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景妃娘娘。”

  叶弯来的时候,林素衣正在看书。

  她当年大字不识一个,如今也能完整的看一本书了,遇见不懂的地方,可以问问身边的丫鬟绿萝,或者是问问皇上。

  看见叶弯进来,急忙起身,“你这孩子哪来这么多礼数。”

  叶弯笑了,“就是因为在宫里,才要守礼。”

  林素衣拉着人坐下。

  “娘娘,你是哪里不舒服?”叶弯打量林素衣,看着气色挺好的。

  林素衣目光温柔,“其实就是想你了,想见见你。”

  就问谁能抵抗一个大美人说想你了,叶弯感觉心都是甜的。

  就在这时候,景帝来了。

  叶弯刚要起身,景帝就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昨日景妃的膳食里被下了毒,下毒的人已经被处死了,幸好没有中毒,景妃的意思是不告诉你们,可朕这心里实在是后怕不已。”

  叶弯沉默片刻,“可是后宫其他娘娘所为?”

  能对林素衣下手的,应该就是那几位了。

  景帝点头,“也是怪我,当初想着这辈子都不会成亲有孩子了,就收了那么多义子,如今到威胁到我亲生的孩子了,这些人成了麻烦了。”

  那些个义子有些还是挺得用的,一下子全把人废了,肯定是不行。

  叶弯开口道:“娘娘,你有孕的消息该让人知道了,越是遮遮掩掩越,越有人蠢蠢欲动,还不如放在明面上来,谁敢伸爪子,立马就剁了,不但又要剁了他自己的,还要剁了她家人的。”

  “防不了,那就让她们怕,怕得不敢对你下手。”

  景帝摸了摸下巴,“你说的有道理,朕这就下旨。”

  剁爪子算什么,直接夷三族。

  景帝这般果断,叶弯松了一口气。

  就怕他优柔寡断的,到头来林素衣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又在那后悔上了。

  这位帝王不按常理出牌,出乎寻常的好说话。

  “娘娘,今日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几道菜吧。”

  叶弯觉得在这儿干坐着,对皇上好像那通体明亮的电灯泡,还是识趣一点,别在这碍眼了。

  “这……”

  叶弯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娘娘这是又想跟我见外了,我就是想做菜了。”

  林素衣没法子,只好让绿萝带着人去自己的小厨房。

  景帝拉着林素衣的手说话。

  等到吃饭的时候才想起来,没叫林安远。

  三人用了饭,这次让李公公送叶弯回去。

  “远儿媳妇儿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没想到我也能跟着你沾沾儿媳妇的光。”

  景帝挺着发撑的肚子,看着明亮的玻璃大窗,心情那叫一个美好。

  若是将来全天下的百姓都能吃饱饭,用上这样敞亮的窗户,那该有多好。

  女子读书怎么了,女子就应该读书。

  还是他眼光好,衣衣好,她的儿子儿媳,哪怕是收养的女儿,都养得好,个个都是有用之才。

  林素衣无奈,“你也是,吃这么饱,难受的还不是你。”

  “不吃觉得亏得慌啊。”景帝摸了摸下巴。

  ……

  ……

  林安远也觉得亏得慌,他没吃上叶弯做的饭。

  三个人居然背着他吃,唯独不叫他。

  叶弯现在已经很少下厨了,厨房里的厨子做出来的菜花样又多又好吃,她都吃不过来,也就偶尔心血来潮的时候,自己下一次厨。

  至于吃亏了的林安远,反正从其他方面补回来了。

  日子平平静静,三月份,恩科开始了。

  同时发生了一件事。

  北边的胡人屡次来骚扰夏朝的百姓,听说抢了不少东西,还杀了人。

  景帝当场就发了脾气,打算直接派人去荡平胡人。

  不少官员也发生了调动。

  这些都是朝堂上的事,普通人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入春了,早起还是有些冷,叶草一大清早到提上篮子,打算去集市看看。

  结果一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人,等看清楚是谁,语气就有些嘲讽。

  “吆,这不是凤先生吗?简直是稀客啊!”

  连着一个月了没见人,她大姐每天都愁容满面的,这是又从哪儿冒出来了。

  “我来找叶花。”凤心水依旧穿着那身书生长衫,下巴上露出了青色的胡渣,颜色看起来有些疲惫。

  “我大姐……”叶草刚要说,我大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就见叶花出来了。

  心里暗骂一声没出息,然后就回屋去了。

  叶花让人先进来,两人在院子里说话。

  “你要走了?”

  听见他是来道别的,叶花呆住了。

  她还没想好,他就要走了。

  “嗯,”凤心水低下头,“一开始骗你是我不对,等我去把我的事情处理干净了,再回来找你。”

  他接近叶花是有目的,如今他想去自己闯出来,光明正大地来上门提亲。

  哪怕是九死一生。

  说到这儿,他抬起头,看着叶花,“你愿意等我吗?”

  叶花几乎是没有犹豫,“好,我等你。”

  闻言凤心水笑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块银牌递给她,“好,这个你拿着,若是我两年之内回不来,你……”

  叶花接了过来,上面的花纹很复杂。

  叶草偷听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知道太多了不好,悄悄去后门,她先去买菜,要不然迟了菜不好。

  结果一出门就碰上了刘温书。

  “小刘大人,你怎么来了?”

  叶草很惊讶,刘温书在她们家后门干什么?恰巧路过?

  “对了,刘大人,今日怎么就你一个人,砚台呢?”

  叶草左看右看,没看见马车,也没看见他的小厮砚台。

  所以他这是干嘛来了?

  刘温书沉默片刻,“我要去宿州了,”

  叶草笑了笑,“那挺好的,刘大人,祝你一路顺风。”

  刘温书看了她一会儿,最终只说了一声好。

  叶草没去买菜,提着菜篮子又回去了,坐在厨房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叶花进来了。

  叶草笑嘻嘻地开玩笑,说叶花两三句话就被哄好了,这也太好骗了。

  叶花也笑,看着叶草,“二妹,我看就公子,是特意来和你告别的,你怎么也不多说几句,就把人打发走了。”

  叶草笑了笑,没问叶花怎么知道的。

  语气带着几分无所谓,“这有什么可说的,我们本来就不是同路人。”

  她知道刘温书喜欢的是叶弯那一刻开始,两人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她怕将来自己会怨会恨,在无尽的日子消磨中会恨自己的亲妹妹。

  如今这样就挺好的。

  ……

  ……

  三月份恩科,裴三公子也入仕了,高中探花郎。

  听说婉公主有意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