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才老！”韩姝指着他，怒不可遏，“老男人！**都老！”
骂完了反应过来现在她勉强也算他全家的一员，所以把自己也骂进去了，不由消音，后续气势没能跟得上来。
梅允何呵呵道：“坚持认你当妹，只会和祖母闹崩。顺祖母的意，既能哄她高兴，也不影响你继续帮我做事。还是那句话，别忘了和我的合作。”
“但你现在这样，肯定没法娶凯特了啊。”韩姝摊手，“就算医学突然技术革新，能给你换上好的眼睛，起码也得两三年才能完全恢复吧？你有耐心等那么久啊？”
“所以才需要你做点其他事弥补我的损失。”
好嘛，话题终于又绕回来了。
梅允何端起水喝，他的嘴不能咧开太大，会扯到伤口，所以用的马克杯，杯子里插着吸管，他**吸管喝。
这个画面和他平时的作风差别太大，满是违和的诡异感。
他不能喝多，润润嘴唇就放下了。
韩姝毫无上前帮忙或伺候他的自觉，估计他也没这个意思，他有伺候的人，正在外面排着队呢。
她想说如果没其他事那她走了，梅允何突然冒出一句，“你最近和梅宴年聊的很火热吧？”
韩姝：“……啊。”
“关于梅绍，你大可以去问他，不必缠着我问。”他眼尾上挑地斜看过来，“我说的不对吗？”
韩姝可以淡定地说她已经问过了，但梅宴年给的信息太少，参考价值不大。
不过这肯定不是他想看到和听到的反应。
所以她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慌，然后迅速镇定，清清嗓子，“是他主动联系我，想从我这儿套话，研究我和你的关系。”
“我不管你们之间的纠葛，你的手段头脑体能厉害，演技也厉害，我只想和你合作而已，没有往死里拿捏你的打算，也没有百分百管住你的自信。只要做好我拜托你做的事，各取所需，我绝不会为难你。”
“说到做到？”
“这是当然。”
韩姝离开他的病房后还在想，梅允何折了只眼睛，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
他对其他几支盯得很紧，有点风吹草动都知道，可其他几支又表现得很畏惧忌惮他，什么都不和他抢。
那他的不安全感是从哪里来的？
韩姝第二天坐上梅绍的车一起去机场，不由得继续思考这个问题，琢磨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往他那边看，想的出了神。
她要和梅绍外出，家里三个男人都很紧张。
和司宴听说过大名鼎鼎的海曼·柯里昂，好好的西西里资深传统老家族被他整成了恐怖组织一样的存在，多年积累的好口碑毁得稀巴烂，不服他的人基本都被他干掉，独断专权，他的祖先要是泉下有知，能掀开棺材板跳出来群殴他一顿。
所以他很不放心，要跟着一起去——那是不可能的；单独去外围守着——没有那个必要；在家里急的团团转——还不如按部就班推进他的灭元计划。
比起和司宴，潘尼沃斯对海曼的了解更深入一些，翻来覆去叮嘱了一整晚她要怎么注意怎么随机应变怎么临阵脱逃，听得韩姝耳朵起茧，忍无可忍把他从自己房间轰了出去。
久明看起来冷静得多，但似乎也受到了另外俩人的影响，把他能掏出来的所有武器都掏出来，恨不得把韩姝从上到下包括牙齿都给武装上。
他和和司宴一起，也被轰了出去。
车里，梅绍删删改改地看完一份合同，最后一段划了个大大的叉，保存批注，把划拉得面无全非的东西用邮件发送出去，放下电容笔，捏了捏眉心。
“从我脸上看出什么东西了？”
盯着他看了一路，他出声了才回神，却没把眼神收回去，轻轻“啊？”一声，再“哦”，然后说：“我在想，为什么不坐私人飞机而是普通航班。”
梅绍：“比起被锁定飞机后扔炸弹，起码普通航班能让他有所收敛。”
韩姝又：“啊……我把这个给忘了。”
可能她的反应太慢半拍，让厌蠢症发作的梅绍受不了，直接问，“没睡好？”
“嗯。”
“嗯？”
“紧张。”
“为什么？”
韩姝两只手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要和您单独出门，紧张。”
“怕我？”
“也不是。”韩姝很诚实，“您几次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您对我有什么误会或成见。”
