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植一声令下,梁山这架巨大的战争机器,便以惊人的效率运转起来。

  命令下达的当天下午,豹子头林冲便亲率一队精锐骑兵,直扑蓟州下辖的渔阳县。

  渔阳县令是个脑满肠肥的家伙,平日里只知鱼肉乡里,哪见过这等阵仗。

  当林冲那杆丈八蛇矛架在他脖子上时,县令半句硬话都没敢说,

  当场就吓得尿了裤子,乖乖交出了官印和府库钥匙。

  三河县、玉田县的县令,同样是些欺软怕硬的货色。

  听闻梁山大军前来“接管”,连抵抗的念头都不敢有,直接开城献印,只求能保住一条小命。

  蓟州三县,传檄而定。

  相比之下,檀州那边则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

  檀州下辖的密云、威塞二县,县令都是朝廷的死忠。

  他们自恃手下还有些县兵,又觉得梁山主力都在蓟州,便起了顽抗之心。

  对此,武松的回应简单而直接。

  他甚提着两柄雪花镔铁戒刀,在夜色掩护下,独自一人,攀上了密云县的城墙。

  手起,刀落。

  雪亮的刀光在月下划出一道道死亡的弧线。

  城头上的守军,还没来得及发出警报,便被他砍瓜切菜一般,尽数屠戮。

  次日,威塞县令主动开城投降。

  至此,檀、蓟两州,及其下辖五县之地,尽数落入梁山之手。

  这片土地,彻底成了国中之国。

  紧接着梁山贴出安民告示,宣布要在此地厉兵秣马,

  彻底将辽人赶出燕云,收复失地时,整个檀、蓟两州的百姓沸腾了。

  “什么?梁山好汉要打回燕京去?”

  “要把辽狗全都赶回草原?”

  “苍天有眼啊,终于有人肯为我们这些边地百姓做主了。”

  这些年来,他们受辽人的欺压实在太久。

  辽人秋毫无犯?那不过是说给宋人听的笑话。

  边境的辽军时常越境打草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而大宋的官府,却只会一味退让,甚至反过来弹压百姓,让他们“顾全大局”,不许反抗。

  积压了百年的怨气,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蓟州城外,无数百姓自发地推着独轮车,车上装满了自家的粮食,排着长队,要捐给梁山。

  “好汉们,这是俺家最后一点存粮了,你们拿着,吃饱了,才有力气杀辽狗。”

  “军爷,俺家里穷,没啥东西,这几只老母鸡,给兄弟们炖汤补补身子。”

  城内富商巨贾,更是成箱成箱地往梁山军营里抬着金银。

  “武寨主高义,收复燕云,乃我辈汉人共同的夙愿,这点心意,不成敬意,只求能为大军略尽绵薄之力。”

  “我等商队常年往返边境,受够了辽狗的气,今日终见王师,死而无憾。”

  更有无数热血青年,跪在征兵处前,声泪俱下。

  “将军,收下我吧!我爹就是被辽狗杀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我要参军,我要跟着梁山好汉,把辽狗赶出中原。”

  人潮汹涌,群情激奋。

  武植站在城楼之上,俯瞰着下方这感人至深的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他身旁的朱武,也是眼眶微红,轻声叹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可用啊!”

  武植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变得愈发坚定。

  “看来,我们打辽国,是打对了。”

  “赵佶不把他们当子民,我们梁山,把他们当亲人。”

  “传我将令,开仓放粮,赈济贫苦百姓。凡捐粮捐物者,皆登记造册,日后加倍奉还。

  凡报名参军者,择其精壮,一体收录。”

  “我们要让这檀、蓟两州的百姓知道,跟着我梁山,有饭吃,有衣穿,有尊严。”

  ……

  汴京,金銮殿。

  龙椅之上,赵佶脸色铁青,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他将手中的奏报狠狠摔在地上,咆哮道:

  “这个武植,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还有没有大宋的王法?”

