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洛云舒立刻反驳,“殿下,你贤明睿智,德才兼备,是天下储君的典范。你曾挽救祁县数万百姓的性命,单单是这一件事,任何人都不可能觉得你没用。更何况,你选贤用能,在能力范围之内推行仁政,查抄**污吏。因为你的举措,使得无数百姓受益。殿下,你居功至伟。”

  洛云舒没有问裴行渊为何会这么问,她只需要告诉他:他有用,很有用。

  他是伟大的太子,福泽天下。

  她要给他信心。

  听完这些,裴行渊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她。

  又过了一会儿,裴行渊松开洛云舒,脱掉了身上的外衣。

  躺下后,他依旧抱着她。

  洛云舒任由他抱着,空着的手在他背上轻轻地拍,一下又一下,很有节奏。

  许是太累了,没过多久,裴行渊就睡着了。

  他睡颜安静。

  洛云舒仍无睡意。

  在她面前,裴行渊从不会显露出脆弱的一面。

  今日,是个例外。

  第二日清晨,裴行渊稍稍一动,洛云舒就醒了。

  她起身,为他穿衣。

  关于昨晚的事情,洛云舒一个字都没问。

  若裴行渊提起,她就听着。

  若他不提,她就当做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这个时候,她不会主动询问。

  裴行渊张开双臂,任由她为他穿衣,衣扣扣好后,又将她抱住。

  洛云舒踮起脚,亲吻他的脸颊,脸上笑容明媚:“殿下,你去忙吧,我躲个懒,再睡会儿。”

  “好。”裴行渊的神色也随之变得轻松,在她额头印下浅浅的一吻。

  洛云舒躺下,将床幔撩开一条小缝儿,目送裴行渊离开。

  却不料,临到门口的时候,裴行渊转脸看过来,洛云舒吓得收了手,不敢再动。

  裴行渊却折返回来,把床幔往中间拢了拢。

  床幔遮光,若透进了光,人就会容易醒。

  他连这一条小小的缝儿都注意到了。

  他这样细心。

  洛云舒心中感慨,再无睡意,早早地就起来了。

  裴行渊是赶着上朝的时辰起来的,故而这会儿天色还暗着。

  洛云舒梳洗已毕,开始看管事呈送上来的账册。

  临近年关,事情繁杂,很多事情都要在过年前处理好。

  天光熹微时,洛云舒已经看完了需要细看的账册。

  她吩咐知意:“给灵雀传信,让她探一探,如今外面是怎么议论明亲王的。”

  “是,娘娘。”

  半上午的时候,消息传回。

  在外人的议论里,裴晏清已经十分不堪。

  百姓说他年纪轻轻就做了明亲王,心高气傲,以至于胆大包天,不可一世,居然连定国公府的小姐都敢欺辱。

  这个时候,百姓不会在意所谓的嫡庶之分。

  在寻常百姓眼里,即便是定国公府的庶小姐,身份也足够尊贵,是他们比不了的。

  明亲王如此胆大妄为,若他欺辱寻常百姓之女,只怕他们连张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未知的恐惧最让人胆寒,故而,在百姓们的议论中,裴晏清的名声极差,几乎和**魔没什么区别。

  他尚未立正妃,不少望族想趁着过年的时候给明亲王说亲,此事一出,也立刻歇了这个心思。

  御史台顺从民意,也跟着弹劾裴晏清。

  一时之间,裴晏清的名声跌落谷底,简直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甚至,有人往明亲王府丢烂菜叶子,泼脏水。

  听到这些,洛云舒面沉似水。

  昨晚,她已经把解决的法子告诉了裴行渊,只需等脂粉的事情闹出来,定国公府吃瘪的时候,就可以为裴晏清洗刷污名。

  但,昨晚回来时,裴行渊那般落寞,必有缘故。

  或许,是裴晏清自己不愿洗清污名。

  想到这儿,洛云舒叹了口气。

  她低估了裴晏清。

  也低估了裴晏清和裴行渊之间的兄弟情。

  洛云舒决定不再插手裴晏清的事。

  她相信,裴行渊自有安排。

  而她,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她让知意去问谢枕溪用木瓜籽做粉末的进度。

  得知到明天一早就能做出所需要的全部粉末,洛云舒放心不少。

  粉末做好之后,掺到定国公府举荐的皇商所呈送的脂粉里,此举,既可以借机发落定国公,又可以找出用针灸改变了容貌的人。

  可谓是一举两得。

  洛云舒专注于这件事。

  但,裴晏清的事,她虽然不打算插手,但依旧关注着。

  百姓的民愤愈演愈烈。

  按理说,百姓是不敢对权贵指手画脚的。

  突然之间有了这么大的民愤,的确很惹人怀疑。

  洛云舒给灵雀送信,让她去查。

  如今灵雀多半是在外面看顾她的生意,认识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如此一来,查探事情也就更加方便。

  到下午的时候,灵雀已经送信入宫,确认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

  而这个推波助澜的不是别人,正是定国公府所举荐的皇商,遂州府苏家。

  苏家在遂州是以脂粉发的家,已经经营了几十年,前几年把生意做到了京城来,十分红火。

  在来京城之前,苏家送了一个女儿给定国公做妾。

  凭着这层关系,苏家得到了定国公府的庇护。

  理清楚这其中的关系之后,洛云舒心里就有底了。

  晚上,等裴行渊回来的时候,她就把自己查到的内容告诉了他。

  “云舒,多谢你。但是关于王兄,我不需要再做什么。他不需要。”

  既然裴晏清决定以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那么,他就不应该再插手。

  即便,他很想插手。

  听出裴行渊的落寞,洛云舒拉着他的手坐下:“殿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要走。但有时候,却是殊途同归。”

  “是。”裴行渊应和着,反握住洛云舒的手。

  “既然都是在走路,那就不分强弱,只是选择不同而已。殿下既然选择尊重明王兄的决定,就该看开些。我想,他也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困扰。”

  “嗯,我明白的。”说着,裴行渊把洛云舒拥入怀中。

  从前,他只觉得所谓的解语花是不存在的。

  但现在,他深信不疑。

  洛云舒便是他的解语花。

  她懂他。

  蜡烛吹灭后,裴行渊比往日更加肆意了些。

  心情糟糕的时候,急需一场身体的疲惫来消解。

  洛云舒任由他闹腾。

  直到他餍足之后,沉沉睡去。

  隔日,裴行渊依旧很忙。

  洛云舒也没闲着。

  她的局,已经开始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