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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长宇手指微抖,接过来翻了几页,呼吸急促。

  “是……就是这本……”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弄溪妹妹,你居然真的给我拿到了!”

  他想起自己和沈家为了从沈枝意身上获取这本香谱,经历了诸多艰辛。

  每一次都被沈枝意反制,节节败退。

  狼狈不堪。

  没想到秦弄溪竟然拿到了!

  沈长宇心中的狂喜不可言表。

  瑞香坊的生意如今越来越大,已经扩张到京城之外大齐各处。

  他看在眼里,又恨又妒。

  如今这本香谱终于到了自己的手里,他也可以做出跟瑞香坊同样的香料。

  何愁钱财不滚滚而来?

  "二哥哥,你不知道啊,我费尽了千辛万苦才从翠华轩里找到的,差点就被沈枝意发现!"秦弄溪邀功般说道,"有了它,定能助二哥哥一臂之力!"

  “可是为了二哥哥,我什么都不怕了。”她把身子依偎进沈长宇的怀中。

  "好!好!好!"

  沈长宇连说三个好字,狂喜之情溢于言表,他一把将秦弄溪紧紧抱住:

  "弄溪妹妹,你真是我的福星!待我他日东山再起,一定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娶你为妻!这京城首富夫人的位置,非你莫属!"

  美好的未来图景在秦弄溪眼前展开,她幸福得几乎晕眩,依偎在沈长宇怀中,喃喃道:

  “二哥哥,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和你在一起……”

  意乱情迷之间,沈长宇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弄溪妹妹,推我回房……”

  秦弄溪半推半就,面泛桃花,很快便与他滚上了雅间内室的锦榻。

  衣衫渐落,满室春光,喘息与呻吟声中,夹杂着沈长宇对未来的无尽描绘和秦弄溪对富贵荣华的痴迷憧憬。

  她彻底沉醉在这虚幻的美梦里,全然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深渊。

  ***

  与此同时,安王府邸。

  水榭歌台,丝竹管弦之声悠扬。

  安王殷自在斜倚在软榻上,微阖着眼,手指随着节拍轻轻敲击。

  沈盈袖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绛红纱衣,内里仅系着一抹水红色抹胸,雪白的肩颈与大片的脊背全然**在外,浑圆挺拔的轮廓在轻纱下清晰可辨。

  她下着一条同色薄纱高腰长裙,裙衩自腿根裂开,随着她跪坐的动作,一双丰腴白腻的长腿自裙衩间毕露无遗,风情旖旎,不知廉耻地袒露着。

  正跪坐在一旁焚香。

  纤纤玉指拨弄着香灰,动作行云流水,姿态优美,不一会儿,一缕清幽恬淡的兰花香气便袅袅升起,沁人心脾。

  殷自在喜好风雅,而沈家有过香料营生,她也习得一些篆香技艺。

  先前入府,她还端着架子不肯讨好这父子两人。

  如今她想通了,做小伏低,将父子二人伺候得妥妥帖帖。

  果然,殷宏偶尔发疯再想打自己时,她只要往殷自在这里一躲……

  殿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殷宏出现在殿里,醉醺醺的对跪坐在殷自在脚下的沈盈袖大声嚷道:

  “小**人!你原来躲在父王这里!给小爷滚回屋去!”

  几天没揍人,他手痒得很。

  沈盈袖瑟缩着身子往殷自在的腿前靠,牛奶般的肌肤从滑落的薄纱泄露,蹭在殷自在垂落的手背上。

  “父王,夫君对妾身好凶。”沈盈袖朝他求助。

  瞳底水光盈盈,我见犹怜。

  殷自在阖着的眸子睁开,精光四射:“放肆!”

  殷宏往前走的脚步瞬间刹住,酒都吓醒了一半。

  “父王,你在这儿呢!”殷宏咧嘴赔笑。

  殷自在瞪了他一眼,“这是为父的寝殿,我不在难道你在?”

  “是是是。”殷宏盘腿坐了下来,揍人的念头消失无踪,“哟,在焚香呢?”

  "父王,袖儿这手香道,可是京中一绝吧?"殷宏坐在下首,语气带着讨好。

  殷自在手里捏着佛珠,从鼻子里闷哼一声,“不错不错,你这姨娘娶得倒也值得,比你房里其他十几个懂事多了。”

  殷宏院子里其他十几个姨娘,有些是从街上抢的。

  有入了府后寻死觅活了许久的,也有见到他便双腿发抖嚎啕大哭的。

  也有几个出青楼的,可是自带风尘俗气。

  没有谁像沈盈袖这般,出身高洁,曾是京城闻名的才女。

  她自带高贵气质,风雅怡人,又能做小伏低,对他放得开脸面。

  他满意极了。

  先前怎么不知道这女子有这等本事呢?

  沈盈袖适时地抬眼,眸光温顺,声音柔婉:"父王过誉了,妾身不过是雕虫小技,能博父王一笑,便是妾身的福分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盛放香印的银盘捧到安王面前,请他品鉴香纹。

  安王缓缓睁眼,瞥了一眼那精巧的莲花香印,淡淡"嗯"了一声,虽未多加赞许,但神色尚算缓和。

  他目光掠过沈盈袖低眉顺眼的模样,随口问道:"听闻,你举荐了你二哥打理天苏阁?"

  沈盈袖心中一跳,面上却愈发恭谨:"回王爷,妾身二哥如今虽然不良于行,可大夫说了慢慢调理总会起来的,而且他于经营之道确有些天赋。”

  “如今他寄居王府,无以为报,只盼能尽些绵薄之力,若能稍稍分担世子的辛劳,为王府增添些进益,便是他天大的造化了。"

  她话说得极其漂亮,既点明了沈长宇的能力,更强调了是为了给王府效力,全然一副为王府着想、知恩图报的模样。

  殷宏也顺势应道:"父王,儿子已考察过,那沈长宇确是个精明人,让他试试也无妨。"

  安王不置可否,重新闭上眼,享受着氤氲的香气。

  沈盈袖知道,这关暂时是过了。

  她需要借助兄长的力量在王府外经营财力,而殷自在父子,也需要一个易于掌控的“钱袋子”。

  她重新垂下头,专注地侍弄着香具,姿态卑微而柔顺,仿佛一只被驯服的雀鸟。

  唯有在无人注意的瞬间,那低垂的眼眸深处,才会飞快地掠过一丝隐忍与计算。

  在这龙潭虎穴之中,她必须抓住每一根可能攀爬的藤蔓,无论那藤蔓是通往天堂,还是地狱。

  这时,殿外又响起一阵喧闹声。

  沈星河大大咧咧的声音在外面响着:

  “放肆!你们敢拦我们?我们是沈姨**兄长,你们世子的舅兄,王爷的贵客!长眼不?”

  沈知南傲慢的声音也随后响起:

  “哼!岂有此理!圣贤云:‘人而无仪,不死何为?’尔等粗鄙护卫,竟敢拦阻我们!”

  “我和三弟是王府座上宾、世子嫡亲舅兄,如此轻慢,安王府的待客之道便是这般么?”

  “简直斯文扫地!你们让开! ”

  殷宏顿时暴起准备去揍人,“小爷给他们脸了?”

  “慢着!”殷自在叫住了他,“来着是客,让他们进来就是了。”

  一阵脚步再次响起,沈知南和沈星河出现。

  沈知南满脸堆笑正要行礼,眼光突然看见跪坐一旁的沈盈袖,眼珠几乎脱眶:

  “……盈盈?你怎么穿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