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惹怒了那位相貌古拙之人,随着他怒声呵斥,

  周围虚空之中温度陡增。

  金红色火焰从虚无中来,不疾不徐静静燃烧,却无时无刻不在透露出一种神圣高贵之感,

  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不是普通火焰,顿时就会心生忌惮。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夫只是路过此地,并无他念。

  你为何要拦我去路?”

  “呵呵,呵呵呵呵,只是路过?

  难道不是要趁火打劫吗?”

  “住口。老夫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做有愧良心之事。

  我不明白你话里的意思。

  我真得只是凑巧路过,你不要无理取闹。”

  “是吗?

  那看来是我误会道友了。

  就是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相见自是有缘,不妨交个朋友。”

  “这个......”

  银发老者微微踌躇,他眼神悄悄闪了几闪,用力挤出些许笑容,

  “老夫陈观保,泰丰神朝一介散修而已。

  不敢高攀尊驾,望请让开去路,老夫这就远走,返回家中闭关清修,

  再也不出来靠近是非之地。”

  “散修,陈家老祖这可是太客气了呦。

  只是我不明白,忻州陈家明明是熹微大世界的不朽世家。

  就算在青阳神朝中都是举足轻重的一方顶级豪门,

  怎么在道友口中就变成了一介散修。

  连出身都给报错,你这是什么意思?

  故意欺骗庞某,你是想要对我不利乎?”

  “乎,我乎你个大头鬼呀!”

  陈观保脸上一黑,心中羞恼异常。

  事到如今,他怎么还会不明白,对面这个丑鬼分明早就知道他的来历,

  装模作样出声询问,明显是在消遣于他。

  偏偏他还一不留神上了当,说谎话被人当面揭穿,

  把他堂堂不朽世家老祖的脸皮丢个干净。

  一时间浑身燥热,羞愤难当。

  “好你个丑鬼!

  心术不正,竟敢戏耍你家老祖。

  我要扒了你那身丑皮。”

  好家伙!

  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这老匹夫张口丑鬼,闭口丑鬼,一下子就引燃了漫天大火。

  他对面那位面容古拙之人正是庞统。

  凤雏先生虽然本领通天,但心眼儿可是不大。

  尤其是对以貌取人之辈,更是深恶痛绝。

  陈观保这好货不知好歹,直接触及到庞统的逆鳞,这才是取死有道。

  轰~轰轰轰~

  一阵阵烈焰升腾。

  并从九天之上,传来清越凤鸣,涤荡人间。

  根本不容陈老儿再次开口,金红色凤凰之火充塞天地,焚空煮海,无物不燃。

  这方时空完全变成了火焰的世界。

  “不好,这丑鬼怎地如此凶猛!

  老夫危矣。”

  顷刻之间,老家伙就感受到了来自愤怒凤雏之强悍。

  他自身也是九转道果大修,一身乙木神通出神入化,妙用万方。

  更兼且乙木化生,灵机无限。

  他大道展开,可以以一人之力,幻化远古丛林,餐风饮露,吸收日月精华,

  号称宇宙不灭,生机不绝。

  保命神通,同阶第一。

  可是,偏偏赶上老家伙倒霉,

  一头撞入了庞士元的天赋金焰之中。

  火能克木,这是天道法则,无可违逆。

  更何况凤凰也称不死鸟,持久能力更是天下无双。

  如今凤凰金焰点燃了木系防御神通,火势更加猛烈,

  那浓浓乙木生机非但不能覆灭金焰,反倒好似变成了助燃的原料。

  烈焰焚天,连绵不知道多少里去,虚空都仿佛要被烧得崩塌开来。

  “咳咳咳咳,啊啊啊啊......

  饶命,快些住手。

  我错了,老夫不该口不择言。

  我愿意认罚,只要道友...不对,只要前辈饶我性命,

  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生死攸关,陈观保直接抛弃了所谓的面皮和荣誉,

  嘶声求饶,痛不欲生。

  老家伙心中的懊恼简直无法形容。

  悔不该贪图泰丰神朝许下的泼天利益,来给他们助拳逞凶。

  更后悔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偏偏遇到了眼前这个天克他大道法则的凶残丑鬼。

  换一个对手,哪怕修为再强三分,也不可能让他如此狼狈。

  真真是运交华盖,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

  在高空之上,庞统身后一对长达万丈,金焰沸腾的凤凰双翼徐徐扇动,

  调集漫天烈焰封锁十方,焚烧一切外物。

  听到求饶声,他嘴角翘起,微微冷笑,但是并不答言。

  而是稍稍 转头,把目光看向烈烈火海之外。

  “冼夫人,此地有我足矣。

  您指挥兵马,继续开拔,为我大夏开疆扩土就好。”

  “多谢庞先生相助。

  等闲暇之后,我再单独摆酒,宴请先生。”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

  冼夫人自便就是。”

  眼看着英姿飒爽的冼英再次点头示意,然后迅速远去。

  庞统才把目光重新转入滔滔火海之内。

  陈观保此时已经被无尽烈焰彻底包围,

  万度高温,烈烈焰火,烧得他皮开肉绽,毛发成灰,

  整个人都好似火中巨木,正在一点点被点燃,枯萎,化碳,层层剥落,

  场面之惨烈,简直无法直视。

  如今就连惨叫求饶之声都开始变得虚弱起来,

  “前辈,爷爷,祖宗。

  我陈观保知道错了。

  我全家都是丑鬼,我眼瞎嘴**,口无遮拦。

  求求您高台贵手,饶了我这一次吧。

  我全家七万余口,无数子孙,都需要我来庇佑。

  我还有未满三朝的犬子需要培养,我不能死啊!

  恳求前辈开恩呐。”

  凄厉之音好似杜鹃啼血,让人一旦听闻,难免就要心生不忍。

  可惜,庞统脸色玩味,嘴角挂起的冷笑愈发明显。

  “青阳陈家,占据一州之地。高高在上,作威作福。

  掠夺资源,奴役百姓,这些都不用说。

  就你陈老儿一生好色如命,偏偏又阴毒无情。

  每日里无女不欢,更喜欢把人凌虐致死。

  这些年来,祸害的无辜女子车载斗量,简直无法统计。

  如此罄竹难书的罪恶,还有脸要求饶。

  莫不是真把庞某人当成了无知的**不成。”

  听到庞统悠悠之语,陈观保一颗心脏不住下沉,

  只能强打精神,艰难分辩。

  “她们只是一群蝼蚁罢了。

  我为巅峰道果大修,统御一州繁华之境,庇佑亿万黎民苍生。

  偶尔需要别人贡献微薄之力,难道也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