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材被封帝后,咋王朝出现盛世了? 第2552章

小说:废材被封帝后,咋王朝出现盛世了?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25-11-14 05:48:42 源网站:2k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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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夺嫡开始。

  最初,是兄弟。

  后来,是生死。

  五皇子赢了。

  赢得彻底。

  赢到拓跋努尔只剩一条命。

  而五皇子没拿。

  他看着拓跋努尔的脸,想起儿时雪地中两人并肩打猎的场景。

  ——于是,他放了他。

  结果,就这样失去天下,失去命,失去所有旧部,失去了整个时代。

  拓跋承霖没有死。

  拓跋努尔不敢杀他。

  因为他知道:

  只要清国公一死,五皇子旧部会在大都十日内重新聚拢。

  于是他被“赦”。

  赦免——其实是废。

  被剥去兵权,被免去官身,被遣回府邸,不准外出,不准会客,不准上朝,不准与旧部联络。

  就这样。

  他从北疆的刀锋,成为废府里的影子。

  曾经的重臣府邸,曾经的赫赫勋贵。

  如今,门额上雕刻的金漆早被风雪剥落,石狮脚下积雪无人打理,连大门的漆色都褪得斑驳,几乎看不清旧日尊荣。

  府内静。

  太静。

  不是安宁的静,而是暮年、衰落、被遗忘的静。

  清国公坐在廊下。

  他披着普通的粗棉斗篷,手里捻着书页,靠着竹椅慢慢翻看,像个寻常的老者。

  可他的背仍直。

  骨气还在。

  只是……无人再看。

  门卫突然小跑进来,脚步带着凌乱的雪泥。

  他行礼,声音压得低,却难掩惊色:

  “老爷……公主殿下求见。”

  清国公翻书的手稍微停了一瞬。

  只有一瞬。

  随后,他淡淡挥手:

  “让她进来。”

  声音不重,也不惊讶。

  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门卫退下。

  不多时,脚步声缓慢逼近。

  拓跋燕回踏入旧府。

  她看了一眼门口剥落的朱漆,蜿蜒破损的瓦梁。

  眸中没有讥,也没有怜。

  只是沉默。

  清国公抬眼。

  两人四目相对。

  空气短暂沉着。

  “来人,泡茶!公主殿下,入内吧!”

  清国公轻声道。

  ……

  室内炉火微跳,火舌在炭上缓慢浮动,发出细小而绵长的声响。

  拓跋燕回并未立刻开口,她抬手,示意侍从将茶具摆上。

  清国公微微侧身,看着她的动作,眼底没有起伏,也没有拒绝。

  他只是伸手,接过茶盏,缓缓吹散浮沫。

  二人对坐。

  空气极安静。

  静到连茶水落入口中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

  拓跋燕回先开口。

  “多年不见。”

  声音平稳,不带试探,也不带情绪。

  清国公指尖抬了一下,算是回答。

  “你长大了。”

  语气并非感慨,只是陈述。

  拓跋燕回抿了一口茶,淡声回应。

  “岁月从不等人。”

  清国公看着她,眼神深处似有波光,又似什么都没有。

  他缓缓放下茶盏。

  “你今日来,不只是喝茶的吧。”

  一句平静的话。

  却像轻轻揭开了案上那层无形的幕。

  拓跋燕回也将茶盏放下。

  她没有回避,没有绕弯,也没有继续铺垫。

  她直接看向他。

  目光直而沉。

  “我今日来,是想问一句。”

  她说。

  清国公抬眼,等待她的下文。

  拓跋燕回缓缓道:

  “五哥输掉了天下。”

  “清国公……你应该不甘心吧。”

  话音落下。

  屋内一下子安静到极致。

  连火都似乎静了半分。

  清国公靠着椅背,微微闭了闭眼。

  像是有风从很久以前吹来。

  又像是什么在心底被轻轻触碰了一下,却没有掀起波澜。

  他轻声道:

  “甘心如何。”

  “不甘心又如何。”

  他的声音并不沙哑,也不沉痛。

  反而是平和的。

  一种太平和的平和。

  平和到像是所有锋芒都被折断了,磨平了,埋进土了。

  他继续说。

  “夺嫡之争已经结束。”

