铁骑洪流,逆冲而上。

  “轰!”

  两股钢铁洪流,狠狠撞击在了一起。

  顷刻间,杀声震天,血肉横飞。

  兵刃的碰撞声,士卒的惨叫声,战**悲鸣声,交织成一曲惨烈无比的战争交响乐。

  就在正面战场陷入一片胶着混战之际。

  在战场的东侧,大刀关胜正率领着一万梁山精锐,借着漫天烟尘和喊杀声的掩护,

  如同一条潜行的巨蟒,悄无声息脱离了战场,向着涿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梁山军阵后方,高台之上。

  朱武手持令旗,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一个时辰后。

  朱武估摸着关胜的兵马已经走远,即便被辽军探马发现也追之不及。

  他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中的令旗,猛然挥下!

  “铛——铛——铛——!”

  清脆的鸣金之声,骤然响起。

  正杀得兴起的梁山士卒闻声,没有丝毫恋战,立刻有序向后退去,迅速撤回了霸州城。

  兀颜光勒住战马,一脸懵逼。

  什么意思?

  气势汹汹杀出来,打了一个时辰,然后就跑了?

  梁山到底搞什么鬼?

  他百思不得其解。

  帅帐之内,兀颜光与一众将领正在复盘今日的怪异之战。

  皇后萧斡云突然开口问道:

  “元帅,今日在战场之上,本宫似乎并未见到武植的踪影?”

  一语惊醒梦中人!

  兀颜光心中猛地一震,是啊,作为梁山之主,如此重要的决战,武植竟然没有出现?

  这太不正常了。

  就在此时,一名探马冲了进来:

  “报——!大元帅!”

  “我军斥候在东面发现一支梁山兵马,约有一万人,正向涿州方向急行。”

  兀颜光只觉得脑中一声巨响,所有疑团在这一瞬间全部解开。

  他失声惊呼道:

  “不好,中计了!”

  “他们的真正目标是涿州,是我们的粮草。”

  “好一个武植!”

  一旁的国舅康里定安却显得颇为淡定,他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

  “元帅不必惊慌。”

  “涿州城高池深,有耶律英卓将军两万大军镇守,固若金汤。”

  “武植区区一万人马,长途奔袭,想要攻破涿州,简直是痴人说梦。”

  “在我看来,这反倒是我们的机会。”

  “元帅即刻发兵追击武植,待他兵临涿州城下,久攻不克之时,我军大队掩杀而至。”

  “届时,前有坚城,后有追兵,正好可以两面夹击,将武植这支孤军一网打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