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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女儿失踪

  整个凯旋厅,落针可闻。

  只有那被拧脱臼跪在地上的保安,还在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呻 吟,像背景音一样衬托着这死寂的、令人窒息的场面。

  短暂的死寂后。

  “唰!”

  无数道目光,不受控制地、齐刷刷地转向了舞台中央!

  那里,校长刘国栋还保持着刚才**演讲的姿势,麦克风僵在嘴边,脸上的激动和自豪早已被惊愕取代。

  被这么多目光聚焦,尤其是感受到门口那道如同实质般刺来的冰冷视线,刘国栋的心脏猛地一缩。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来,“你…你是谁?这里是私人宴会!谁让你闯进来的?保安!保安呢?!”

  赵蒙生置若罔闻,抬步向前走去。

  他的步伐不快,却异常沉稳,每一步踏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敲打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所过之处,人群如同潮水般下意识地向两旁分开,让出一条通道,无人敢拦。

  他径直走到舞台前方,距离刘国栋不过几步之遥。

  然后,他从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衬衫口袋里,掏出了那张被揉皱的大红喜报。

  “哗啦——”

  他手腕一抖,那张纸片,在璀璨的灯光下被抖开,发出刺耳的声响,顶端“李潇潇 715分”的金光,与最下方“靳小雪 170分”的猩红,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赵蒙生单手举着喜报,目光如同两把淬火的钢刀,直直刺向台上的刘国栋:

  “我是靳小雪的父亲,赵蒙生。”

  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扫过喜报上那个刺眼的170分,再抬眸时,眼中的寒意几乎要冻结空气:

  “这成绩,怎么回事?”

  “我女儿靳小雪,高中三年,年年年级第一。”

  “上次全市模拟联考,总分689,全县排名第一,她书桌上的习题册堆得比人高,台灯亮到后半夜是常事。”

  “怎么这次高考,她成了这样?成了全校倒数第一?嗯?!”

  刘国栋被这逼人的气势压得后退了小半步,额头瞬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他眼神躲闪,肥胖的手指紧紧攥着话筒,指关节泛白。

  “这个…”

  他强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这个…这个高考嘛…情况很复杂…压力大,考场发挥失常,也是常有的事情嘛!”

  “我们学校也感到很遗憾…但成绩是系统出来的,是权威的!”

  “这…这我们也没办法啊!”

  赵蒙生嘴角快被气笑了,“从689到170?这**叫失常?”

  他猛地将喜报拍在舞台边缘的桌子上,“砰”的一声闷响,震得桌上的酒杯都晃了晃。

  “好!”

  赵蒙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目光如电般锁死刘国栋,“成绩,我可以先不问!”

  他话锋一转,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下:

  “我就问。”

  “我女儿,靳小雪,她现在在哪?!”

  刘国栋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眼神里的慌乱再也掩饰不住,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瞟向了李潇潇。

  这个细微的眼神动作,没有逃过赵蒙生鹰隼般的眼睛!

  “嗯?”

  赵蒙生的目光,瞬间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顺着刘国栋的视线,钉在了李潇潇身上!

  李潇潇原本正抱着胳膊,带着看好戏的表情,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赵蒙生和校长的对峙。

  在她眼里,这不过是一个不自量力、妄图挑战她家权势的穷鬼农民而已。

  然而,当赵蒙生那如同实质、带着穿透灵魂般寒意的目光扫过来的瞬间,她嚣张的表情猛地一僵!

  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骨窜了上来!

  但这种不适感只持续了一瞬。

  从小到大被众星捧月、被权势包裹惯了的她,何曾受过这种冒犯?

  尤其是被一个她视为蝼蚁的泥腿子,用这种眼神盯着!

  “啪!”

  李潇潇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昂贵的定制小礼服裙摆晃动着,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毫不客气地直指向赵蒙生的鼻子,声音尖利刻薄,充满了被冒犯的愤怒和居高临下的鄙夷:

  “喂!老土鳖!你看什么看?!”

  “你女儿那个废物考砸了,找不到人,关我屁事?!”

  “谁知道那个小**人跑哪儿去了?指不定是考了个170分没脸见人,躲哪个犄角旮旯哭去了呢!”

  “或者……”

  她嘴角勾起一抹恶毒而轻蔑的弧度:

  “看她平时那副装清纯的骚样!没准儿是跑哪个野鸡酒吧陪酒去了吧?找女儿?去ji院找啊!跑这儿来撒什么野?!”

  “真是晦气!”

  “搅了本小姐的升学宴!赶紧滚出去!保安!把这只疯狗给我轰出去!”

  靠!

  赵蒙生的身体,在李潇潇说出“小**人”、“陪酒”、“ji院”这些字眼的瞬间,直接就绷紧了!

  一股无形的、仿佛来自极地冰川的恐怖寒气,以他为中心骤然爆发开来!

  距离他较近的几个人,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很好。”

  赵蒙生迈步,走向那张主桌。

  整个宴会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跟随着他,连李潇潇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嚣张的气焰被这诡异的寂静和压迫感压得一滞。

  赵蒙生走到主桌前,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瓶没开封的红酒。

  他伸出右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指腹和虎口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老茧,那是长年握枪和劳作留下的印记。

  在无数道或惊惧、或疑惑、或鄙夷的目光注视下,他的手掌,轻轻握住了那厚重冰冷的玻璃瓶身。

  然后——

  五指,骤然收拢!

  “砰!!”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声响,骤然炸响!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那厚实得可以当凶器的红酒瓶,在赵蒙生那只布满老茧的手掌里,猛地爆开!

  深红色的酒液混合着尖锐锋利的玻璃碎片,如同炸开的血花,轰然四溅!

  “哗啦!”

  酒液喷洒,染红了昂贵的桌布,也溅射到周围躲避不及的宾客身上,引起一片惊恐的尖叫!

  而赵蒙生的手,依旧稳稳地停在半空。

  他的手掌被酒液染红,几片锋利的碎玻璃嵌在他厚实的老茧和指缝间,甚至有细微的血丝渗出,混合着酒液滴落,但他仿佛毫无知觉。

  他缓缓摊开手掌。

  掌心,只剩下几块被捏得不成形状的、染着猩红酒液的玻璃残渣,被他随意地丢弃在狼藉的桌面上,发出“叮当”几声脆响。

  整个凯旋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的恐怖之中!

  连地上那个脱臼保安的呻 吟都停止了!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那只滴着血和酒的手,看着桌上那堆玻璃残骸,大脑一片空白!

  徒手……捏爆了……红酒瓶?!

  这……

  这**还是人吗?!

  李潇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嚣张和鄙夷被极致的恐惧取代,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差点摔倒!

  赵蒙生缓缓抬起那只沾着血和酒的手,没有擦拭,任由暗红的液体顺着指尖滴落。

  “你最好祈祷,”

  “我女儿,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