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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云舒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严嬷嬷听到。

  严嬷嬷立刻住手,狐疑地看向洛云舒。

  这时候,李令仪却发出一声惨叫。

  电光石火间,严嬷嬷明白了什么,立刻配合地大声说道:“来人,堵住她的嘴!”

  呜呜呀呀的声音响起,现场一片混乱。

  就在这混乱之中,李令仪开始跟洛云舒说话:“娘娘,有公主殿下的下落了吗?”

  “被带走的不是明曦。”

  “怎……怎么会?”李令仪惊讶急了。

  她亲眼所见,那怎么会不是明曦公主?

  但,洛云舒这么说,肯定是没错的。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只需要知道那不是明曦就行了。”

  李令仪立刻点头。

  洛云舒问道:“在去清林苑之前,你曾有过片刻的迟疑,为什么?”

  “公主殿下就是兵部的明侍郎,掌握着新兵器的制造。这个男人费这么大的劲儿想要掳走明曦公主,可见是居心不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明曦公主落入泥潭。”

  洛云舒起身,声音很轻,可听在李令仪耳中却犹如天籁:“李令仪,这份善良会给你带来福报。”

  李令仪瞬间明白了洛云舒的意思。

  她知道洛云舒有所部署,也就不再担心这件事。

  洛云舒则很快回到了柔仪殿。

  假扮明曦公主的,是寒霜。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清林苑偏殿里居然有暗道。

  那暗道很长,一直延伸到冷宫里。

  历来,冷宫都是不被人注意的地方。

  可偏偏是这不被人注意的地方,被人给利用上了。

  寒霜假装被敲晕,跟着那男人离开,后续,也有其他人跟上。

  接下来,就看谁更技高一筹了。

  晚上的时候,裴行渊回来了。

  洛云舒直接问:“有消息了吗?”

  “有了。如果我没有料错,那个男人应该就是许兰漱。”

  “许兰漱?那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还在查。或许到明日会有结果。”

  关键时候,裴行渊的人很顶用。

  到了第二日上午,终于有消息传了回来。

  已经可以确认掳走寒霜的就是许兰漱,两方交手的时候,裴行渊的人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怀疑跟随许兰漱的人来自大楚。

  因为,这些人用了只有大楚人才会用的招式。

  很快,福远伯府被暗中控制。

  现在,福远伯夫人已经下葬,福远伯好不容易从昏迷中苏醒,却得到了这样的噩耗。

  他本能地反驳:“不,兰漱是绝对不会勾结大楚人的。”

  去见福远伯的,是海谨言。

  海谨言一向冷静,直接给出证据。

  是一把从许兰漱身上拿到的弯刀。

  福远伯戍边多年,一眼就认出这弯刀上面刻着大楚皇族的图腾。

  他如遭雷击:“陷害!这肯定是陷害!”

  海谨言冷静陈述:“许兰漱十岁那年误入深山,隔了一个月才找回来,对吧?”

  “是。”

  “他应该是那个时候被人换掉的。”

  “这……这怎么可能?老夫自己的儿子,老夫怎么会不认得?”

  可这话说到后面,福远伯的声音就小了很多。

  当初儿子失而复得,却也吃了不少的苦。

  他在山里待了一个月,据他自己说,他与狼群搏斗,身上多了很多伤痕。

  又因为在山里找不到吃的,他消瘦了很多,找回来的时候几乎是皮包骨头

  容貌跟之前也不大一样。

  但,经历这么大的变故,又瘦了这么多,容貌上会有改变也不足为奇。

  所以,当时福远伯虽然有疑虑,却很快就压下了。

  但,就在那不久,夫人就坚称回来的不是许兰漱,不是他们的儿子。

  先前,因为五个儿子的死,福远伯夫人的行为举止就有些不大正常。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这番话并未让福远伯起疑。

  直到这时候海谨言说起,福远伯才觉得不大对劲儿。

  按理说,夫人就算是再糊涂,也不至于认错儿子。

  原来,一直蠢的那个人是他。

  电光石火间,福远伯突然想到:“海少卿,我夫人的死是不是也和这个孽障有关?”

  “他没有留下破绽。但依据现有的线索来推测,只怕是这样。”

  “啊!”福远伯仰天长啸,发出痛苦的哀嚎。

  片刻后,他竟是横起一掌,直接拍在了自己的脑门儿上。

  顷刻间,他七窍流血而亡。

  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求海谨言禀明陛下,许他和自己的夫人合葬。

  消息传回宫里,洛云舒很是唏嘘。

  福远伯这个人,很难评。

  早年,他力排众议,取了自己的寡嫂。

  从伦理上而言,他是错的。

  可到最后,他偏偏是最有情义的那一个。

  她死了,他也不再独活。

  两日后,昭远帝下旨,念在许家五子皆为大齐战死的份儿上,许他二人合葬。

  至于许兰漱,还在追踪之中。

  五日后,寒霜回来,带着一身的伤,还有许兰漱的一条胳膊。

  最终,还是让许兰漱给逃了。

  但这一次,他们暴露了清林苑的地道。

  而洛云舒和裴行渊则顺着这条线索,查到了更多有用的消息。

  这暗道是贤妃的手笔,可许兰漱却知道这里,这也就意味着,贤妃已经和大楚的当权者联系上了,且很受重用。

  明曦公主和洛云舒闲聊:“皇嫂,那贤嫔原先看着唯唯诺诺的,就跟个小白兔似的,我是真没想到,她背地里竟然做了这么多手脚。”

  “其实,很多人都是闷声干大事的。”

  明曦公主看着洛云舒,连连点头。

  这话,她信。

  因为,她眼前这位,就是最会闷声干大事的主儿。

  谁能想到,洛云舒每日不动声色地去翊坤宫,背地里却做了这么多事。

  “嫂嫂,退一步讲,你就不能嫁给我吗?”

  洛云舒被逗乐了:“来,你来告诉我,这一步该怎么退?”

  就算是退到天涯海角,她也不能嫁给明曦公主啊。

  “唉!”明曦公主捧着脑袋连连叹气,“又是愤恨自己不是男人的一天!不然,有我皇兄什么事儿啊!”

  “裴!明!曦!”

  裴行渊愤怒的声音犹如魔音入耳,吓得明曦公主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溜烟儿似的跑了。

  洛云舒忍俊不禁:“你干嘛吓她?”

  “我能吓到她?她也是够了,天天想挖我墙角!”

  谁家妹妹是这个样子的啊!

  裴行渊很苦恼:“等有空我去趟礼部,看能不能把她的婚期提前。赶紧把她嫁出去算了。”

  “你啊,就是嘴巴上不饶人。”

  “我哪有?”裴行渊强行挽尊,但目光触及洛云舒粉嫩的双唇,他立刻转移话题,“我伤好了。”

  “一点儿都不疼了?”

  “嗯,一点儿都不疼了,全好了。这会儿就算是你想让我给你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我都不会犹豫。”

  洛云舒嗔他一眼:“你啊,还真是越说越离谱儿。”

  说完,洛云舒起身去拿东西。

  起身的瞬间,手腕却被裴行渊扣住,他手上稍稍一用力,洛云舒就跌进了他怀里去。

  还不等洛云舒有所反应,裴行渊的手已经搭在了她纤细的腰身上:“苏苏,我说我伤好了,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