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材被封帝后,咋王朝出现盛世了? 第2560章

小说:废材被封帝后,咋王朝出现盛世了?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25-11-14 05:48:42 源网站:2k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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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映在他脸上,照亮他眉间的每一道褶纹。

  他迟迟没有伸手。

  只是静静看着那信,许久。

  屋外风雪呼啸。

  铜炉中火焰升起一簇明亮的焰心,在那一瞬间,他仿佛又听到了十年前的雪夜。

  那夜,五皇子临死前笑着对他说:

  “我若死,你替我看着她。”

  他缓缓伸出手,终于接过那封信。

  事实上,这件事情,他是不打算插手的!

  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啊!

  指尖微凉。

  火光摇动。

  清国公低声道:

  “好。”

  清国公接过信,坐在那儿,久久未语。

  那封信静静地放在案上,黑色的蜡封在火光里泛着冷光,像一只盯着他的眼。

  他盯着它。

  指尖微微发颤。

  炉火烧得正旺,铜炉口的烟气缭绕上升,一阵阵地打在他的脸上,却未让他有一丝暖意。

  他的呼吸极轻,几乎听不见。

  眼底的光,却一点点黯下去。

  他知道——这封信,他不该拆。

  一旦拆开,就意味着他不再是那个置身事外的老人。

  意味着他要再次涉入那场已经葬尽所有兄弟、战友、荣耀的泥沼。

  可偏偏——他看着那封信,心头的血又一点点被烧热。

  两年前,他在雪夜里亲手合上了五皇子的眼。

  那时,风雪比刀更狠。

  他跪在血地上,听见五皇子喃喃的最后一句话——“我若死,你替我看着她。”

  那时,他答应了。

  只是,那一答,成了一场长久压在心上的负担。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尽到承诺。

  那女孩平安长大,做了公主,有府、有封、有地。

  他以为,这就够了。

  可现在……

  她竟要走上五皇子那条路。

  他缓缓地伸出手,拇指在那封蜡封上轻轻摩挲。

  指腹下的质地冰冷而坚硬,像极了命。

  命,是冷的。

  不论握得多紧,它都不会热。

  他又收回手。

  指节间微微一颤。

  屋里极静。

  只有炉火发出的“啪嗒”声。

  他闭上眼。

  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丫头啊……”

  他低声喃喃,声音像被岁月碾碎,沙哑而微颤。

  “你五哥在的时候,你是他心里头最软的一块。”

  “他那时打仗,从不带你写信的,可只要安营扎寨,先问的就是你吃得好不好。”

  “那时候我就笑他,说一个皇子,也这么念家。”

  “他只回我一句——‘她还小。’”

  “可如今……”

  他眼底的光慢慢黯了下去。

  “他死了两年,而你要走的这条路,比他当年那条,更险。”

  “他那时起兵,还有忠臣、旧部、士族暗助。”

  “而你——连自己身边的侍从,都可能是大汗的耳目。”

  他苦笑,喉头的声音像被风雪磨碎。

  “你走这一步,不是登路。”

  “是坟。”

  他又看了一眼那封信。

  那黑蜡封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跳动。

  他的指尖忽然收紧。

  ——不能拆。

  理智告诉他,这是陷阱。

  他若一旦打开,连自己也要被卷进去。

  这世上没什么‘旁观’二字,一脚踏入,哪怕只是看一眼,也会沾上血。

  可他也知道——不拆。

  她就真要一个人死。

  她是五皇子唯一的血亲。

  也是那场旧梦唯一的延续。

  五皇子死时,只剩他在旁。

  而如今,若连他都不管——

  那就连“兄弟”二字,也算不得了。

  他忽然抬头。

  火光在眼底燃了一瞬。

  他低声道:

  “罢了。”

  他将那封信取到手中。

  指尖按在黑蜡封上,轻轻一掰。

  “啪”的一声极轻脆响,像一根细线被扯断。

  蜡封碎裂。

  那一刻,他几乎能听见心头某个角落坍塌的声音。

  他不由地苦笑了一下。

  “唉……五殿下啊五殿下……”

  “你若泉下有知,也该笑我这老糊涂。”

  “本不想再踏这浑水,可——”

  他声音微顿,低低道,

  “有些债,不是欠你的。”

  “是欠天理的。”

  他说罢,终于展开信纸。

  纸面极薄。

  火光映上去时,能看见细细的纹理。

  拓跋燕回在一旁静静看着,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清国公眼神在信面上缓缓游走。

  他的表情,最初还带着一点倦与冷。

  可随着视线的深入,那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眉心一点点收紧,指尖不自觉地在案上轻敲。

  半晌,他抬起头。

  “这信——”

  他声音低沉,

  “是萧宁写给你的?”

  拓跋燕回点了点头。

  “正是。”

  清国公盯着她几息,眼底的光微微一沉。

  “好。”

  他咬了咬牙,笑了一下,笑意里没有半点喜。

  “好啊。”

  “那就让我看看——”

  他顿了顿,指尖捏着那信,火光映在他掌心的褶纹里。

  “这位大尧的纨绔皇帝,究竟打算如何送死。”

  他说完,低下头,缓缓展开那封信。

  纸页轻响,似雪落地。

  空气在那一刻几乎凝滞。

  炉火“呼”的一声跳得更高,把他的面庞照得忽明忽暗。

  那一刻,没人说话。

  火光、风声、纸页的轻颤,成为屋中唯一的声音。

  拓跋燕回站在一旁,手指紧扣着衣袖。

  而清国公的目光,终于停在信尾那一行小字上,呼吸极轻,却深沉。

  他没有说话。

  只是,指节,微微收紧。

  那一瞬,他的神情,不再是震惊,也不再是嘲笑。

  而是那种……老将看见刀锋再次出鞘的沉默。

  ——他知道,这一封信,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真的回不去了。

  也意味着,这场风雪之局,已然启幕。

  而他——亲手揭开了它。

  清国公的指尖在那封信上轻轻一顿。

  纸页初展,那一行行墨痕跃入眼底。

  他本只是扫了一眼。

  可就在那一眼之间,整个人却微微僵住。

  那字。

  ——行笔如走龙蛇,转折处锋芒内敛,收势时却又遒劲若铁。

  笔意开合之间,似风卷雪起,似刀锋破阵。

  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势,从那薄薄的一纸之上,竟生生逼出几分冷意来。

  清国公怔了。

  炉火的光照在信面上,墨迹反出淡淡的光泽,笔锋锋锐处,犹如有风从纸中透出。

  他缓缓眯起眼。

  那眼神中,本带着几分轻蔑与倦怠的冷意,此刻却一点点被惊异吞没。

  “这……是萧宁写的?”

  他喃喃出声。

  语调里带着极深的迟疑,仿佛自己都不敢信。

  在他记忆中,大尧的那位年轻天子,是一个自幼生长在锦绣深宫的纨绔。

  好诗文,却不中用;擅骑射,却不知兵。

  他曾听过许多笑谈,说那少年登基前不过是个“花街王爷”,日日与文士饮酒赋词,以放浪为能事。

  可眼前这行字,却让他心头忽然泛出一种异样的寒。

  “字如其人……”

  清国公低低喃喃。

  他出身军伍,虽不以文墨为长,却阅人无数。

  他知道,字若能至此,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更何况,这笔力的沉稳,并非由才气得来,而是从岁月、心志、胆魄中淬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