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其实是累赘
病房内。
林清言走后，陆兆言走到床边，重新坐下。
他沉默了片刻，格外轻柔的声音问道：“念念，告诉小叔，今天吃的那个小蛋糕，是谁买给你吃的？”
他知道，这个问题很残忍。
对于一个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孩子来说，这无异于一种审问。
听到这个问题，念念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似乎更白了些。
他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不安地颤动着，那清澈的大眼睛里，清晰地闪过挣扎。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身上的被子，小嘴抿成一条直线，不敢去看陆兆言的眼睛。
“是……是佣人婆婆……”
果然。
陆兆言心中最后那一丝微弱的希望，也彻底熄灭了。
深切的失望蔓延开来。
他去接老爷子的这短短十几分钟里，林清言竟然就已经争分夺秒地给孩子灌输了新的谎言。
她到底把念念当成了什么？
一个可以随意摆布、用来攻心夺利的工具吗？
念念还这么小，她怎么忍心一次又一次地教他说谎，让他用谎言去面对关心他的人？
陆兆言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发怒，无比认真地说道：“念念，听小叔说，小孩子撒谎，是不对的。”
念念的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他缓缓垂下了头。
过了好一会儿，陆兆言才听到带着浓浓委屈的声音：“可是……要不妈妈会不高兴的……”
一句话，让陆兆言的心脏一疼。
他伸出手，轻轻拍抚着念念不断轻颤的后背。
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拿起水杯，又喂了他喝了半杯温水。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
林清言回来了。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眶也还是红的，但那股在花园里的狼狈已经被她很好地掩饰了起来。
她强行整理了自己的表情，脸上挂着故作坚强的微笑。
她径直走到病床边，俯下身，温柔的对念念说：“宝宝，，啊，妈妈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从明天开始，你跟小叔，还有太爷爷，一起回老宅去住，好不好？”
念念惊讶地抬起头，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解：“只有我一个人吗？那妈妈呢？妈妈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妈妈……”林清言的眼泪又一次精准地涌了上来，声音哽咽，“妈咪要去努力工作，要给我们的念念赚很多很多的钱。但是妈咪保证，一定会定期去看你的。所以，念念在太爷爷家要听话，要乖乖的，不能给太爷爷和小叔添麻烦，知道吗？”
她说着，偏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一旁的陆兆言。
她的表情写满了委屈不舍。
似乎在等着陆兆言的询问。
问“为什么这么突然”，让她可以顺势将责任都推到蛮不讲理的老爷子身上。
然而，陆兆言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他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更没有半分要开口询问的意思。
林清言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他果然是事先就知道这件事的！
她跟念念又说了好一会儿，描绘着老宅生活的种种好处，许下了无数个会去看他的承诺，念念才终于在不安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其实，对于要送走儿子这件事，林清言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伤心。
她的脑子此刻正飞速运转。
念念这张牌，如果不能帮她彻底留住陆兆言，那待在身边，反而是一个需要耗费精力和金钱的累赘。
更何况……监控！
一想到那个无处不在的眼睛，林清言就如芒在背。
陆老爷子已经拿住了她最致命的把柄，她必须暂时蛰伏。
把念念送走，正好可以让她摆脱这个慈母的枷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为自己的将来，重新谋划一番。
与此同时，陆家老宅。
沈瑜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了一会才走上了二楼的书房。
书房的面积很大，整整三面墙都做成了顶天立地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书籍。
空气中弥漫着旧书页的混合香气，干净，却又带着一种久无人至的清冷。
她走进去，指尖轻轻划过一排排书脊。
《茶经》、《营造法式》、《中国古典园林艺术》、《昆曲考源》……
她有些惊讶地发现，这里的藏书，竟然大多是与传统文化、艺术、建筑相关的。
这让她感到十分疑惑。
在她的记忆里，陆家似乎并没有人对这些领域有如此深厚的喜好。
那是谁的书房？
就在她凝神思索之际，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你用的这个书房，以前是我母亲的。”
低沉的嗓音，在寂静得能听见尘埃落下的书房里，突兀地响起。
沈瑜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浑身一颤，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猝不及防地回过头，脚下一个踉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惊呼一声就要向后摔倒。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强健有力的手臂在千钧一发之际，精准而用力地环住了她的腰，将她即将摔倒的身体稳稳地接住，并顺势带向自己。
