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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就在黄鑫绝望之际,一道白色影子如闪电般从侧上方疾掠而至,狠狠撞在蜈蚣那硕大狰狞的脑袋上!

  “咔!”的一声闷响,蜈蚣巨大的头颅猛地一歪,庞大的身躯竟被撞得一个趔趄。

  “啾啾~”的凄厉狐鸣迅速远去,白狐借着反冲之力消失在另一个方向。

  蜈蚣直起身,长长的触须如触电般朝着狐鸣的方向剧烈抖动,整个脑袋亮了起来,泛起妖异的暗红光晕,一对大颚发出“咔咔~”的声响,庞大的身躯骤然发力,朝着白狐遁走的方向飞沙走石、草木横飞地碾了过去。

  “娘娘……”死里逃生的黄鑫好半晌才缓过神来,挣扎着爬起来,顾不上全身的疼痛,跌跌撞撞地朝着来路的方向拼命逃离。

  ……

  一个小时后,面对眼前二十几号或语无伦次、或涕泪横流,兼灰头土脸,更有多人**有不明水渍的场面,尽管觉得非常荒谬,公园负责人还是本着保险起见,将“蜈蚣精”的消息上报给了当地公安机关和上级主管单位。

  两个小时后,漯河文化和旅游局局长在单位食堂吃饭的时候接到了分管副市长的电话:“李保卫,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严重的事你都敢不上报!”

  声音之大,整个食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李局长愕然:“领、领导,什么事啊?我哪敢有事瞒着您?”

  “什么事?黄羊山公园!省委书记的电话直接打到咱们王书记那!当时正在开市委领导办公会……你知道当时王书记的表情吗?你知道王书记当时看我的眼神吗?!”电话里的咆哮已经破了音。

  李局长手一哆嗦,手机差点掉地上,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领导!到底是什么事啊?我、我真的不知道哇!”

  “不知道?!省里说的明明白白,是黄羊山公园管理处发现的情况,上报给了你们旅游局,同时通知了当地派出所!”电话那边的声音越说越激动,语速越来越快,“结果,消息在公安系统走了一圈,从咱们漯河到省里到公安厅最后又回到省里,我这个属地直管领导还没等来自己下属的报告!最后我得到的消息居然是从上面来的!”

  “你到底还想不想干啦!”电话里的声音已经歇斯底里了,“三分钟内,把事情搞清楚!我和王书记都在等着!”

  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李保卫颤抖着起身,环顾了一圈食堂里因为他的失态而鸦雀无声的下属们,悲愤地吼着,“黄羊山公园到底出了什么事?!谁TM的敢知情不报?!啊?天都塌啦!”

  “领……领导,上午他们那边打电话来说,公园里有个大蜈蚣……”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缩着脖子怯怯地回道,“我觉得他们在搞笑,没……没当真!”

  “他们就是搞笑,敢搞到老子头上吗?蠢货!”

  ……

  当黄羊山公园那个关于巨型蜈蚣的报警电话打进派出所时,接警民警确实觉得是天方夜谭,并未当真,否则他们早就出警了。

  但这通报警电话却被系统自动记录并触发了新的流程。

  源于不久前“螳螂妖事件”后续可能出现的不良影响,公安系统向全国下发了关于“属地内异常情况的紧急上报条例”,列举了诸如人口大量失踪、异常死亡、疑似大型野兽出没等情况,要求整个系统在遇到类似警情,不论真伪必须第一时间将案情上传到一个名为“异常事务备案中心”的网站上。

  正是这种“宁可错报一千,不可漏报一个”的硬性规定,使得这起看似荒诞不羁的警情被系统第一时间推送了上去。

  然后,24小时战备值班的安全部“异常事务调查处”在第一时间获得了警情通报。

  虽然关于“蜈蚣精”的真伪还有待确认,但通报中的那只“巨型白狐”的视频影像却是全网都有。

  于是……

  “准备行动吧!咱们新组建的快速反应部队可以拉出来试试成色了。”杜峰把关于白狐的生物建模报告丢到桌子上,上面的“高度疑似异常生物”的结论被标黑标粗,“把情况通报HN省,让他们做好地接工作!”

  “是!”

  ……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秘密,只有圈层之间的信息壁垒。

  某些在普罗大众眼中的“封建迷信”、“光怪陆离”,可能在某些阶层眼里反而是“世界的真相”。

  “南岗葡萄园”、“无名山谷螳螂妖”,两场直接参与人数均超千人,后续涉及地方、中央众多检测机构、事业单位,实际参与人数可能高达万人以上的异常事件,怎么可能真的做到信息的严密封锁。

  一线的战士、警务人员、经手的**公务员、科研机构工作人员……所有人都根据自己一鳞半爪的见闻加上来自身边同事的“亲身经历”,再加上一点点的“合理分析”,最终就构成了一个个的内幕消息,并且在流传过程中添油加料,最后变成连始作俑者也不认识的模样。

  比如,建国后动物不能成精的真相;比如,明末天启年的京城大爆炸之绝地天通、断绝仙凡;再比如,灵气复苏、妖物孳生……

  尽管采取了严格的控制措施,下达了缄口令,关于“世界的真相”仍然在小氛围内流传开来。

  尤其是在不久之前才发生的“洛杉矶光之巨人”事件,落到东大某些人的眼中,那自然是对这个世界“正确”认识的又一强有力证据。

  于是,某些“智者”恍然大悟:果然,人类是无法真正无中生有的,任何想象都来源于种群保存在遗传信息里的刻骨铭心,来源于或许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某些瞬间。

  而最先掌握这些“秘辛”的,除了直接参与者、这个国家最顶层的那些人,再就是各省封疆大吏,尤其是比邻螳螂妖消失的太行山的这几个省份。

  接到来自安全部的通报和措辞强硬的协助请求,HN省领导班子恨不能以头抢地:一个螳螂妖都已经让我们提心吊胆了,怎么又出来个蜈蚣精!

  更让领导们头皮发麻的是:漯河离HN省会直线距离可只有100公里不到啊,而且沿路还都是人烟密集区,这不是要了亲命了吗?

  领导们一边忧国忧民,一边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了出去。

  没过多久,HN省某个负责特定事项的部门就注意到一股奇怪的“旅行潮”。

  在他们日常监控名单上的十数位省级官员的直系亲属,几乎在同一时间上报了离省的“行程计划”——目的地五花八门,有回南方老家探亲的,有去北戴河疗养的,有去滨海参加啤酒节的……

  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立刻、马上就要启程。

  难道中央巡视组在咱们这打到了一窝大老虎?经办人员怀着些许恶意揣摩着。

  但他们的目的地都是国内,而且官员本人都留了下来,看着又不像是外逃。

  难道真的单纯是出去旅游、访友,只是凑巧赶一块儿了?

  ……

  第二日夜,几架大型军用运输机呼啸着飞临距漯河50公里处的某军用机场。

  在夜幕下,这些狰狞巨兽的腹部缓缓打开,大批身着从未见过的黑色作战服的士兵汹涌而出。

  他们的年龄基本都在30上下,从肩章上看不是士官就是军官,没有一名普通士兵。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隐隐透出彪悍之气,一看就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精锐之师。

  尤为特别的是,这些士兵身侧装备**的传统位置变成了长达4尺的砍刀,背上挂着泛着哑光的巨型放血锥。

  整支部队便携式掷弹筒和火箭筒的比例高得夸张,一个12人班组差不多有7-8部,而当今主流的小型制导武器则几乎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