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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植捧着一个小陶罐,里面装着他辛苦提炼出的碘酒。

  此刻,安道全正指点着新招募的医护队员辨认草药。

  “安神医!”武植扬声喊道,声音中透着一股难掩的兴奋。

  安道全闻声回头,见是武植,连忙拱手道:“寨主!”

  周围的医护队员也纷纷行礼。

  武植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径直走到安道全跟前,将手中的小陶罐往前一递,神秘一笑:

  “安神医,烈酒消毒虽好却过于霸道,病人痛苦。我琢磨了几天,制出了一样新东西,或许比那烈酒更好用。”

  此言一出,安道全的眼珠子倏地瞪大了几分,满脸不可思议。

  “寨主此言当真?”

  要知道,烈酒已经是这个时代处理伤口最有效的法子之一了,虽痛苦难当但效果很好。

  寨主竟说有更好之物?

  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安道全行医多年,自诩见多识广,此刻也不禁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住了武植手中的陶罐。

  武植也不卖关子,直接将手中的小陶罐递了过去:“安神医请看。”

  安道全小心翼翼地接过,揭开罐口的油纸封。

  罐内盛着大半罐深褐近黑的液体,在日光下显得有些浑浊,与平日里用来清创的清冽烈酒,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是何物?”安道全满头雾水。

  这东西已然超出了安道全毕生所学药理的认知范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武植道:

  “此物名为‘碘酒’,乃是我用海中之物与硝石等物,依秘法炼制而成。”

  “比起烈酒,它涂抹在伤口上,对人体的刺激要小得多。但杀灭毒邪的效用,却丝毫不差,甚至更胜一筹。”

  安道全听着武植笃定的言语,心中虽仍有疑虑,但他深知武寨主屡出奇思,手段通神,乃是当世奇人,绝不可用常理度之。

  突然,他做出了一个让武植意想不到的举动。

  只见安道全从腰间抽出一柄薄刃柳叶小刀。

  他挽起自己的左臂衣袖,眼神一凝,手起刀落——

  “嗤啦!”

  一道寸许长的口子瞬间裂开,殷红的鲜血涌了出来。

  “安神医,你这是作甚?”武植大惊失色。

  他完全没想到安道全竟会如此直接,拿自己试药!

  对自己也太狠了点吧!

  安道全却笑着说道:“这种东西自然要安某亲自实验才会用在病人身上。”

  说完,他沾了点碘酒滴在伤口上。

  “咦?!”安道全口中发出一声惊呼。

  他喃喃道:“寨主!此药当真神效,刺激远小于烈酒,痛感十不存一。妙!妙啊!”

  至于这碘酒杀灭毒邪的效果,安道全压根都不用怀疑。

  他相信武寨主能拿过来,肯定没问题。

  确认碘酒的功效之后,安道全老毛病又犯了,连忙追问:

  “敢问寨主,这‘碘酒’究竟是如何制得?竟有如此神效!”

  他此刻看武植的眼神,已然如同看待神明一般。

  武植哈哈一笑,倒也未曾隐瞒,便将那“海藻焚灰浸水过滤,加入米醋硝石,加热析晶”的法子简略说了一遍,

  末了又特意叮嘱道:“此物见光、遇空气久了,效用便会减弱,

  须得用厚陶罐密封,用过之后,务必立刻盖好,否则药性便会‘消失’大半。”

  他没提“升华”二字,免得安道全一时难以理解。

  安道全听得连连点头,将每一个步骤都牢牢记在心中,随即对着武植深深一揖:

  “寨主大才,不仅通晓兵法武略,于医道竟也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创见,安某拜服!寨主真乃神人也!”

  武植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至此,碘酒成了梁山处理外伤的必备药品。

  ……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

  这一个月间,呼延灼统领的大军始终被公孙胜、林冲、杨志牵制。

  只要呼延灼的粮草辎重稍一筹备停当,预备拔营前行,公孙胜便施展道法,不是刮起一阵怪风,便是降下一场迷雾。

  林冲、杨志则趁机率领精锐小队潜入敌营,寻到粮草囤积之处,一把火便烧了干净。

  几番折腾下来,呼延灼的粮草损失惨重,大军更是寸步难行。

  无奈之下,只改变策略。

  将所有粮草辎重,尽数屯于中军大帐左近,派精兵日夜看守,设鹿角箭塔,任何人不得靠近。

  如此一来,公孙胜等人再烧粮草已是难如登天。

  然而这般严密的防守,却也让呼延灼的大军彻底变成了铁索连舟——虽然稳固,却也笨重无比。

  粮草辎重集中看护,调配转运皆不方便,严重拖累了行军速度。

  公孙胜等人眼见再无良机下手,便飞鸽传回梁山,请寨主与军师定夺。

  武植和神机军师朱武看完消息后。

  朱武朗声说道:“如今我梁山士卒已扩充至一万余众,皆是精壮。

  智深大师、刘唐、李逵兄弟他们日夜操练的破连环马之阵,也已初见雏形,颇具威力。

  呼延灼这疲惫之师,已经不足为惧!”

  武植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命公孙胜、林冲、杨志、时迁四位兄弟即刻返回梁山大寨!

  哨骑营继续严密监视呼延灼大军动向,每日一报!”

  数日后,梁山泊水寨码头。

  武植亲率朱武、武松等一众头领,早早便在此等候。

  不多时,数艘快船破开水波,飞驰而来。

  公孙胜、林冲、杨志、时迁立于船头。

  “见过寨主!见过军师!”公孙胜等人下船后立马行礼。

  武植拱手道,“诸位兄弟辛苦了,此番骚扰敌后,大挫官军锐气,为我梁山争取了准备时间,诸位兄弟功不可没,当记上一大功!”

  公孙胜等人忙说都是寨主和军师妙计之功劳,我等不敢居功。

  一番客套后,众人返回大寨,为公孙胜等人接风洗尘,推杯换盏自不必细说。

  林冲端着酒碗来到武植面前,“寨主,此番我等算是见识了呼延灼的军阵,此人深通兵法,只怕对阵起来我梁山还需谨慎。”

  武植点了点头道:“林教头说得没错,呼延灼远非黄安可比,等明日一早带你去看看铁牛他们训练的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