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乔星佳一愣,反应过来,是她的电话。

  “抱歉,我接个电话。”乔星佳摘掉手套,接起电话,“琴阿姨,怎么了……江阿姨昏倒了?!”

  手术台上沈轻纾蓦地睁开眼,看着乔星佳追问:“我妈怎么了?”

  “江阿姨昏倒了,琴阿姨给你打了很多电话都打不通才给我打的,你别担心,琴阿姨已经叫了救护车,他们在来医院的路上了……”

  沈轻纾直接起身下了手术台,“手术先暂停,我要先确保我妈没事。”

  ……

  江月兰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人是没有意识的。

  最近流感爆发,急诊科人手不够,秦砚丞今天刚好也在急诊科帮忙。

  江月兰送进抢救室,秦砚丞接治。

  好在送医及时,人虽然还没清醒,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还在昏睡中的江月兰被送往病房,琴阿姨跟着。

  秦砚丞看了穿着病号服的沈轻纾,转而看向乔星佳,斟酌道:“江女士的血检有点问题,我建议住院做个全身检查。”

  闻言,乔星佳眉心一跳。

  秦砚丞是权威肿瘤专家,他的判断一般不会出错。

  沈轻纾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她盯着秦砚丞,眉头紧锁。

  “秦医生,你的意思是……我**身体有问题?”

  “这只是我的初步判断,具体还要等详细的检查报告出来。”

  沈轻纾呼吸一滞,内心涌起了强烈的不安。

  纤瘦的身躯虚晃一下,乔星佳连忙扶着她。

  “秦医生只是建议检查,阿纾,你振作,江阿姨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是什么大问题的。”

  沈轻纾点点头,喃喃自语:“对,她会健康长命百岁……”

  乔星佳和秦砚丞点了下头,扶着沈轻纾往病房走去。

  秦砚丞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傅斯言的号码。

  “傅斯言,你猜我在医院看到了谁?”

  此刻,傅斯言刚从垚月公馆出来。

  他拉开迈巴赫车门,弯身上车。

  车门关上,他沉问道:“谁?”

  “那天在酒店遇到的,我那位熟人的好姐妹,你那位人人喊打的绯闻对象。”

  “沈轻纾?”傅斯言系安全带的动作一顿,嗓音低沉:“她去医院做什么?”

  “她母亲病了,刚好是我接治的。“秦砚丞说:“从血检来看,八九不离十是癌。”

  傅斯言一顿,“能治吗?”

  “具体还要看最终的检查报告。”秦砚丞摸了下脖子,又道:“不过我看沈轻纾也穿着我们医院的病号服,脸色也不太好,看着实在有几分可怜。”

  “她也病了?”傅斯言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严重吗?”

  “这我没问。”秦砚丞挑眉:“奇怪,你好像挺关心沈轻纾啊?你们不是不熟吗?难道……你和她真有一腿?”

  “你话太多了。”傅斯言眉心微皱,冷了声:“太闲多写两篇论文,少八卦。”

  秦砚丞:“……你这人真是!开个玩笑你怎么还急眼了!”

  “没其他事我挂了。”

  “别急着挂啊!”秦砚丞急道:“沈轻纾那边你如果想知道我帮你问问……”

  “不用。”傅斯言声音冷淡:“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话落,通话便切断了。

  -

  沈轻纾先回自己的病房换回自己的衣服,收好自己,这才去看江月兰。

  到了病房,琴阿姨守在病房外,看到她,急忙上前。

  “沈小姐,你先别进去。”

  沈轻纾不解,“怎么了?”

  “你母亲醒了,但她这会儿……”琴阿姨把沈轻纾拉到一旁,压着声说:“我实话跟你说吧,你母亲看到网上的新闻了,她以为你插足别人的感情,受不了刺激才会晕倒的!”

  沈轻纾怔住。

  网上的新闻?

  她迟疑片刻,猛地反应过来,转头看向乔星佳。

  “星星,给我手机。”

  乔星佳知道瞒不住了,只能把手机交给她。

  沈轻纾点开手机,登陆微博。

  私信已经爆满,她发布的那条澄清动态下面也全是咒骂的言论。

  ‘扫把星’

  ‘心机女’

  ‘普信女’

  ‘克死亲爹’

  ‘知三当三’

  ‘杀人犯女儿**!’

  ‘杀夫女不得好死!’

  ‘恶有恶报,迟早遭报应!’

  诸多类似不堪恶毒的字眼刺得沈轻纾眼睛通红。

  …

  病房门从外面轻轻推开。

  沈轻纾走进来。

  江月兰呆坐在病床上,听见动静,她慢慢地转过头。

  看到沈轻纾,江月兰苍白憔悴的脸扬起一个浅浅的笑来,“你怎么回来了?”

  “飞机延误,刚好接到琴阿姨电话我就赶回来了。”

  沈轻纾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母亲的脸,“妈,你别多想,网上那些事情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吗?”江月兰看着沈轻纾的眼睛,“阿纾,你敢用我的命发誓,你和傅律师之间清清白白,一点牵扯都没有吗?”

  沈轻纾一怔。

  “你是我女儿。”江月兰死死盯着沈轻纾,将她故作镇静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阿纾,你怎么能……”江月兰眼眶通红,咬牙,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妈妈这一生就是被第三者毁掉的!你怎么能……怎么能当……”

  ‘小三’这两个字江月兰如果对自己的女儿说出口。

  她闭了闭眼,含泪痛斥着自己的女儿:“你这样无疑是在我心口捅刀!阿纾,如果免除死刑的代价是我女儿插足别人的婚姻,那我……宁可死!”

  沈轻纾瞳仁猛缩。

  她看着母亲,煞白的脸早已被泪水浸湿。

  “妈,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沈轻纾拉着江月兰的手,祈求道:“妈,你相信我好不好?”

  “那天在酒店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江月兰看着她,满眼失望,“阿纾,你爱傅斯言,你的眼神骗不了我!”

  沈轻纾一怔。

  江月兰看着她,哭笑摇头,“阿纾,这件事你做错了,妈不能原谅你,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不是……”沈轻纾紧紧拉着母亲的手,“我可以解释,妈,你听我解释……”

  “你走吧!”江月兰推开沈轻纾。

  沈轻纾被推得后退几步,病房门打开——

  傅斯言从外面走进来,伸手扶了把差点摔倒的沈轻纾。

  沈轻纾稳住身子,抬头看到是他,脸色一变,立即推开他。

  傅斯言被她推开,只微微挑了下墨眉,冷峻的面容依旧没什么情绪。

  沈轻纾满眼愤恨地瞪着他:“傅斯言,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