“没有，我看谁都一样。”他否认她的观点，“不必对我用敬称。”
“好的。”韩姝乖乖闭嘴，刷自己的手机，不再打扰他。
她好久没坐客机了，航程不久，飞机不大，哪怕是头等舱座位也挨的很紧，还没梅绍座驾的后排宽敞，一抬手都能碰着他的胳膊。
他没忍住问：“你笑什么？”
“没有。”韩姝捂着嘴摆手，“就是突然想到一个场景，贫民窟女孩儿带大老爷体验普通人的生活。和现在这样挺像的。委屈你了，梅先生。”
“……”
梅绍继续用电脑处理生意上的事，不再理她。
小客机的头等舱座位没那么多，保镖们一部分坐在后面的经济舱随行，另一部分已经提前去会面地点准备了。
韩姝的座位靠着过道，过道对面坐的是个自来熟的亚裔大姨，看她也是亚裔长相，白白净净乖乖巧巧的，不自觉和她搭讪聊了起来。
大姨是来旅游的，问韩姝是不是，听到她说去处理生意，就问她对这边是不是很熟，从吃的住的到玩的问了个遍，最后大概是觉得这妹子太讨人喜欢了，开始问很经典的：做生意到处跑累不累啊，今年多大了啊，谈没谈恋爱啊，男朋友哪儿人啊……
韩姝敷衍说家里管的严，还没谈。
大姨听了她的年龄后说该谈啦，人生大事不能耽搁，不能因为家里管的严就完全不找啊，一搁置很容易错过好人家的，旁边坐的男人是不是她爸，她要和他掰扯几句，好好开导。
韩姝：“……”
韩姝：“呃……不是我爸啦，大姨你不要乱讲哦。”
她偷偷瞄一眼梅绍，对方嫌飞机又吵又颠簸，已经没在看东西，而是靠着座椅闭着眼睛休息，不知道到底睡着没有，表情看不出异样。
她压低声音，“他是我哥啦~”
大姨惊讶：“可他看起来……”
韩姝小小声，“他只是看起来有点老，实际年纪不大的。”
大姨嘟嘟囔囔，“那也长得太着急了……白瞎了这张脸的底子，怎么不好好保养呢？你平时抹的那些瓶瓶罐罐，给你哥也整点儿啊！”
“好呢好呢，我回头一定说他，谢谢姨关心。”
很好。
闭着眼睛的梅绍把韩姝和大姨的悄悄话听得一清二楚。
非常好。
您。老爷。有点老。年纪不大。
她一直换着法在他雷区上蹦迪。
棒极了。
“你才老！”韩姝指着他，怒不可遏，“老男人！**都老！”
骂完了反应过来现在她勉强也算他全家的一员，所以把自己也骂进去了，不由消音，后续气势没能跟得上来。
梅允何呵呵道：“坚持认你当妹，只会和祖母闹崩。顺祖母的意，既能哄她高兴，也不影响你继续帮我做事。还是那句话，别忘了和我的合作。”
“但你现在这样，肯定没法娶凯特了啊。”韩姝摊手，“就算医学突然技术革新，能给你换上好的眼睛，起码也得两三年才能完全恢复吧？你有耐心等那么久啊？”
“所以才需要你做点其他事弥补我的损失。”
好嘛，话题终于又绕回来了。
梅允何端起水喝，他的嘴不能咧开太大，会扯到伤口，所以用的马克杯，杯子里插着吸管，他**吸管喝。
这个画面和他平时的作风差别太大，满是违和的诡异感。
他不能喝多，润润嘴唇就放下了。
韩姝毫无上前帮忙或伺候他的自觉，估计他也没这个意思，他有伺候的人，正在外面排着队呢。
她想说如果没其他事那她走了，梅允何突然冒出一句，“你最近和梅宴年聊的很火热吧？”
韩姝：“……啊。”
“关于梅绍，你大可以去问他，不必缠着我问。”他眼尾上挑地斜看过来，“我说的不对吗？”
韩姝可以淡定地说她已经问过了，但梅宴年给的信息太少，参考价值不大。
不过这肯定不是他想看到和听到的反应。
所以她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慌，然后迅速镇定，清清嗓子，“是他主动联系我，想从我这儿套话，研究我和你的关系。”
“我不管你们之间的纠葛，你的手段头脑体能厉害，演技也厉害，我只想和你合作而已，没有往死里拿捏你的打算，也没有百分百管住你的自信。只要做好我拜托你做的事，各取所需，我绝不会为难你。”
“说到做到？”
“这是当然。”
韩姝离开他的病房后还在想，梅允何折了只眼睛，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
他对其他几支盯得很紧，有点风吹草动都知道，可其他几支又表现得很畏惧忌惮他，什么都不和他抢。
那他的不安全感是从哪里来的？
