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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时候,洛云舒果然看到顾清歌等在柔仪殿门口。

  她站在那里,夕阳的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看到洛云舒,顾清歌立刻走了过来。

  走路的时候,她头上的步摇丝毫不乱,维持着很好的仪态,完全是世家贵女的做派。

  失了几分从前的灵动。

  洛云舒莞尔一笑,依旧上前走去。

  距离几步远的时候,顾清歌微施一礼,很是客气:“妾身见过娘娘。”

  只一句话,洛云舒就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以往,顾清歌偶尔遇见她,都是叫她姐姐。

  “免礼。”

  “娘娘,妾身有事要同您说。”

  “好。你说。”

  顾清歌却看了看左右,很忌讳的样子:“娘娘,可否进去说?”

  洛云舒笑笑,仿佛什么都没看出来:“当然可以。”

  说完,洛云舒率先向前走去,进了花厅。

  立刻便有宫女进来奉茶。

  之后,洛云舒把其他人都遣了出去,只留知意和桃喜在。

  顾清歌却是欲言又止:“娘娘,可否让她们二人也下去?妾身有些体己话要同您说。”

  洛云舒笑笑,言辞温柔却不失坚定:“不用。她们都是本宫身边的人,本宫信得过她们。”

  顾清歌神色讪讪的,无措地点了点头。

  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骨节泛白。

  低头沉思许久之后,顾清歌抬起头来,终于开口:“娘娘,什么时候安排妾身侍寝?”

  洛云舒的脸上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笑意:“侍寝的事情本宫说了不算,得看殿下的意思。”

  顾清歌一脸震惊:“怎么会?东宫内宅之事,不都是由您来安排吗?”

  洛云舒笑着摇了摇头:“并非如此。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要看殿下的意思。”

  顾清歌的嘴巴张了张,但是最终没说出什么来,只点了点头,起身告辞。

  她一走,知意就不愿意了:“娘娘,顾良娣真是太过分了!”

  洛云舒淡淡一笑:“回去吧。”

  她起身回了内殿。

  说白了,站在顾清歌的立场,她有这样的要求也无可厚非。

  毕竟,她已经入了东宫,是裴行渊的女人。

  她需要侍寝,才能在东宫有立身之本。

  她怕自己会成为第二个李令仪。

  顾清歌的心思,洛云舒懂。

  但是,她不打算做什么。

  “娘娘,真的什么都不做吗?”知意有些不安。

  洛云舒笑着摇了摇头:“不做。”

  “可殿下他……”知意欲言又止。

  洛云舒依旧笑着,没说话。

  她知道知意想说什么,无非是想说裴行渊血气方刚,顾清歌又正值妙龄,裴行渊也有可能会喜欢顾清歌罢了。

  这样的可能,不可否认。

  但,她重活一世,不是为了这点子男女情爱的。

  有了也好,若是没有,也不算是遗憾。

  毕竟,和上一世相比,她的境遇已经好了太多。

  也更加明白,在这个世上,有很多事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比如,男人的真心。

  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更没办法把控。

  一个男人,他爱你就是爱你,不爱就是不爱,如此鲜明,却又强求不来。

  所以,洛云舒打算顺其自然。

  晚些时候,裴行渊回来了。

  大概是回来的时候走得急,他脸颊微红,看起来有些兴奋:“真没想到,肃王的女儿竟然会舞剑,看样子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洛云舒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殿下才知道?肃王爷是武将,曾教过顾良娣功夫,只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她会功夫罢了。”

  “哦,这样啊。”说完,裴行渊的兴致少了许多,立刻纠正,“别以良娣称呼她,说本名即可。等贤嫔的事情尘埃落定,你我就去西疆,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

  洛云舒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吩咐知意:“知意,让人摆饭吧。”

  饭后,洛云舒卸了头上的钗环,任由墨发披了满身,拿了一本书在看。

  沐浴后的裴行渊在这时候凑了上来。

  他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里衣,就这么半裸着胸膛,拿掉洛云舒手里的书,钻进了她的怀里来。

  “苏苏,书好看还是我好看?”

  “都好看。”

  “不行,只能选一个。”

  “这个问题太幼稚了,我不回答。”

  “不,你得回答。”说着,裴行渊按住了洛云舒要去拿书的手,一副不依不饶的姿态。

  洛云舒作沉思状:“既然如此,那我选书。”

  裴行渊脸上的落寞显而易见:“为什么选书?”

  “很简单。我从书里能收获很多。而且,我从书里收获的东西是任何人都夺不走的,完完全全是我自己的东西。”

  那才是真正的能安身立命的东西,比男人靠谱多了。

  裴行渊神色一暗,搂住了洛云舒的腰,轻声叹着:“我该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很靠谱?”

  “至少到现在为止,殿下所做的一切都是靠谱的。”

  “以后我也会很靠谱的。”

  洛云舒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不相信许诺,也不相信以后。

  说白了,男人的承诺是靠不住的。

  “苏苏,我需要你。”

  说着,裴行渊完完全全地把洛云舒裹进自己的怀里,到了床上去,身体力行地实践着他的需要。

  床幔晃动时,内室的气温仿佛也跟着升高,灼烧着彼此的脸颊。

  如鼓的心跳声中,是彼此的欢愉。

  一夜,很忙。

  等洛云舒醒来的时候,裴行渊已经去忙了。

  洛云舒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叫知意进来伺候她梳洗。

  知意一边伺候着一边禀报道:“娘娘,奴婢查清楚了,昨日顾良娣一身红衣,在殿下回来的路上舞剑。她是故意的,那里距离她的文华苑很远,她若是舞剑,不需要到那个地方去。”

  身着红衣舞剑,这样的形象和洛云舒截然不同。

  而男人,都是喜欢新鲜的。

  洛云舒点点头,没说什么。

  顾清歌有点脑子,虽然不多。

  知意又道:“李良娣在外面等您。说是有话要跟您说。”

  听闻此言,洛云舒捏了捏眉心,语气有点懊恼:“糟糕,我竟是把她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