  “朕只是断了他们的粮草,他们竟敢直接夺了朕的州县,罢免朝廷命官。”

  “这是在造反,这是赤裸裸地谋逆。”

  殿下,文武百官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蔡京眼见皇帝怒火攻心,连忙出列,阴恻恻地说道:

  “陛下息怒,梁山贼寇,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他们名为抗辽,实为借机割据一方,强占我大宋的土地。”

  “若不及时剿灭,必成心腹大患。”

  赵佶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怒吼道:

  “童贯不是刚接管了蓟州边军吗?朕这就命他即刻发兵,踏平蓟州,将武植那厮,碎尸万段。”

  蔡京闻言大惊。

  他知道童贯刚到边关,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拿什么去跟刚刚连克两州、士气正盛的梁山虎狼之师斗?

  那不是去送死吗?

  主战派的宿元景也站了出来,劝谏道:

  “陛下,此事需从长计议。”

  “童大人初掌边军,军心未稳,仓促出战,实非良策。”

  “更何况,辽人主力虽退,但仍在幽州虎视眈眈。我等此刻与梁山内斗,岂不是让辽人坐收渔翁之利?”

  赵佶怒火更盛,一拍龙椅,厉声质问道:

  “那依太尉之见,又当如何?”

  “梁山贼寇都已经骑到朕的脖子上了,难道就让朕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做吗?”

  “朕的颜面何在?朝廷的威严何在?”

  这一问,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

  是啊,怎么办?

  打,打不过。

  不打,又咽不下这口气。

  满朝文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无一人能答。

  就在这尴尬的沉默中,宰相蔡京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缓缓出列。

  “陛下,老臣倒有一计。”

  赵佶急忙问道:“爱卿快说!”

  蔡京慢条斯理地躬身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梁山之所以如此猖獗,无非是仗着在与辽人交战。”

  “既然我们不方便出手,何不……借刀杀人?”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陛下可遣一密使,前往辽国。”

  “就说,我大宋与辽国乃兄弟之邦,岂能因武植这等乱臣贼子而伤了和气?”

  “只要辽国肯出兵,与我大宋边军合力,南北夹击,将武植及梁山一众首恶,尽数剿灭于檀、蓟之地。”

  “届时,我大宋愿将此二州,完璧归赵,并……追加岁币,以示诚意。”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什么?”

  “与辽人联手,对付自己人?”

  宿元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蔡京的鼻子怒斥道:

  “蔡京!你……你这无耻老贼!”

  “辽人乃我大宋百年世仇,侵我疆土,杀我百姓,不共戴天!”

  “梁山军再如何,也是在为我大宋开疆拓土,驱逐外虏的汉家儿郎。”

  “你竟要联合外敌,残害同胞?你……你就不怕被天下人戳脊梁骨,遗臭万年吗?”

  蔡京却是不以为意,冷笑一声:

  “宿太尉此言差矣。”

  “辽人,不过是疥癣之疾。而梁山,才是心腹大患。”

  “今日不除,他日必成燎原之势,动摇国本。”

  “为了江山社稷,牺牲一些棋子,又有何妨?”

  “你……”宿元景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龙椅之上,赵佶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对啊!

  借刀杀人。

  这个主意,简直是妙到了极点。

  既能除掉武植这个心腹大患,又能不得罪辽国,甚至还能让辽国对自己感恩戴德。

  至于那檀、蓟二州,本就不是自己打下来的,送出去,一点也不心疼。

  “好!好计。蔡爱卿真乃朕之肱骨啊!”

  赵佶一拍大腿,当即拍板:

  “就这么办!”

  “来人,拟旨!不,此事不宜声张,立刻派人备好国书,朕要亲自挑选使臣,即刻出使辽国,商议共击梁山之事。”

  ……

  消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汴京朝廷这番令人瞠目结舌的骚操作,很快便传回了蓟州。

  武植坐在帅位上,手中紧紧攥着哨骑营的密信。

  豹子头林冲一拳砸在身前的桌案上,厉声道:

  “简直是岂有此理!”

  “俺们在这里拼命,到头来,那昏君竟然要联合辽狗,来打我们?”

  “黑白颠倒,是非不分,这算什么**朝廷。”

  “哥哥!咱们直接杀回东京,夺了那鸟皇帝的龙椅。”李逵嗷嗷直叫。

  一时间堂内群情激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