韩姝第二天坐上梅绍的车一起去机场，不由得继续思考这个问题，琢磨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往他那边看，想的出了神。
她要和梅绍外出，家里三个男人都很紧张。
和司宴听说过大名鼎鼎的海曼·柯里昂，好好的西西里资深传统老家族被他整成了恐怖组织一样的存在，多年积累的好口碑毁得稀巴烂，不服他的人基本都被他干掉，独断专权，他的祖先要是泉下有知，能掀开棺材板跳出来群殴他一顿。
所以他很不放心，要跟着一起去——那是不可能的；单独去外围守着——没有那个必要；在家里急的团团转——还不如按部就班推进他的灭元计划。
比起和司宴，潘尼沃斯对海曼的了解更深入一些，翻来覆去叮嘱了一整晚她要怎么注意怎么随机应变怎么临阵脱逃，听得韩姝耳朵起茧，忍无可忍把他从自己房间轰了出去。
久明看起来冷静得多，但似乎也受到了另外俩人的影响，把他能掏出来的所有武器都掏出来，恨不得把韩姝从上到下包括牙齿都给武装上。
他和和司宴一起，也被轰了出去。
车里，梅绍删删改改地看完一份合同，最后一段划了个大大的叉，保存批注，把划拉得面无全非的东西用邮件发送出去，放下电容笔，捏了捏眉心。
“从我脸上看出什么东西了？”
盯着他看了一路，他出声了才回神，却没把眼神收回去，轻轻“啊？”一声，再“哦”，然后说：“我在想，为什么不坐私人飞机而是普通航班。”
梅绍：“比起被锁定飞机后扔炸弹，起码普通航班能让他有所收敛。”
韩姝又：“啊……我把这个给忘了。”
可能她的反应太慢半拍，让厌蠢症发作的梅绍受不了，直接问，“没睡好？”
“嗯。”
“嗯？”
“紧张。”
“为什么？”
韩姝两只手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要和您单独出门，紧张。”
“怕我？”
“也不是。”韩姝很诚实，“您几次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您对我有什么误会或成见。”
“没有，我看谁都一样。”他否认她的观点，“不必对我用敬称。”
“好的。”韩姝乖乖闭嘴，刷自己的手机，不再打扰他。
她好久没坐客机了，航程不久，飞机不大，哪怕是头等舱座位也挨的很紧，还没梅绍座驾的后排宽敞，一抬手都能碰着他的胳膊。
他没忍住问：“你笑什么？”
“没有。”韩姝捂着嘴摆手，“就是突然想到一个场景，贫民窟女孩儿带大老爷体验普通人的生活。和现在这样挺像的。委屈你了，梅先生。”
“……”
梅绍继续用电脑处理生意上的事，不再理她。
小客机的头等舱座位没那么多，保镖们一部分坐在后面的经济舱随行，另一部分已经提前去会面地点准备了。
韩姝的座位靠着过道，过道对面坐的是个自来熟的亚裔大姨，看她也是亚裔长相，白白净净乖乖巧巧的，不自觉和她搭讪聊了起来。
大姨是来旅游的，问韩姝是不是，听到她说去处理生意，就问她对这边是不是很熟，从吃的住的到玩的问了个遍，最后大概是觉得这妹子太讨人喜欢了，开始问很经典的：做生意到处跑累不累啊，今年多大了啊，谈没谈恋爱啊，男朋友哪儿人啊……
韩姝敷衍说家里管的严，还没谈。
大姨听了她的年龄后说该谈啦，人生大事不能耽搁，不能因为家里管的严就完全不找啊，一搁置很容易错过好人家的，旁边坐的男人是不是她爸，她要和他掰扯几句，好好开导。
韩姝：“……”
韩姝：“呃……不是我爸啦，大姨你不要乱讲哦。”
她偷偷瞄一眼梅绍，对方嫌飞机又吵又颠簸，已经没在看东西，而是靠着座椅闭着眼睛休息，不知道到底睡着没有，表情看不出异样。
她压低声音，“他是我哥啦~”
大姨惊讶：“可他看起来……”
韩姝小小声，“他只是看起来有点老，实际年纪不大的。”
大姨嘟嘟囔囔，“那也长得太着急了……白瞎了这张脸的底子，怎么不好好保养呢？你平时抹的那些瓶瓶罐罐，给你哥也整点儿啊！”
“好呢好呢，我回头一定说他，谢谢姨关心。”
很好。
闭着眼睛的梅绍把韩姝和大姨的悄悄话听得一清二楚。
非常好。
您。老爷。有点老。年纪不大。
她一直换着法在他雷区上蹦迪。
棒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