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居。

  封临躺在浴缸里,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出的全是乔盛意的音容笑貌,她的喜怒哀乐。

  那些关于她的记忆,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次情感的起伏,都如此鲜明,仿佛触手可及。

  他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跟乔盛意离了婚。

  没想过离完婚乔盛意就会立马从他的生活里消失,没想过她会走得这么决绝,连一个**都不愿留下。

  她是有多恨他。

  封临反手摸着肩背上留下的烧伤,凹凸不平的疤痕,不用看也知道多狰狞。

  明明火灾时乔盛意也曾撕心裂肺地为他掉过眼泪,担心他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浴缸里的水一度一度变凉,封临缩下身子,整个人溺在浴缸里,直到窒息感到达忍耐的极致才从水面钻出。

  任凭发丝上的水往下滴落,他从浴缸里站起身,背身朝着镜子,扭头看着腰后那只展翅的蝴蝶。

  乔盛意让他去把疤祛了,把纹身洗了。

  那个时候,她就决定好了要彻彻底底和他断离了吧。

  明明那时候她还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手臂上的伤,问他疼不疼。

  在厨房笨手笨脚地给他做饭,喊她“老婆”的时候她还会脸红。

  想到这些,封临的嘴角短暂地浮现出笑容,很快又变得苦涩,转眼便从脸上消失。

  开了瓶酒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椅上,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亲手为乔盛意布置的,而她却转手就卖给了别人,连同那套婚纱都扔在了衣帽间里。

  就像丢下他那样,狠心又决绝,不带一丝一毫的留念。

  酒精麻痹之下,封临迷迷醉醉地在秋千椅上躺了一夜,没等到初升的太阳,阴沉沉地下起了雨。

  五月。

  乔盛意已经适应了学校的工作,认识了很多可爱的孩子,也结交了新的朋友。

  在给孩子们教中文的同时,她也开始自学阿语,每天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可今天却仍是心不在焉。

  江淮奕昨天回国了,去参加封临的婚礼。

  即便乔盛意一直不去打听封临的消息,但也清楚地记得他结婚的日子。

  好似过了今天,才是她和封临之间彻彻底底的结束。

  “乔老师,你老公今天没来接你?”一同下班的一位女老师凑到乔盛意身边,两人一起下楼。

  “他回家办点事,晚上才回来。”

  这边对未婚怀孕的女子多少有些言语议论,她的孕肚也快藏不住了,所以对外江淮奕就和她以夫妻相称。

  女老师用她新学的蹩脚中文说道:“郎才女貌。”

  乔盛意被她的口音逗笑,但还是用中文回了声“谢谢”。

  学校里的人对她都很友善,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

  工作也相对轻松,每天平淡又充实,乔盛意挺喜欢现在的生活圈子的。

  晚上九点多,江淮奕飞机落地,乔盛意开车去机场接的他。

  “江哥,你回去不是没带东西吗?怎么拎这么大个皮箱回来?”

  江淮奕把箱子塞进后备箱,没好气地说:“你凤丽阿姨怕你饿死在我手里,全是给你带的吃的。”

  乔盛意两眼一亮,还没来得及问有些什么,江淮奕坐到副驾驶,就说:“封临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乔盛意把着方向盘的手一顿:“出什么事?今天不是他大喜之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