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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谢枕溪如丧考妣。

  酒!

  那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酒啊!

  他只舍得拿筷子蘸了一下,才舔了一口!

  就一口!

  很快,谢枕溪心心念念的酒坛子就被人捧了进来。

  自打那酒坛子一进来,他就死死地盯着。

  生怕捧酒坛子的人一个不小心,把他的酒坛子给摔了。

  这里面满满当当的,可都是好酒啊!

  酒坛子被放在赵皇后身旁的桌案上。

  捧酒坛子的人也跪下:“皇后娘娘,经多方查证,确认这便是当日谢三公子从柔仪殿捧走之物。”

  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这个酒坛子上。

  实则,从外观来看,看不出是个酒坛子。

  只因这酒坛子是陶瓷大家打造,瓶身高挑,外面还画了仕女图,周边勾勒着精美的图案,说是花瓶也不为过。

  那塞子几乎与瓶口齐平,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

  赵皇后看了一眼,问柳丝:“这可是你那日所见之物?”

  柳丝瞧出这东西十分名贵,大小也相当,立刻点头:“是。”

  “确定吗?”

  “奴婢确定,就是此物。当时谢三公子把这东西护在怀里,护得跟个宝贝似的。”

  赵皇后又看向裴行渊:“太子,你可认得此物?”

  “认得。”

  “是否是柔仪殿原本有的东西?”

  “是。”

  赵皇后的脸色倏然变冷,她怒目看向洛云舒:“太子妃,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臣妾、无话可说。”洛云舒声音低沉,微微带着哭腔。

  “哎哎哎!”谢枕溪慌了,“这、这就是个……”

  “闭嘴!谢三公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赵皇后厉声打断他的话,又看了棋书一眼。

  棋书立刻带人过来,把谢枕溪的嘴给堵了,拉到了一旁去。

  这时候,李令仪往前跪行了一步:“皇后娘娘,兴许,此事是个误会。”

  “人证物证在此,还能有什么误会?”赵皇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这时候,裴行渊开了口:“李良媛,你口口声声说这件事是个误会,有什么证据吗?”

  “殿下,太子妃爱重您,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你这是要替太子妃开脱?”裴行渊似有不解。

  “殿下明鉴,妾身也是女人,最是知道女人的心思。妾身爱慕您,太子妃娘娘也是一样,她理应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洛云舒听到这话,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服。

  李令仪果然是个狠角色,她借着这个机会告诉裴行渊,她爱慕他。

  更是在告诉裴行渊,如果一个女人爱慕一个男人,是绝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的。

  这也就是在告诉裴行渊,她洛云舒爱慕的人不是裴行渊。

  李令仪的话不显山不露水,却把人往死里整。

  “孤的太子妃,自然不会做对不起孤的事情。倒是你李令仪,处心积虑地挑拨孤和太子妃之间的关系,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令仪急了:“太子殿下明鉴,妾身没有挑拨,太子妃和谢三公子有私情是事实!”

  听闻此言,洛云舒眉眼微舒。

  她想要等的话,等到了。

  只要李令仪开口说了这话,她就不能完全把这件事推到柳丝头上,她也要因此承担罪责。

  话一出口,李令仪也意识到不对。

  她想要往回找补。

  裴行渊却已经开了口:“孤什么时候说过太子妃和谢三公子有私情?”

  “殿下,这如此名贵的花瓶便是证明!”

  裴行渊看了一眼那酒坛子:“谁告诉你这是花瓶?这是酒坛子,是孤特意吩咐太子妃,让她赏给谢三公子的。”

  瞬间,李令仪的脑袋嗡的一声。

  她咬着舌尖,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殿下,若是您赏赐给谢三公子的东西,为何不直接给,反而要让太子妃娘娘代为转交?”

  裴行渊下巴微抬,狭长的眼眸里满是不屑:“你这是在教孤做事?”

  “妾身不敢。妾身只是在就事论事。”

  “好一个就事论事!李良媛还真是以小博大的高手,仅凭婢女的几句话,居然就想拉太子妃下水,真是好手段!”

  李令仪慌了。

  她不敢再求裴行渊,直接朝着赵皇后磕头:“皇后娘娘,请您明察!”

  赵皇后没看她,只吩咐棋书:“将这酒坛子打开。”

  棋书走上前来,拔掉塞子。

  塞子拔开之后,酒香四溢。

  即便是不常喝酒的人,也能闻到这酒是如何的醇香。

  柳丝愣住。

  李令仪也愣住。

  这居然真的是个酒坛子!

  李令仪慌了,急忙道:“皇后娘娘明鉴,即便这真的是个酒坛子,可太子妃娘娘和谢三公子接连数次相见也是事实!”

  她要洛云舒躲得了这件,躲不了那件。

  这一回,沉了脸色的是赵皇后,她开口,怒意蒸腾:“太子妃面见谢三公子,是办本宫交代的差事。”

  一句话,彻底断绝了李令仪的希望。

  “皇后娘娘,妾身不知内情。妾身只是太爱慕太子殿下,也太关心他了,不忍他受人蒙蔽,这才关心则乱,做下这糊涂事。”

  她再一次借机表明对裴行渊的爱慕。

  “你关心则乱是你的事情,但是,你冤枉太子妃,这是事实。本宫向来赏罚分明,你错了,便要罚。”

  “妾身认罚。”

  “你这婢女偏听偏信,攀咬主子,罪大恶极,即刻杖毙!而你身为太子良媛,御下不严,甚至,任由自己的奴婢肆意妄为,居心叵测,降为太子奉仪。即日起从宜春宫主宫搬出,入住偏殿。”

  李令仪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没想到,居然罚的这样重。

  她立刻开口为柳丝求情:“皇后娘娘,妾身的婢女罪不至死啊!”

  赵皇后冷笑一声:“李奉仪还真是胡搅蛮缠,你说你的婢女罪不至死,是想指责本宫枉顾宫规,胡乱责罚宫人吗?”

  “妾身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乖乖认罚。”说着,赵皇后上前扶起洛云舒,“太子妃,今日之事,让你受委屈了。”

  洛云舒莞尔:“如今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儿臣就不算委屈。”

  “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不过,你掌管太子内宫之事,手段太软,故而本宫将行刑之事交给你,莫要让本宫失望。”

  “是,母后。”

  赵皇后起身,带着棋书等人离开。

  洛云舒端坐在主位之上,看向李令仪。

  (注:太子妃之下的等级划分:良娣、良媛、承徽、昭训、奉仪、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