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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山大军连日鼓声震天,骂声不绝。

  然蓟州城门紧闭。

  耶律得重与那洞仙侍郎,显然是被杀破了胆,打定了主意要做缩头乌龟。

  中军大帐之内,众将齐聚。

  “寨主,辽狗闭门不出,我等日日在此叫骂,也不是个办法。”

  “不如让兄弟们加紧打造攻城器械,俺愿为先锋,定要砸开那龟壳,活捉了耶律得重。”

  秦明抱怨道。

  “秦明兄弟稍安勿躁。”神机军师道:

  “蓟州城高墙厚,乃是边关重镇,我军虽士气如虹,但兵力不过四万。”

  “若是强攻,即便能够拿下,也必然伤亡惨重,得不偿失。”

  武植坐在帅位之上,看向负责情报的哨骑营戴宗问道:

  “可曾探得辽人有求援迹象?”

  戴宗躬身回道:

  “回禀寨主,我哨骑营日夜监视,并未发现有信使快马出城。”

  武植沉声道:

  “看来耶律得重也知道,从燕京派兵前来,不过是杯水车薪,重蹈覆辙罢了。”

  “他这是铁了心,要用这坚城跟我们耗。”

  “围点打援之计,已然无用。”

  帐内一时陷入沉寂,众人都皱眉思索破城之策。

  朱武沉吟半晌,上前一步说道:

  “寨主,既然辽人想守,那我们便逼他守不住。”

  “强攻不可取,但智取,却有良方。”

  “哦?军师有何妙计?”武植精神一振。

  朱武缓缓道出几个字:

  “里应外合,内外开花。”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

  “其一,我军需摆出强攻的姿态,给予城中守军最大的压力,使其疲于奔命,心神不宁。”

  “可命凌振兄弟,将所有火炮尽数拉出,于城池四面架设炮台,昼夜不停轰击。”

  “不必追求精准,只需炮声震天,火光四起,动摇其军心即可。”

  “其二,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

  “时迁兄弟与石秀兄弟,早已趁乱潜入城中。”

  “待我军炮火攻击几日后,便由他们在城中各处放火。”

  “城外炮火连天,城内烈焰升腾。”

  “届时辽军军心必乱,斗志全无,蓟州城,唾手可得。”

  此计一出,帐内众人顿时眼前一亮,无不拍手称快。

  “妙啊!军师此计,当真绝了!”

  “哈哈,让那帮辽狗尝尝咱们梁山火炮的厉害。”

  “内外夹击,看他耶律得重还如何坐得住。”

  武植听罢,亦是抚掌大笑:

  “好,就依军师之计。”

  他当即下令:

  “凌振兄弟何在?”

  “轰天雷”凌振大步出列道:

  “小弟在。”

  “命你即刻调集所有火炮,于城外四面高地架设炮台。”

  “小弟遵命。”

  ……

  次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

  沉寂了一夜的蓟州城外,陡然间杀气冲天。

  “咚!咚!咚!”

  沉闷而有力的战鼓声,响彻云霄。

  四万梁山大军,黑压压一片,如钢铁洪流般推进至城下。

  城楼上的辽军守兵见状,无不骇然失色,连忙搬运滚石擂木,准备死守。

  耶律得重与洞仙侍郎也被惊动,急忙登上城楼观望。

  看着城下那密密麻麻、杀气腾腾的梁山军阵,耶律得重只觉得头皮发麻,两股战战。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死守城池,不得有误。”他声线颤抖地喊道。

  然而,梁山军并未如他所想那般,直接开始蚁附攻城。

  就在辽军紧张戒备之际,城池四面的高地上。

  数十门黑洞洞、狰狞可怖的炮口,如同远古凶兽的巨眼,冷冷地对准了蓟州城。

  “那……那是什么东西?”

  一名辽将指着那些从未见过的“铁管子”,惊疑不定地问道。

  耶律得重瞳孔骤然一缩,心中升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城外,梁山军阵之中。

  武植端坐马上,手中玄铁裂魂枪向前猛地一挥,声传四野:

  “凌振兄弟,看你的了。”

  “得令!”

