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聿没有回温泉山庄,车子而是开往海滨路壹号别墅。

  之前盛聿过生日的地方。

  车子开进别墅的地下车库,道闸杆将恩佐开的车拦在外面。

  恩佐按了一下喇叭,保安室内保镖对他无声摇头,表示他们只是听命行事。

  也不知道祝小姐怎么惹聿少了,发这么大的火。

  恩佐无法,只好把车停在庭院,“祝小姐,要不我送您回……”

  “你知道大门密码吗?”祝鸢问他。

  两分钟后,祝鸢通过密码打开大门,反手把门关上。

  感应灯亮起,屋内有暖气,不知是不是因为四周静悄悄的,她还是觉得冷。

  她没有去二楼,而是去了一趟厨房,煮好一碗面端到二楼,敲了敲主卧的门,门内没有反应。

  她找了一把凳子,把碗放在上面。随后她掏出手机,点开微信。上周盛聿强行加的她的微信号。

  她点开男人全黑的头像,发了一句话过去:【我给你煮了碗面放门口,你吃了再睡吧。我先回去了。】

  进门之前,她骗恩佐今晚在这住下,恩佐已经去休息了。

  她拿手机叫了一辆车,出租车司机无法开进别墅区,这会儿又下雨了,祝鸢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把伞。

  出了大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默默转身。

  之前在他办公室服软是不想哥哥受到她的牵连,盛聿一怒之下真的会做出不让哥哥出狱的事情出来。

  但她心里已经划清界线。

  她想清楚了,哥哥的事盛聿不会帮她的,尽管帮了,她将来也会被他拿捏。

  她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去回报他曾经对她的帮助。

  那一碗面就当是道别。

  冷风刮过,雨夹雪砸在伞面上,淅淅沥沥。

  祝鸢紧了紧外套,一只手**口袋里,她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口袋里也是冷冰冰的,半天都捂不热。

  她撑着伞足足走了十几分钟,才到别墅区外围。

  司机是个中年女人,她指定女司机来接。

  一看到祝鸢是个年轻格外漂亮的小姑娘,又从富豪的别墅区出来,三更半夜的。

  司机猜到可能是拜金女一类的,没好脾气催她:“上来,这里不好停车!”

  祝鸢收起伞坐进去。

  车子离开海滨路。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雨刮器摆动的声音。

  女司机几次往后视镜看,一辆黑色的车从海滨路就开始跟着她的车了。

  是巧合还是有人跟着她们?

  不过车子就快到小区,把人放下后她就走,其他事她才不管。

  下车后祝鸢撑开伞走进单元楼大厅,乘坐电梯上楼,进屋打开客厅灯。

  没注意到楼下一辆黑色轿车在雨幕中调头离开。

  ……

  第二天下午祝鸢去了话剧院。

  郝团长见到她吓了一跳,“小风筝,你是不是不舒服?连续四场演出是不是强度太大了?你要不舒服及时跟我说。”

  不怪郝团长吓到,她起床后照镜子也看到自己不太好的脸色。

  半夜回到家之后,她明明困得心慌,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没事的团长,我保证上台前满血复活。”她给郝团长一个安心的微笑。

  她需要钱,能给爷爷以后的身体养护提供一个保障,还有哥哥在狱中的生活费。

  这时她听见有人喊她。

  一回头,迎面而来的董舒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随后将她拉进更衣室,“怎么脸色这么差?”

  祝鸢双手在脸上搓了搓,“可能没睡好。”

  董舒犹豫地开口:“你跟聿哥吵架了?”

  祝鸢一愣,看着董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紧紧攥住手指。

  如果不知道内情她真的不会多想。

  昨晚她演出结束后才去盛氏财团,那会儿公司没几个人了。

  她跟盛聿吵架的事董舒为什么会知道?

  除非……

  祝鸢的心凉了一下,董舒一直在暗中观察她,甚至是跟踪她!

  她顺着董舒的话嗯了一声。

  “怎么好端端的吵架了?你脾气这么好,一定是聿哥欺负你了是不是?”董舒气愤站起来。

  “没关系的。我有求于他,该承受他的脾气。”

  祝鸢拉住董舒的手,“你千万别因为我去找他、得罪他。”

  董舒听出她话里的不对劲,“你有求于他?”