  “该死的死了。”

  “能残的残了。”

  “能逃的也逃了。”

  “朝堂再无当年的影子。”

  他说话很慢。

  却每一个字,都像在透露着某种被岁月碾得碎尽的疲倦。

  “如今的皇位。”

  “除了大汗之外,再无可继之人。”

  “虽然他不合格。”

  他抬眼,看着那炉火。

  “但大疆……”

  “已经无人可登汗位了。”

  这不是愤怒。

  不是怨恨。

  不是悲凉。

  而是一种像冰封旧河一样的沉寂。

  仿佛他所说的,不是天下之事。

  而是早已经成了过去的墓碑。

  拓跋燕回听着。

  她并未打断。

  也未试图让对方产生波动。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等他将这一切,说完。

  然后——

  她站了起来。

  动作不快,却极坚定。

  斗篷滑下,黑色衣袖如雪地上落下一道锋线。

  她的声音也随之从静转为锋:

  “可您忘了。”

  她一步一步走向他。

  “我身上——”

  她抬手,指向自己的心口。

  “也流着皇族的血脉。”

  她的眼神不再温,也不再稳。

  而是锋。

  是真正属于夺位之局的锋。

  “我也姓拓跋。”

  炉火“噼啪”炸开一声。

  火星飞出,落在石板上,闪了一瞬又熄灭。

  而空气中,却有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在那一瞬被扯醒。

  清国公的眼皮微动。

  那不是惊讶。

  而更像是一种“听过太多,也看过太多”的淡漠回应。

  他抬手,重新端起茶盏。

  茶盏轻轻触碰到唇边。

  像是她刚才所说的话,不过是一阵风,掠过去,也就过去了。

  他的声音很轻。

  却不缓。

  “你是女儿身。”

  语气平静、直白,甚至没有遮掩。

  像陈述真实,像揭开最简单也最致命的一层。

  拓跋燕回看着他。

  没有恼怒,也没有反驳。

  她的表情沉着到极致,像她早已预料到这一句。

  清国公继续。

  “你有皇族血脉,但你没有军权。”

  “你没有宗室支持。”

  “你更没有正统。”

  说到这里,他终于抬眼,看向她。

  那目光并不锋利。

  却像是看着一个在暴雪中单手举剑的孩子。

  “你拿什么登汗位?”

  空气再一次寂静下来。

  但这一次,不是风雪带来的静。

  而是言语压下来的沉。

  拓跋燕回站着。

  直着。

  像是整座府邸中唯一还带着锋的存在。

  半刻之后。

  她笑了。

  那笑意不大。

  但冷。

  “我知道。”

  她说。

  声音不高,却清晰得像落在石上的水滴。

  “清国公觉得我不可能。”

  清国公没有否认。

  “嗯。”

  只是一个字。

  却比长篇大论更重。

  拓跋燕回却没有退。

  她缓缓坐下。

  不是示弱。

  而是重新掌控谈话。

  “清国公。”

  她轻声唤他。

  声音冷静。

  甚至温和。

  但那温和,是风雪压出来的锋。

  “我今日来。”

  “不是为了说服你。”

  清国公的手指微停。

  停在茶盏的耳处。

  那一瞬间,他的呼吸很轻微,却确实停顿了。

  拓跋燕回继续。

  她每一个字,都缓慢而带着沉稳的力量。

  “因为我知道。”

  “你不会相信我。”

  “不会支持我。”

  “也不会站在我这一边。”

  清国公没有说话。

  但他承认了。

  沉默,就是承认。

  拓跋燕回看着炉火。

  火光投在她的侧脸上。

  照亮的不是柔。

  而是骨。

  “今日,我来此。”

  她轻声道。

  “只是为了告诉你——”

  她抬眼。

  “我开始做了。”

  炉火再次炸裂出一声微响。

  “不是将要。”

  “不是准备。”

  “不是筹谋。”

  “我是已经开始。”

  清国公的指尖,终于真正停住。

  他不再抚茶。

  也不再翻书。

  那是一个多年未曾动过的人的静止。

  一种被迫不得不面对某件真正正在发生的事的静止。

  拓跋燕回继续说。

  声音依旧稳。

  但这一次,带着锋芒之外的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