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的经历让他对“爹”这个生物没有半分多余的感觉。

  从前是恨,如今想起那些人怕是连恨都算不上了,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罢了。

  叶弯手往下走,摸着他的脖子,感受他的脉搏,“林安远,别人怎么样是别人的事,别否定自己,你会是很好的爹。”

  林安远突然把人抱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头埋在她的身上,“弯弯,你最好。”

  “林安远,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不是在说正事吗,哪有这样子的。

  叶弯起身就要走,可现在她想走哪能走得了。

  这人就像是饿了许久的饿狼一样,可最近哪有饿着他,除了太忙的时候,其他时候两人基本上隔一天就天腻在一起。

  意乱情迷的时候,叶弯开口道:“林安远,把药停了吧,别吃了。”

  她找给景妃娘娘调理身体的太医问过了。

  哪有什么滋补强身的避子药,补药就是补药,伤药就伤药。

  这些年林安远的身体没吃出毛病来,估计是吃了她空间里的东西,要不然身子早就垮了。

  这些林安远怕是早就知道了,可他心甘情愿一直吃着。

  至于孩子的事情顺其自然吧,真要是有了,她也愿意生。

  “弯弯,你说什么?”

  “没听清楚算了。”

  ……

  ……

  “楚大人,你没听清楚就算了,何必再三问。”

  大丫放下手中的名册,抬眼看向楚修杰。

  一句话问了三遍了,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楚修杰挑眉,“我说大小姐,你这脾气可真大,你娘还怕你性子柔要吃亏呢,你让我干活,不过是多问了几遍,你还不耐烦了。”

  他是真没想到啊,这丫头居然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这下要把那些老学究的脸打肿了。

  自古以来最难缠的是什么,自然是那些耍嘴皮子的读书人。

  别人是不是这样想都不知道,反正楚修杰觉得就是。

  这些人很多都是手无缚鸡之力,说怕死吧挺怕死的,但有时候也是真不怕死,要是能青史留名,一个个的恨不得能马上死。

  大丫一个女子,想为女子读书争一条路,那太难了。

  可她却偏要这么做。

  楚修杰对大丫是欣赏的,只是这丫头,对他这个老人家一点尊重都没有,时不时的就刺他一句。

  高高兴兴叫声叔不好吗。

  大丫没接话,拿着名册出去了。

  楚修杰:啧,还生气了。

  刚才在一旁装木桩子的苟三小声开口,“那个……楚大人,至于麋山书院的那些老学究,小的有一计。”

  大丫办女子书院,最大的阻碍就麋山书院那儿。

  自古天下才子出江南,江南才子出麋山。

  楚修杰撇了他一眼,“你有主意,刚才怎么不说?怎么,不能让你家大小姐知道?还是你想背叛她,跑来投靠我啊?”

  “哎吆,天地良心,我对我们家大小姐忠心耿耿。”苟三笑得十分谄媚。

  “这不是怕太脏污了,污了大小姐的耳朵吗。”

  月月都拿着月银一点实事都办不上,他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现在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了,自然要为大小姐冲锋陷阵。

  苟三对着楚修杰一阵低语。

  楚修杰扭头看了苟三一眼,“阴,你这招实在是太阴了,我发现你这人的计谋是一条比一条损啊,行啊,这事要是办成了,就记你一功。”

  “谢谢楚大人。”

  苟三点头哈腰,那叫一个姿态放得低。

  楚修杰又回头看了苟三一人,啧啧,有时候对付这些要脸的人,就得用不要脸的法子才行。

  三天后就有流言,书院男盗女**,有好些与夫子暗地里养着瘦马,还供学生享用。

  至于是不是事实,楚修杰带着一众人,直接在书院搜了出来。

  这下一弄出来,整个麋山书院的名声都臭了。

  第四天,一个夫子莫名其妙死在了家中,线索直指暗窑子。

  “官府办案,我怀疑你们这儿窝藏奸细……”

  楚修杰下手的速度毋庸置疑,一个月功夫,扬州城这些暗窑子都被查了个底朝天。

  至于那些官窑,还有最大的青楼之地,他暂时动不了,只能徐徐图之。

  麋山书院臭了名声,自顾不暇,压根顾不上大丫。

  可江南的官员却坐不住了。

  ……

  ……

  江南有臣子连名上书,状告林安远之女,林青霜办女子书院一事。

  “一个女子,读那么多书做什么,这简直就是在挑衅祖宗礼法!”

  余光中一听又是林家的女儿,一下子就不喜。

  他家那个逆子喜欢的就是林家的那什么二丫。

  这样的两口子教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太过叛经离道,这样的女子,一看就是不安分的。

  林安远反问,“这书你读得,你老娘就读不得?你的妻子女儿都不能读书?要是读了书就该死?”

  “这怎么能一概而论!”余光中脸色难看,“那些都是**籍之人,一些**民而已,生来下**,就该一辈子下**,”

  林安远慢悠悠开口,“那余大人可得少干点亏心事,下辈子千万别投胎成**民了,要不然一辈子下**翻不了身。”

  “林安远,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余光中被气得不轻。

  林安远语气激烈地惊讶,“说不过我就说我不可理喻了?大人你这心里素质可不怎么高啊。”

  “你、你……”

  景王慢悠悠开口,“行了,当朝堂是大清早的菜市场呢,吵得朕脑袋都疼。”

  “林安远的女儿办个书院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再说了也没让你们掏钱,你们激动个什么!”

  有老臣站出来,“皇上,自古以来女子应该遵从三从四德,相夫教子,不可……”

  林安远直接打断他的话,“不可什么,这位大人回去问问自己家中的老娘还有姐妹妻儿,若是读过书,识了字,那就不行,不可,出了门也是丢人,以后让她们别出门了。”

  “林大人,你这简直就是歪理!”

  “芝麻绿豆大的事,你们慢慢吵吧,退朝。”

  景帝直接溜了,他还要回去看景妃呢。

  一群人对着林安远输出,结果嘴皮子还没他一个人利索。

  气得有人脸面也顾不得了,直接开骂。

  “奸臣,简直就是奸臣!像你这样的人,就是死了也要人人唾骂。”

  林安远,“死了我就听不见了,但是我现在活着,谁要是再骂我,那可就……出门的时候小心了。”

  “你敢威胁我?”

  林安远笑的那叫一个和蔼可亲,“我是提醒大人走夜路的时候小心,不要掉进坑里了,这怎么能算是威胁呢?这是关怀啊!”

  叶弯听着林安远没落下风,暗搓搓的就要走,结果李公公来了。

  “叶大人留步。”

  “李公公。”

  李德全笑眯眯,“景妃娘娘最近饮食不佳,传叶大人过去看看。”

  “微臣这就过去。”

  叶弯走了,注意到她离开大臣们又有的骂了。

  “林安远靠裙带关系的奸臣,迟早遗臭万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