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场戏到了这时候,也就进了尾声。

  喧闹结束,就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了。

  晋明鸢心里也是有诸多的疑惑。

  饶是她在这树上蹲了这么久,也没看到那什么定明侯的影子呀,不仅定明侯,就连陛下也没来。

  虽然戏是挺好看的,可什么都没有,这不就白演了吗?

  晋明鸢心里不禁有些怀疑,这样一来,真的能震慑住太后吗?什么把柄都没抓住,万一太后再想要对她与云瑄下手,一切不还是无济于事吗?

  想到这里,晋明鸢的脸色也垮了下来。

  贺江灈察觉到异样,他道:“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不如与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呢?”

  她失忆以后,从来都是没心没肺的,现在忽然露出这样的表情,反倒是让贺江灈觉得很不习惯。

  她这一开口,晋明鸢才注意到自己旁边还有个人,想到那个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晋明鸢又怒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主子为什么不在这里?太后出事,他就一点不担心吗?那不是他娘吗?”

  晋明鸢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越是问下去,她越是觉得那个没见过真容的皇帝实在是太古怪,哪有人连自己的娘都不在乎的呀?

  只是听到她可能会出事的消息,她的云瑄就紧张成那样,这皇帝未免也太冷漠了些,福寿宫里闹成这样,他竟是连个面都不露吗?

  这些问题个个都难回答。

  贺江灈觑着晋明鸢那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思忖片刻,他捡了个最好回答的:“太后不是陛下的亲娘。”

  旁边的男人声音冷漠如冰,晋明鸢的嘴角抽了一下,伸手对着他的肩膀拍了一巴掌:“我关心的是这个吗?

  就算不是,宫里都出事了,他怎么就不来看看?”

  “你为什么那么希望他来?”问题又一次绕回到了这里,这回轮到晋明鸢沉默了。

  她对于自己面前这个人的态度,一直都是只利用不信任。

  既然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两个人僵持不断的时候,太后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那些来看热闹的下人也都作鸟兽散。

  太后的脸色铁青,嘴唇却泛着白,明显就是惊吓过度的模样,她又一次怒道:“张康全,哀家问你话呢,你主子呢?”

  这话莫说太后好奇,张公公自己也不知道。

  陛下只让他在人群里候着,从那以后就不知所终,他也是看着情况乱的一发不可收拾,陛下那边又是迟迟未归,这才自作主张,叫了几个侍卫过来把猪给放倒了。

  若是问他陛下在哪里,他还真回答不上来。

  张公公一直没出声,太后又怒道:“你这个狗奴才,现在连哀家的话也不回了,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请皇帝过来!

  哀家倒是要问问他,这宫里出了这等畜生的事,他知不知道?”

  张公公好似有些为难,顶着太后的目光,他到底是退了出来。

  与此同时,贺江灈也把晋明鸢从树上带了下来:“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别让旁人看到。”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完整经过,但是这两只猪毕竟是晋明鸢养的,就算他之前有意封口,这宫里也多的是人看到这猪被运往冷宫。

  晋明鸢若是留在这里,绝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如果让太后发现,就算这事与她无关,太后也得想方设法的把帽子往她身上砸。

  晋明鸢根本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心里倒是不情愿离开。

  可是她自己也知道,她能跑到福寿宫来看热闹,纯属就是因为当时场面混乱,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可现在人群散去,宫中戒严,她若是再不回去,被人发现了怕是还真有麻烦。

  眼下的情况她也只能妥协。

  看出她有点失望,贺江灈又说:“晚点我过去看你,后面发声的事我会告诉你。”

  “那倒是不用。”晋明鸢一下子回过神来,忙不迭的阻止,“你别来看我,那不太合适,咱俩这萍水相逢的,当个陌生人就是了,我警告你,可别害我。”

  贺江灈差点就被她这急于摆脱关系的模样气笑了。

  现在不是找他帮忙的时候了,利用完了他了,又萍水相逢了。

  她还真是抽身的干脆。

  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既然这样,那当年为什么在那件事上从来断不干净?

  眸光深沉几分,贺江灈又想说什么,却见那女人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他深吸一口气,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衣衫,才过拐角,就撞上了急忙过来的张公公。

  张公公看到他时重重的松了口气:“哎哟,陛下啊,太后娘娘急着找您呢,您快点去看看吧。”

  贺江灈没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

  等到了福寿宫的时候,院子里那两头猪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

  太后面色不虞的坐在院子中央,在她对面,清妃姜妃都在,两个人之前关系再怎么不好,面上功夫也做得可以,可今日却全然是针尖对麦芒的架势。

  贺江灈甚至都怀疑,他进门之前,这俩人刚掐了一架。

  只是看了一眼这架势,贺江灈隐约就能猜到,这事儿若是姜妃的手臂,那她就是冲着清妃来的。

  “母后…”

  “皇帝真是好大的架子,今日哀家福寿宫出了这么大的事,竟是惊动不了你分毫,怎么,皇帝如今连装也不想装了,一点也不把哀家这个母后看在眼里了是吗?”

  贺江灈话开了个头,就被太后怒不可遏的打断了。

  太后说话的时候连胸口都在不断的起伏着,那怒火完全压抑不住。

  贺江灈道:“母后说的哪里的话,不管咱们母子平日里有再多分歧,你始终是朕的母后呀,朕怎么会不在意您呢?

  朕这不是一听到消息马上就过来了吗?”

  他像是这样安慰的太后,可话里又好像有些意有所指的意味,让太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没有谁安慰人的时候,还要先提一句之前的分歧。

  太后总觉得他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