  凌振手持令棋,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厉声高喝:

  “点火!”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平地炸开一个焦雷,瞬间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大地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城楼上的耶律得重只觉得脚下一晃,耳中嗡嗡作响,暂时失去了听觉。

  他身边的辽兵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抱头鼠窜。

  紧接着。

  “轰!轰!轰!轰隆隆——!”

  数十门火炮,在凌振的指挥下,开始了无差别的怒吼。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连绵不绝,仿佛末日降临。

  一枚枚烧得通红的铁弹,拖着长长的黑烟,发出刺耳的尖啸,划破长空,如流星火雨般砸向蓟州城。

  “砰!”

  一枚炮弹精准地命中了一座箭楼。

  坚固的木石结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

  木屑与碎石横飞,箭楼上的十数名辽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被撕成了碎片。

  “轰隆!”

  又一枚炮弹落在城墙之上,坚硬的青石砖被炸出一个豁口,

  周围的辽兵被狂暴的气浪掀飞出去,如下饺子般从城头坠落。

  “啊——!”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辽军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武器,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守军之中蔓延开来。

  “魔鬼,他们是魔鬼!”

  “快跑啊!天神发怒了!”

  无数辽兵彻底崩溃,丢下兵器,哭喊着想要逃离城墙这片死亡之地。

  任凭将官如何喝骂、砍杀,也无法阻止溃败的狂潮。

  炮火,仍在继续。

  整个蓟州城,都在这恐怖的炮声中瑟瑟发抖。

  ……

  城内,一处偏僻的民宅。

  “鼓上蚤”时迁与“拼命三郎”石秀,正悄然注视着城中大乱。

  “石秀哥哥,凌震兄弟已经用火炮轰击了多日,现在也该咱们动手了。”时迁压低声音道。

  石秀点了点头道:

  “好,我们分头动手!”

  片刻之后。

  “走水啦——!”

  一声凄厉的呼喊,划破了被炮声笼罩的城市。

  城西的粮仓,突然冒起了滚滚浓烟,火光冲天而起。

  紧接着。

  “武库也着火了!”

  “不好!马厩!马厩也烧起来了!”

  城东,城南,城北……

  一处又一处要地,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转眼间,半个蓟州城都陷入了一片火海。

  城外炮声震天,城内烈焰焚城。

  守军的斗志,在这一刻被彻底摧毁。

  他们扔下武器,不再想着抵抗,而是如无头苍蝇般四处奔逃,只求能活命。

  整个蓟州城,彻底鼎沸。

  城楼之上,耶律得重面如死灰。

  他看着城内冲天的火光,听着耳边绝望的哭嚎,终于明白了。

  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

  “大……大人,我们快逃吧!”

  洞仙侍郎来到他身边,脸上满是黑灰,惊恐地叫道。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耶律得重一个激灵,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对!逃!逃去燕京!”

  他挣扎着爬起来,也顾不上指挥军队,带着家小亲兵,狼狈地冲下城楼。

  “开北门,快开北门!”

  混乱之中,北门被打开。

  耶律得重与洞仙侍郎一马当先,带着残余的亲信,如丧家之犬般,朝着燕京方向仓皇逃窜。

  主帅一逃,守军更是彻底崩溃。

  城外,武植听闻北门大开,有兵马仓皇逃出时,

  他手中的玄铁裂魂枪猛地向前一指,发出了最后的总攻命令。

  “全军出击,拿下蓟州!”

  “杀——!”

  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响彻天地。

  四万梁山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四面八方冲向洞开的城门。

  城内的辽军早已丧失了抵抗意志,或跪地投降,或被斩于乱军之中。

  梁山大军势如破竹,迅速控制了全城。

  武植策马立于蓟州城的城楼之上,胸中豪气万丈。

  幽云十六州,今得其二。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