  祝鸢仿佛有些难以启齿,低着头拨弄衣服上的扣子,“我不是跟你提过我有一个在坐牢的哥哥吗?”

  “嗯,我记得。”

  “我想让哥哥早点出来,只有盛聿可以帮我。”她渐渐红了眼眶,“董舒,你是我朋友我才告诉你的。其实我很怕他,一直都很怕他,要不是因为哥哥,我绝对不会留在他身边。”

  董舒的手握住她的肩膀,眼底闪过一丝精芒,“你怎么这么傻,如果被聿哥知道你不是真心……”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我是不是装的很好?连你都看不出来,他又怎么能看得出来呢。”祝鸢看着董舒。

  “所以你不喜欢他?”

  祝鸢摇头,“我从未喜欢过他。”

  董舒心疼的握住她的手,“那你怎么坚持过来的?我之前听齐竞说过,湛哥很喜欢你,他要是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该多心疼。”

  说起陆怀湛,祝鸢沉默。

  董舒语气柔软,“你喜欢湛哥?”

  “嗯。”

  ……

  今天周末,下午原风野本来想找盛聿去打篮球的,可一个电话过去没人接。

  他又给司徒打电话,想打听盛聿会不会是去找祝鸢了,别被他给打搅了。

  司徒接了电话,他才知道盛聿去拳击馆了。

  等他赶过去的时候,一名拳击运动员被两个人搀扶着下擂台。

  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原风野心跳一紧。

  连忙加快脚步。

  擂台上,盛聿光着膀子,汗水从他的下颌滑落到锁骨,再到壁垒分明的胸膛、腹部。

  他咬住拳击手套的束缚带,将手套甩落在地,拎起地上一瓶水。

  原风野这才看到他的嘴角破了。

  但比起刚才那个陪练,可好太多了。

  “怎么了?”原风野悄悄问司徒。

  司徒面无表情。

  “吵架了?”他又问。

  司徒这才嗯了声。

  原风野看着擂台上又找了个陪练的盛聿,心惊肉跳,“吵架也不能这么打人啊!”

  盛聿那身手,几个人扛得住?

  拳拳到肉的声音,原风野听得都怕,终于又一个陪练被打趴下,天色也暗下来了。

  他趴在擂台边上,“聿哥,我们去喝酒吧。”

  盛聿丢开水瓶终于走下擂台。

  原风野松了一口气。

  夜晚的盛唐灯火璀璨,仿古的建筑在一盏盏灯光亮起之后宛如天上宫阙,琼楼玉宇。

  原风野倒了一杯酒放在盛聿面前,“聿哥,这情侣之间吵架……”

  话还没说完,坐在他身边的男人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这时,包间外有人敲了几下门。

  门推开,原风野意外看到董舒。

  “你怎么来了?”

  董舒穿着一件黑色长大衣,干练英气,包间灯光昏暗,她看了眼对面正在喝闷酒的盛聿,插在口袋里的手紧了紧。

  她面色如常走过去坐下,“我刚好在这里,听说你们来了,就过来看看。”

  盛聿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原风野眼神示意董舒,聿哥心情不好,别惹他。

  喝了会儿酒之后,原风野接了通电话,原来是他几个月前带出去玩的妹妹怀孕了。

  这会儿人在医院里。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原风野心烦意乱挂断电话,对盛聿说:“聿哥,我先去看一下。”

  “去吧。”董舒凉凉扫他一眼。

  包间门关上。

  就剩下盛聿和董舒了。

  盛聿伸手去拿酒瓶,却被另外一只手拿走。

  他的指尖无意间触碰到董舒的手背。

  董舒的嘴角弯了弯。

  她拿起酒瓶往他的杯子里倒酒,“聿哥,我知道你跟祝鸢吵架心情不好,但酒喝多了伤身,也伤神。”

  盛聿没碰那杯酒。

  董舒看着他自顾拿起另一个杯子,抿了抿唇。

  “祝鸢说,她从未喜欢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