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宁枝这一觉睡的很舒服。

  温暖的,惬意的,松散的。

  而且梦里她像是踩在了云端之上,关键是,梦里的她好像终于自由了,不再当这个该死的女主!沈翎跟齐宁郡主终成眷属,俩人在后宅天天打的不可开交,她在上方看的呲牙乐,尤其是齐宁郡主那小鞭子抽在沈翎身上的时候。

  别提多开心了。

  梦里的她直接乐出了声。

  乐呵声传到了外界。

  饶鸣看着昏睡中,伤口正在被大夫上药,却呲牙乐的祁宁枝。

  震惊并且不能理解。

  再看徐宴卿,从把祁宁枝接回来后,脸上就阴晴不定,一会眉头舒展,一会眉头紧皱,一会眸色里像是有浅浅的暖意,一会就带着浓烈的杀意。

  “……”

  他家大人大概真的要疯了。

  他家外派的人快些回来吧!

  大夫包扎完后,简单告知了下病人的情况。

  大致就是身子羸弱不堪重负,伤口虽然处理的还可以,却因为身子拖累,而引起的发热昏厥。

  “若是不细心照料,恐难长寿。”

  饶鸣领着大夫下去拿药,给诊金,等绕了一圈回来后,刚要进门,就看着刚刚还坐在圆桌上的徐宴卿,此刻已经来到了床前。

  他的手中还有着一把长剑。

  饶鸣急忙的上前。

  “大人,您切勿着急,这祁家姑娘现在杀不得!”

  再一看,自家大人左手拿剑,右手却拉住人家姑**手。

  再看,原来是徐宴卿划开了……人家姑**指尖。

  说是划,应该是戳吧。

  戳了个洞。

  渗出一滴血珠。

  徐宴卿放下长剑,面上的表情没多大的变化,只拿顺手的瓷瓶把血珠挤进去。

  “……”

  顺便还拿丝绢把人家姑**手指擦干净了。

  哇哦,真贴心啊。

  “去查。”

  简单二字,饶鸣却能知道对方是何意思。

  毕竟有苗疆之女以血养蛊,血中自可查出不对劲之处。

  如果速度够快的话,甚至会比外派的人查出结果更快。

  他接过了。

  然后呢。

  然后这位祁姑娘呢,就放在这?

  似是知道饶鸣心中所想,徐宴卿抬眼过去:“把人接着送回去吧,记得避开一些人。”

  饶鸣不想说话,饶鸣现在在自家大人的确中蛊和自家大人的确是枯木逢春,老房子着火之间来回横跳。

  ——

  祁宁枝睡醒的时候,天边已经黑了。

  她伸个懒腰,只觉得很久很久没睡的这么舒服了,她睁开眼看着头顶。

  那熟悉的帷幔。

  她又死了?

  祁宁枝一个鲤鱼打挺的坐了起来,不能理解!

  她为什么死啊?

  她这次做错了什么啊,她不是还有十二天的活头吗?而且这次死的这么舒服?

  彩珍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祁宁枝醒来,立马红了眼眶。

  祁宁枝摆手,刚想说把今日的吃食换成馄饨吧。

  “小姐,您吓死奴婢了,呜呜,手还疼吗?奴婢摸摸,您退烧了没。”

  不对,开展剧情不对。

  她狐疑的看向彩珍。

  再看看周围的陈设。

  她迟疑的问着:“现在是,什么日子?”

  彩珍立马斗大的泪珠掉了下来:“小姐,呜呜,你脑子真的烧坏了,怎么办,那位大人呢,奴婢该怎么去找他,看看能不能帮帮小姐你。”

  这开场不对。

  祁宁枝眨巴着眼睛,混乱的脑袋也清醒了过来,因为她看到了自己的倒计时。

  二十二天!

  她下意识的搓了搓自己的眼睛。

  没看错!

  整整二十二天!虽然再过几个时辰就变成二十一天了,但是目前的确是二十二天。

  祁宁枝震惊的捂住嘴巴。

  天啊。

  她今日做了什么?

  难道是磕头磕的太标准了?

  祁宁枝震惊过后,就是一阵尖叫呼出,激动的抱住了彩珍。

  彩珍:……

  小姐是傻了还是疯了,她不知道,但是小姐似乎很开心,很雀跃,双眼都放着光的精彩。

  冷静下来后,祁宁枝还是问了问自己怎么会出现在家中,难道是齐宁郡主看她昏了过去,怕弄出人命,急忙的送回来的。

  彩珍摇头:“是徐大人。”说着彩珍露出向往的神情:“徐大人真的很好,今日若不是徐大人出现拦住郡主的马车,小姐,咱们就要惨了。”

  听到是徐宴卿。

  祁宁枝的嘴角僵了下。

  怎么会是他?

  怎么能是他?

  祁宁枝下意识的不想二人有什么牵扯。

  祁宁枝:“那你多谢徐大人了吗?”

  彩珍:“多谢了啊,就是咱们回来的时候,老爷也在,看咱们的表情有些不太对。”

  祁宁枝略微一想就知道,她那便宜爹乱想些什么了。

  不过倒也没事,随意乱想,挺好的。

  就是这徐宴卿——

  她蹙眉看着漂浮在自己脑袋里的倒计时,那平白多出的十天。

  这十天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是夜。

  长公主府内。

  齐宁郡主已经骂够了,双眼赤红的,“那徐宴卿太是给脸不要脸!那祁宁枝早就被沈家定下!今**一个外男,居然敢这么欺辱我,母亲,我不想活了!”

  “或者,母亲你找个机会,把他给杀了!这么一个不知变通的人,根本不值得母亲你垂怜!”

  垂怜二字用的极秒。

  长公主纤长的手上,还带着软金镶嵌宝石的护甲,她轻轻的摘下,捏起一颗葡萄。

  葡萄很大,很圆,很紫。

  入口满是甘甜,却终究粘手的很。

  “下去吧,不会让你白受这次委屈的。”

  齐宁郡主也发泄完了,努着嘴巴,她知道长公主的性格,肯定会帮她出这口恶气的,闹腾了一天也困了,就应声离开了。

  长公主狭长的凤眸扫着葡萄,看着那圆润的葡萄,不知想到什么,同身侧的嬷嬷说话:“这葡萄真不错。”

  嬷嬷点头赞许。

  “一直招安也没什么意思,训人就如训狗,的确不能事事顺着。”

  嬷嬷没回答,主子并不需要回答。

  “沈家那边给回应了吗?”

  嬷嬷低头回:“尚未。”

  长公主轻笑着:“人性格好了就是有如此弊端。”

  她低声吩咐着。

  阮含玉至今还是个罪臣之女,肯定是急切的想要得到名分吧,最起码是一定的保障,不再回教司坊的保障。

  至于徐宴卿——

  她低着头看着这葡萄,的确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