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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贵妃得意地笑了笑:“你回去之后,直接去见孔诗雅,让她以生了重病,性命垂危为由,请她的父母来探望。”

  “母妃,您糊涂了不成?孔大儒已经跟孔诗雅断绝了父女关系,又怎会来皇子府探望她?”

  “只管去办,他会去的。”

  做父母的,绝不会轻易舍弃自己的子女。

  尤其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命悬一线的时候,没人能坐得住。

  哪怕孔太傅曾主动和孔诗雅断绝父女关系,他也绝对做不到无动于衷。

  三皇子将信将疑,又问道:“然后呢?”

  “先说服孔诗雅,让她一定要告诉孔太傅,她肚子里怀上了霍少远的孩子。但是,要重点说明,是因为裴行渊的算计,才会如此。一切的罪责,要抛到裴行渊的头上去。唯有如此,才能争取孔太傅的支持。他做了多年的太子太傅,可以说是裴行渊的心腹,他一定知道一些能够扳倒裴行渊的秘密。”

  听霍贵妃说完,三皇子只觉得眼前一亮。

  却又有点担心:“若是孔太傅不答应呢?”

  霍贵妃冷冷一笑:“他若不答应,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出面,威胁他要将一切公之于众。他们这些个文人,把脸面看得跟天一样大。若是他自己的女儿不检点,怀了别人孩子的消息传出去,那绝对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这就是先礼后兵。

  三皇子心领神会,立刻高兴得跳了起来:“母妃,您这一招妙啊!”

  霍贵妃看了他一眼:“遇事多动动脑子,母妃不可能跟着你一辈子。凡事还是要多靠你自己。”

  “是,母妃,孩儿记住了。”说完,三皇子急不可耐地回了三皇子府。

  一回去,他就直接到了孔诗雅的院子里。

  这会儿,孔诗雅刚吃完饭,正惬意地歪倒在贵妃榻里,听伶人唱曲儿。

  三皇子一进去就冷声斥道:“都下去!”

  伶人和屋子里的丫鬟吓了一跳,纷纷退了下去。

  孔诗雅当初嫁进来的时候,孔家已经和她断绝了关系,没有给她准备嫁妆,自然也就没给她安排陪嫁丫鬟。

  如今在她身边伺候的,都是三皇子府的人。

  故而三皇子一开口,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无一迟疑。

  孔诗雅顿时冷了脸,阴阳怪气道:“三殿下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三皇子没搭理她,径直坐下,直接问道:“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洛云舒死无葬身之地,你想不想把握住?”

  孔诗雅立刻坐直身子,正色道:“什么机会?快说!”

  三皇子把霍贵妃告诉他的计策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孔诗雅目光微冷:“说到底,你还是要利用我父亲。”

  “没错。别忘了,你父亲曾经是太子太傅,他知道的消息一定很多。只要他随意透漏那么一两件,就能让裴行渊死无葬身之地。裴行渊死了,洛云舒区区一个太子妃又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孔诗雅有些迟疑:“只是这样吗?”

  “不然呢?”

  “你们会不会做出其他对我父亲不利的事情来?”

  三皇子摇头:“不会。”

  孔诗雅皱着眉想了许久,这才点了点头:“我可以按照你说的去做。但是你要答应我,事成之后,要把洛云舒交给我处置,不可食言。哪怕是我想要洛云舒的性命,你也得答应。”

  “放心,只要裴行渊一死,我立刻动用暗卫把洛云舒抓来,任你处置。”

  “好!”

  孔诗雅答应了。

  第二日一早,她就让三皇子府的人带上她的贴身玉佩去孔府,就说她得了急病,生命垂危,请父亲母亲来见她最后一面。

  送信的人走了之后,孔诗雅刻意把脸涂得蜡黄,躺在了床上。

  她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父母会不会来。

  没过多久,丫鬟进来禀报:“殿下说您的父亲和母亲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很快就能到。”

  孔诗雅这才放了心。

  大概过了一刻钟,她听到外面传来母亲的哭声。

  一瞬间,孔诗雅的鼻子也跟着酸了。

  如果有别的法子,她何尝愿意如此呢?

  她只是没有别的法子了。

  她是别逼的。

  如果她有别的出路,一定不会走现在这一步。

  要怪,就只能怪洛云舒。

  是她霸占了裴行渊,不肯让她入东宫,不然,以她大齐第一贵女的身份,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孔夫人很快就进来了,她哭的厉害,若不是丫鬟扶着,只怕连路都走不成。

  孔太傅跟在一旁,亦是失魂落魄。

  孔诗雅立刻就哭了出来,却还是没忘记假装生病,有气无力道:“父亲、母亲,你们来了,咳咳……”

  “好孩子,快别说话了!”说着,孔夫人看向自己的身后,急声道,“何大夫,你快进来给诗雅看看!”

  顷刻间,孔府的府医何大夫从后面走了出来,要给孔诗雅诊脉。

  孔诗雅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手:“母亲,女儿自个儿的身子女儿自己知道,不必麻烦了。您让所有人都退下吧,女儿想跟您和父亲说几句体己话。”

  孔夫人的眼泪立刻就跟着下来了:“这怎么可以呢?雅雅,你还年轻,何大夫又是自小就给你诊病的,你的身体他最清楚。雅雅乖,让他给你瞧瞧。”

  “母亲,真的不用了。”

  孔夫人还要说什么,被一直没说话的孔太傅制止:“夫人,让其他人都先下去。”

  “老爷!”

  “夫人,先听老夫的。”

  这一次,孔夫人没再坚持,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这下,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孔诗雅思来想去,终究是难以在母亲面前开这个口,就随口说道:“母亲,我想吃您亲手做的薏米粥,您去小厨房给我做,可以吗?”

  她想把母亲支走。

  孔夫人有所迟疑,看向孔太傅。

  孔太傅点点头:“去吧。”

  孔夫人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等孔夫人走了之后,孔太傅低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孔诗雅,声音低沉而缓慢:“装病把我和你母亲骗来,所为何事,直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