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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

  京州国际酒店总统套房。

  杨振华悠闲地锯着桌上的顶级牛排,助理正在一旁拿着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轻轻地倒入醒酒瓶。

  “李朝东那边,有什么最后的消息吗?”杨振华放下刀叉,绅士地擦了擦嘴巴,语气轻蔑。

  助理笑道:“刚收到消息,李秘书似乎派人送了些东西到前台,说是给您的资料。杨总,您看这……”

  “哦?死到临头还要硬撑?”

  杨振华嗤笑一声,“两天时间,弄到所有同行企业核心数据、地质详报和十年规划图?笑话,他真当我是三岁小孩?”

  “无非是堆砌了些公开信息,弄了点花架子想来唬我罢了。也好,我就去看看他这出戏怎么收场!让他拿到会议室来。”

  助理连忙点头应道:“是,杨总,我这就去安排。”

  他迅速放下醒酒瓶,掏出手机拨通了前台的电话,声音急促却保持着恭敬:“前台吗?李秘书送来的资料,立即送到顶楼会议室,杨总五分钟后到。”

  挂断电话,他转向杨振华,眼神里带着一丝谨慎:“杨总,资料已经吩咐下去了,您看是现在过去,还是稍等片刻?”

  杨振华冷哼一声,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领带,目光扫过窗外京州的繁华夜景,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现在就去。我倒要瞧瞧,李朝东这出戏能唱出什么花样来。两天?呵,怕是连份像样的假报告都凑不齐。”

  ................

  片刻后,酒店会议室。

  李朝东与接待团几个主要领导站在桌前,身后是几摞装订精美、分类清晰的文件盒,以及一台连接好投影仪的大头电脑。

  他们脸色疲惫,但眼神沉静如渊,脊梁挺得笔直。

  两天的时间很赶,他们不眠不休,才在时间倒计时清零之前赶出了这份报告。

  杨振华带着团队,如同胜利者检阅战场般踱步进来,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李秘书,真是.......辛苦了。”

  杨振华拖长了语调,目光扫过那些文件,如同看一堆废纸,“两天时间,弄出这么多东西,效率惊人啊。不过,投资不是儿戏,鼎新要的是真实、核心的数据,而不是一些敷衍了事的表面文章。”

  他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财务数据汇总,翻了两页,看到前面那些一样格式的陈词滥调,看也不看就啪地合上。

  “看上去像模像样,但真实性,完整性,我很怀疑里面有没有真正核心的东西;李秘书,我很失望,京州的诚信和专业度,令人堪忧啊。”

  他身后的团队纷纷附和,面露鄙夷。

  “杨总尚未仔细审核,就下定论,是否过于武断?”李朝东平静开口,声音却带着一股力量。

  杨振华把玩着手中的钢笔,盛气凌人道:“武断?我有这个资格!”

  会议室里,空气因杨振华傲慢的断言而彻底冻结。

  他甚至没有翻开第二页,就像丢弃**一样将那份凝聚了无数心血的财务汇总报告扔回桌上,语气轻蔑地宣判了它的死刑,并即将宣判整个项目的死刑。

  李朝东看着他表演,心中那股因连日奋战而压抑的怒火终于转化为冰冷的锋芒他猛地向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杨总!”

  杨振华被李朝东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一征。

  李朝目光如炬地锁定他:“您当然有资格质疑!但鼎新集团作汉东省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它的资格,是建立在‘专业’和‘规则’之上的!”

  “您代表鼎新而来,一言一行都应遵循最基本的商业准则,在基于事实和详细审核之前,任何预设立场的否定,都是对您所代表的集团声誉的损害!”

  他这话极其厉害,直接拔高到了鼎新集团的整体声誉层面,而不是个人恩怨。

  杨振华脸色一沉:“李朝东,你什么意思?你想教我做事?”

  “不敢!”

  李朝东寸步不让,气势反而更盛,“我只是在维护一次公平、专业的评估机会,您质疑报告的真实性?”

  “可以,请您现在、当场,指出这份报告中哪一页、哪一行、哪个数字是敷衍,那个作假?只要您指出来,我李朝东代表京州方面,当场认输,绝无怨言!”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也不看,就全盘否定。杨总,这不是质疑,这是侮辱,是对京州团队付出的侮辱,更是对您自己专业判断力的侮辱!”

  这一番连消带打,既站在道德和规则的制高点上,又将皮球狠狠踢回给杨振华。

  你不是牛吗?

  那你当场挑错啊!

  你看都不看,凭什么说不行?

  杨振华被噎得说不出话,他怎么可能当场挑出错,根本就没仔细看:

  “哼,巧舌如簧。”

  他心中也微微诧异,以往这李朝东对他的态度可是一直都很好。

  现在如此激烈,难不成是有了什么依仗?

  不过也不可能啊,他杨振华想不到李朝东有什么是可以让自己害怕的。

  李朝东继续输出:“您的常识判断,恐怕是基于您个人的某些预设立场,而不是基于事实!”

  杨振华被怼的哑口无言,但不代表他认输。

  他微微上前,压低声音,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

  “李朝东,居然敢让我们公开挑错你看起来很有底气啊,看来这两天为了做这份报告下了不少功夫,我有些相信这份报告是真的,里面的核心数据也是你辛苦求来的,附合我们的要求。”

  “但是啊.......”

  “劳资凭什么要看,凭什么要给你机会,我是鼎新代表团的一把手,不需要对你们京州市府负责,你管不了我,我说你呕心沥血做的报告是**,它就是**。”

  “我说不通过,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你能奈我何?”

  李朝东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毒针刺中。

  杨振华的话语像淬了冰的刀片,精准地剜向他连日来不眠不休拼命支撑的那根神经,那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权力碾压,带着居高临下的恶意,将他团队所有人的心血践踏得粉碎。

  李朝东的表情变得十分的难看。

  见李朝东那阴沉又不得发作的表情,杨振华很满意这效果。

  他微微扬起下巴,嘴角那抹胜利者的弧度更加明显,甚至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他欣赏着李朝东脸上那瞬间的苍白和僵硬,欣赏着京州方面那敢怒不敢言的憋屈。

  这掌控全局的感觉,比顶级红酒更让他陶醉。

  但李朝东的表情,很快便恢复正常,冷冷道;

  “是啊,你很任性,但我们京州也不是任你戏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