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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云舒很快在兵部门口堵住了明曦公主。

  上了马车之后,明曦公主脸上带笑:“嫂嫂,你怎么来了?”

  洛云舒笑得阴阳怪气的:“原本是没空的。这不,你皇兄身子好了点儿,我就想着来看看你。”

  “嫂嫂!”明曦公主拿手捂住脸,分外难为情,“你听我解释!”

  “好,你解释!”

  “有位同僚差事没办好,我在这儿帮他。师父知道我自己份内的事情已经办好,我不好跟她说,就随口扯了个谎。”

  洛云舒嗔她一眼:“怎可说你皇兄病了?”

  “只能说他病了。”明曦公主弱弱道。

  “怎么就只能说他?”

  “嫂嫂,您看哈,我要回宫,找不到其他的理由,只能用侍疾的名头。我又不能说是父皇和母后生病了,我更不可能说您病了。这么算下来,只能让皇兄病了。”

  乍一听,似乎还挺有道理。

  洛云舒没被糊弄过去:“所以,是帮哪位同僚办差事?”

  “就是一位兵部的同僚。”明曦公主模棱两可。

  “是祝文彬吧?”

  明曦公主抬头,惊愕地看着洛云舒,随后点了点头:“没错,是他。”

  说着,明曦公主的脑袋靠上洛云舒的肩膀,语气有些伤感:“嫂嫂,他父亲去世,他原本是要守丧三年的。又因为他父亲有罪在先,礼部的人经过研判,不许他守孝。故而他依旧在兵部做事,可家里到底经历了那么大的事,他的精神很不好,总是犯错。我就想着帮帮他。”

  洛云舒的脸色有点不好:“祝文彬的父亲所犯何罪,你还记得吧?”

  “嫂嫂,我记得的。万不敢忘。”

  祝文彬的父亲祝如松是因为算计明曦公主才被收押的。

  而且,祝如松的死看似是**,后来却被发现是有人算计。

  至于是谁算计,如今还没查出来。

  这时候,明曦公主的语气更伤感了些:“嫂嫂,我对他没有情思,姑且算是赎罪吧。不管怎么说,我曾因为口出恶言伤害了那么多人。这一次,就当是在赎罪。”

  这话,明曦公主说得轻松。

  洛云舒却看得出来,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身陷情爱的人,没那么容易解脱。

  情之一字,向来让人癫狂。

  又让人无所适从。

  这并非理智可以控制的。

  洛云舒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就算是有情思也没什么。年少慕艾,原本是最寻常不过的心思。你只是恰好喜欢了一个看似不该喜欢的人而已,不是什么大错。”

  明曦公主抬起头,惊愕地看着洛云舒。

  她没想到,洛云舒会这样说。

  她的确曾经为此纠结。

  “嫂嫂,如今我已经想开了。”

  “嗯?”

  “祝文彬并非良配。”

  “为何这么说?”

  “从我自己的角度来说,他的父亲和妹妹曾联手毁过我的名声。我与他在一起,无法坦然面对这些。再者,从他的角度来看,他的父亲因我而死,所以我与他之间隔着一条人命,注定无法和解。人生值得去做的事情那么多,没必要就此困在这里。”

  在明曦公主看来,所谓的情爱抵不过至亲的性命。

  祝文彬心里指不定怎么恨她呢。

  现在他对她好言好语,不过是以为她是千机老人的徒弟罢了。

  这些,明曦公主分得很清楚。

  “没事的,若有悬而未决的事情,就交给时间去解决。时长日久之后,你会发现很多问题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

  改变,则意味着新的机遇。

  新的机遇,会让人心生向往。

  明曦公主笑了笑:“不用交给时间,我现在就想清楚了。改变不了的事情,接受也就是了。我不为此感到遗憾。”

  说完,明曦公主脸上的笑容又更深了几分。

  放在从前无所事事的时候,她或许会觉得感情是比天还大的事情。

  但现在则不同。

  她有了更想做的事情。

  相对于锻造兵器而言,一个男人而已,并不那么重要。

  洛云舒伸手点了点明曦公主的额头:“你想的还不少。走吧,回东宫。”

  “啊?”

  洛云舒冲她挤了挤眼睛:“不得回去看看你那病重的皇兄?”

  “嫂嫂,你又取笑我。”

  洛云舒笑了笑:“早上我走的时候,你皇兄特意嘱咐,说他特意让人备了羊肉,如今天寒,羊肉最是滋补,让我一定把你请回去。”

  听完,明曦公主更不好意思了。

  皇兄这样惦记她,她却撒了他生病的谎。

  “自家兄妹,偶尔拉出来为彼此挡刀,都是很正常的。”

  洛云舒主动为明曦公主解围。

  之后,二人一同回了东宫。

  这会儿,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洛云舒特意把裴行渊叫了回来,又特意嘱咐他,今日这顿饭,是他吩咐厨房给明曦公主准备的羊肉。

  等明曦公主吃完饭离开之后,裴行渊才问道:“为何这么说?”

  “殿下,感情是需要联络的。即便是亲兄妹也是如此。咱们应该多关心明曦。”

  一个心里有爱,并且能感受到自己被亲人爱着的人,不容易被其他人的小恩小惠感动。

  得知洛云舒的用意,裴行渊满脸是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殿下,你又取笑我。”

  “不是取笑,我是真的这么以为。云舒,有你真好。”

  说着,他顺势把洛云舒捞到怀里,坐在他腿上。

  洛云舒不愿扫他的兴,伸手去捧他的脸:“殿下,有你,我也很开心。”

  她这话发自肺腑,并非虚言。

  裴行渊笑笑,把她抱得更紧。

  “先前看到书中说君王为了所爱的女人不愿早朝,我还觉得太过荒诞。如今事情轮到自己,我才知道所言非虚。如今我真是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只想与你待在一处,耳鬓厮磨。”

  说着,裴行渊熟稔地吻住洛云舒的耳垂。

  洛云舒笑笑,抱住他的腰,免得他有更放肆的举动:“殿下,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是。”裴行渊应着,没问洛云舒是否还惦记着他们之间的约定。

  他希望,她尽早忘记。

  希望,她会为他而停留。

  二人亲热了一会儿,裴行渊便要去忙了。

  如今昭远帝还病着,已有几日未上朝,故而,有很多事情需要裴行渊来决断。

  这几日,他很忙。

  人忙的时候,很容易忽略饮食。

  故而,洛云舒让人请他回来吃饭。

  把饭吃好,才会有更多的精力去面对眼下的繁杂。

  半下午的时候,洛云舒特意让人送了乌鸡人参汤过去。

  她没过去,怕打扰裴行渊。

  谢枕溪在这时候来了:“霜雪也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