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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的一声,洛云舒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响。

  以往,皇帝选秀,也会从落选的秀女中选择那么几个,赐给皇子,以示皇恩浩荡。

  这是有旧例的。

  洛云舒很快平复心情,吩咐道:“知意,你亲自走一趟,送顾小姐去东宫,就住在……文华苑。”

  “是,娘娘。”

  知意起身正要走,顾清歌却急走几步到了洛云舒跟前。

  她双眼含泪,连连摇头:“娘娘,求您、求陛下收回成命。”

  顾清歌语无伦次。

  但,她的意思洛云舒听明白了。

  她不想进东宫。

  洛云舒缓缓摇头:“这是陛下的意思,本宫也忤逆不得。先随知意去吧,莫要闹了笑话。”

  顾清歌含泪点头,跟着知意走了。

  后面又来了一位小姐,是赐给二皇子的。

  洛云舒命人带她去二皇子府。

  忙完这些,便是一些收尾的事儿,很琐碎,但是事关体面,马虎不得。

  洛云舒强撑精神忙完这些,忙完之后整个身子都靠在了椅子上。

  整个人说不出的疲累。

  之前,昭远帝把李令仪赐给裴行渊做太子良娣的时候,她没这样。

  可现在,她有了心魔。

  一想到裴行渊和她做过的那些事情也会和别的女人一起做,她就无法接受。

  她再次萌生退意。

  重活一世,她喜欢把一切都掌控在手里。

  但是现在,出现了不可控的事。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回去之后,洛云舒兴致寥寥。

  裴行渊回来的时候她也没起身,依旧在软榻上躺着,没什么精神。

  “怎么,不舒服吗?”裴行渊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声音关切。

  洛云舒翻了个身,朝着里面躺着,随口回了一句:“没有不舒服。”

  “那是怎么了?”

  “累,不想说话。”

  隐隐地,洛云舒在心底期待着什么。

  身后,她感觉到裴行渊躺了下来。

  他慢慢贴过来,手习惯性地搭在了她的腰上。

  在以往,这是很寻常的场景。

  但这一次,莫名地,洛云舒想到了他的手搭在其他女人身上的画面。

  只一想,她就觉得莫名的烦躁。

  她接受不了。

  原来,她心里早就开始在意裴行渊了。

  不是因为合作才在乎,是因为他这个人才在乎。

  她在乎他,像这世间的任何一个女人在乎她的男人那样。

  原来,她骨子里如此善妒。

  善妒是七出之条,依照规矩,裴行渊可以因此休了她。

  洛云舒只觉得可笑。

  她在乎他,不想和其他的女人一起分享他,可他竟然可以以此为理由来休弃她。

  这世间的道理,真是奇怪。

  女子生来似乎就带着枷锁,这枷锁将人困住,不得安宁。

  “苏苏,你怎么了?”

  身后,裴行渊轻声问。

  他紧贴着她,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脖子里。

  莫名地,她觉得有些冷。

  很突然地,洛云舒转过身,与裴行渊对视。

  “怎么了吗?”

  “你是在跟我装傻吗?”洛云舒问。

  裴行渊的消息是很灵通的。

  如今东宫进了新人,他不会不知道。

  他知道,却在装傻。

  是觉得顾清歌很有用吗?

  毕竟,昭远帝将顾清歌纳入后宫,纵然可以让肃王忌惮。

  但,也只是忌惮而已。

  可,如果让顾清歌成为裴行渊的女人,则让肃王在忌惮之余,又生出新的希望。

  如今裴行渊膝下无子,成为裴行渊的女人,日后待裴行渊登基,后妃都有资格生下皇子。

  而皇子,有成为太子的可能。

  从大局的角度而言,这是拿捏肃王最好的手段。

  让肃王忌惮,同时又给他希望。

  裴行渊也可以借此机会,得到肃王的支持。

  这是多方互赢的局面。

  洛云舒能想到这些,裴行渊也能想到。

  但是现在,他在跟她装傻。

  裴行渊在这时候皱了皱眉:“你是在因为顾清歌入了东宫而生气?”

  “是。”

  裴行渊的脸上却有惊喜:“苏苏,你在吃醋。”

  他语气笃定,难掩兴奋。

  被说中心事,洛云舒立刻否认:“不,我没有。”

  “你就是有。”说着,裴行渊的唇就凑了上来,他亲吻着洛云舒的嘴唇,从温柔逐渐热烈。

  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他不知疲倦。

  他的唇贴在她的唇上,轻触着,研磨着。

  洛云舒睁开眼睛看他,就看到裴行渊的眼睛微微闭着,他吻得很投入,脸上是沉醉的表情。

  眼看着裴行渊的眼睛有睁开的迹象,洛云舒立刻闭上。

  裴行渊轻笑一声,抱着洛云舒到了床榻上。

  帐幔落下,掩去一切旖旎。

  抵达时,裴行渊身子轻颤,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苏苏,我是你的,也只是你的。”

  他不会属于任何女人。

  夜色中,洛云舒落了泪。

  她没有说话,只抱紧了裴行渊,又在他不提防的时候翻身而上,与他共赴另一场美妙的升华。

  两人几乎一夜没有消停。

  到最后,二人汗出如浆。

  裴行渊抱起洛云舒,去了净房。

  如今天气还不算暖和,净房里依旧烧了地龙,温暖怡人。

  温热的水更是让人沉醉。

  人在温水里,原本红嫩的脸颊会愈发红艳,裴行渊没忍住,又忙了一次。

  到最后,净房的地面满是水渍。

  洛云舒只觉得累极了,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挂在裴行渊的身上。

  她甚至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再醒来时,天光大亮。

  洛云舒恍惚了一下,记起昨晚的种种。

  昨晚不止是裴行渊,就连她也跟着孟浪了。

  很荒唐。

  但是,很开心。

  她甚至没有累的感觉,只有满足。

  她满足于此。

  这会儿裴行渊不在,洛云舒抱紧了身上松软的锦被。

  锦被之上,似乎还有他的气息。

  洛云舒轻声笑了。

  很快,外间传来知意的声音:“娘娘,您现在要起吗?”

  “要。”

  她还要去翊坤宫。

  但是一出口,洛云舒才觉出自己的喉咙有些嘶哑。

  昨晚,她的声音如同裴行渊的动作一般热烈。

  “什么时辰了?”穿好衣服后,洛云舒问道。

  “回娘**话,马上就到辰时了。”

  “不用早膳了,快些为我梳妆。”

  昨日,昭远帝才给那几个新人赐了位份,虽然已经吩咐过,让她们不必去翊坤宫请安。

  但保不齐这其中有不安分的,得先声夺人,把人给镇住。

  不然,后面会不好约束。

  这也是赵皇后临走前教她的。

  洛云舒梳妆已毕,带着知意和桃喜等人正要走,却见东方先生匆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