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难行。

  赵寒笙赶到工作室时,已经八点半了。

  工作室里,安安静静的,大部分员工都下班了,只有翠珍打样室里还亮着灯,男人推门而入,隔着一道玻璃门,静静看着妻子。

  夜深人静,翠珍脱下华服,换了工作的衣裳。

  黑色长发编起来,成鱼骨辫,又盘在脑后。

  她的脸蛋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温润如玉,光洁动人,竟不比在床上妩媚的时候逊色半分。

  赵寒笙忽然很庆幸,庆幸翠珍是这样地好,是这样努力上进。

  他想,若是翠珍一直在原地。

  他不会迷恋她。

  现实就是这样残酷,若她像黄小姐那样只看中钱财,脑子里只有男人,他不会这样看中翠珍,不会拥有这样好的感情,他很感激翠珍。

  赵寒笙一直站着不出声。

  终于,翠珍发现他了。

  她望着他,微弯的眸子渐渐地染起笑意,而后隔着玻璃门跟他说话,声音很小但是他猜出来了,她问:“赵寒笙你怎么站在那里不出声。”

  男人微笑:“想看看你。”

  翠珍的脸蛋薄红,又低头做事,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但是赵寒笙就是知道,她害羞了。

  男人推开门走进去,一进去就从后头搂住她细腰,她身上有着油墨的味道,是染料味儿,出奇竟然很好闻。

  男人嗅她颈间嫩肉,嗓音低低哑哑的:“累不累?”

  说着,还摸她一把脸蛋。

  这样的亲呢,叫女人心头发软,她短暂休息一下,依靠在男人的肩头软声反问:“累的话,你就会放过我了?”

  赵寒笙笑了。

  他附在她的耳畔,“几年夫妻,我以为你挺了解我的,我的身体正饿着呢,几天都喂不饱。”

  撩拨的话,他张嘴就来,翠珍身子发软。

  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儿。

  翠珍低声说:“还有一点扫尾,让我弄完,待会儿陪你去吃饭,不是想吃泰餐吗?你订好位置,我们过去就吃。”

  赵寒笙却犹豫了,有点舍不得她。

  翠珍累一天,应该很想回家躺着。

  但是翠珍却说:“我也想跟你在外头吃,以前总没有机会,现在有机会还不出去?何况下雪夜里,气氛是顶好的。”

  赵寒笙直勾勾望着她,忽然就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他是多么后怕,害怕翠珍被旁人抢去了。

  好在,她还是他的。

  翠珍的脸蛋埋在他的脖颈里,安静享受这一刻,隔了一会儿她故意说道:“我身上都是染料地味道,你不嫌弃啊?”

  赵寒笙低喃:“很好闻。”

  翠珍笑了,身子柔软地伏在他肩头,作最深情的相拥。

  ……

  九点整,翠珍其实还未弄完。

  但她收工,专心陪伴赵寒笙。

  雪夜里,两人穿着大衣,相挽着走在雪夜里。

  雪不大,零星的雪花落在他们的肩头,手牵着手,十指紧扣,偶尔会相视一笑。

  后来,他们还是吃了温暖的火锅。

  是上好的野生菌菇。

  翠珍调皮地叫了一份海参,说赵寒笙该进补了,男人目光深深地望着她:“你是怀疑我的体力,还是怀疑我的能力?”

  翠珍浅笑:“就不能是心疼吗?”

  男人笑了,露出一口极为好看的白牙,然后一口吃掉肥美的海参,最后这些海参化为能量,悉数倾泄到她的身上。

  还是那一家顶级酒店。

  男人将女人困在沙发上,用力欺负着,还逼着她说那些不要脸的话,最后逼问着:“我需不需要海参?嗯?以后还让不让我大补了?还让不让我吃海参了?”

  女人微微闭眼,声音脆弱无力。

  “不让了。”

  “赵寒笙,你究竟有没有吃药?”

  ……

  哪里有三十出头的男人,人又是这样瘦,还能厉害成这样儿的?

  她快被他折磨死了。

  几次三番,他终于心疼,舍得放手。

  男人餍足,小心翼翼地把女人抱到浴室里,泡在温暖的水里,翠珍仰头望着天花板,轻声叹息:“赵寒笙,我严重怀疑自己能不能好好地活到春节后,能不能好好地到英国。”

  男人心满意足,一心欢喜。

  他低头亲吻她,微笑,他哪里舍得折磨死她。

  他爱她都来不及。

  ……

  就这样,两人偷偷摸摸,又正大光明地约会着。

  当过夫妻的,其实大多时候,就是在床上约会。

  渐渐的,赵寒笙觉得不满足了。

  他又想要更多的东西。

  他想要名分,一个合法名分,他要重新当林翠珍的丈夫。

  春节前两天,恰好京大以前的同事结婚。

  请帖送到了赵寒笙那里。

  原本,赵寒笙只要包个大红包,人不用去就可以了,但是对方一再打电话过来,请他务必赏光,而人是他以前的学长,于情于理赵寒笙推不过去了。

  最后他想,该叫林翠珍过去,以赵太太名分一起参加。

  让旁人知道,林翠珍还是赵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