沈瑜整个人都跌进了一个坚实而冰冷的怀抱。
鼻尖瞬间被一股熟悉的雪松气息所占据。
她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正对上陆瑾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他半搂着她，微微垂首，视线落在她因受惊而显得格外水润的唇上。
眼眸里似乎正翻涌着幽暗的情绪。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对，对不起！”
沈瑜很快反应过来，惶恐的推开了陆瑾。
随即她整理了下散落在耳边的乱发，才疑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陆瑾眼神重归无波，淡淡的重复了一遍。
“我说，这间书房，以前是我母亲经常用的？”
“你母亲喜欢传统文化？”沈瑜的疑问似乎得到了解答。
她没有见过陆瑾的母亲长什么样，所以也不懂她的喜好。
“嗯，她在嫁进陆家之前，是个昆曲演员。”
病房内。
林清言走后，陆兆言走到床边，重新坐下。
他沉默了片刻，格外轻柔的声音问道：“念念，告诉小叔，今天吃的那个小蛋糕，是谁买给你吃的？”
他知道，这个问题很残忍。
对于一个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孩子来说，这无异于一种审问。
听到这个问题，念念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似乎更白了些。
他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不安地颤动着，那清澈的大眼睛里，清晰地闪过挣扎。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身上的被子，小嘴抿成一条直线，不敢去看陆兆言的眼睛。
“是……是佣人婆婆……”
果然。
陆兆言心中最后那一丝微弱的希望，也彻底熄灭了。
深切的失望蔓延开来。
他去接老爷子的这短短十几分钟里，林清言竟然就已经争分夺秒地给孩子灌输了新的谎言。
她到底把念念当成了什么？
一个可以随意摆布、用来攻心夺利的工具吗？
念念还这么小，她怎么忍心一次又一次地教他说谎，让他用谎言去面对关心他的人？
陆兆言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发怒，无比认真地说道：“念念，听小叔说，小孩子撒谎，是不对的。”
念念的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他缓缓垂下了头。
过了好一会儿，陆兆言才听到带着浓浓委屈的声音：“可是……要不妈妈会不高兴的……”
一句话，让陆兆言的心脏一疼。
他伸出手，轻轻拍抚着念念不断轻颤的后背。
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拿起水杯，又喂了他喝了半杯温水。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
林清言回来了。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眶也还是红的，但那股在花园里的狼狈已经被她很好地掩饰了起来。
她强行整理了自己的表情，脸上挂着故作坚强的微笑。
她径直走到病床边，俯下身，温柔的对念念说：“宝宝，，啊，妈妈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从明天开始，你跟小叔，还有太爷爷，一起回老宅去住，好不好？”
念念惊讶地抬起头，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解：“只有我一个人吗？那妈妈呢？妈妈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妈妈……”林清言的眼泪又一次精准地涌了上来，声音哽咽，“妈咪要去努力工作，要给我们的念念赚很多很多的钱。但是妈咪保证，一定会定期去看你的。所以，念念在太爷爷家要听话，要乖乖的，不能给太爷爷和小叔添麻烦，知道吗？”
她说着，偏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一旁的陆兆言。
她的表情写满了委屈不舍。
似乎在等着陆兆言的询问。
问“为什么这么突然”，让她可以顺势将责任都推到蛮不讲理的老爷子身上。
然而，陆兆言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他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更没有半分要开口询问的意思。
林清言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他果然是事先就知道这件事的！
她跟念念又说了好一会儿，描绘着老宅生活的种种好处，许下了无数个会去看他的承诺，念念才终于在不安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其实，对于要送走儿子这件事，林清言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伤心。
她的脑子此刻正飞速运转。
念念这张牌，如果不能帮她彻底留住陆兆言，那待在身边，反而是一个需要耗费精力和金钱的累赘。
更何况……监控！
一想到那个无处不在的眼睛，林清言就如芒在背。
陆老爷子已经拿住了她最致命的把柄，她必须暂时蛰伏。
把念念送走，正好可以让她摆脱这个慈母的枷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为自己的将来，重新谋划一番。
与此同时，陆家老宅。
沈瑜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了一会才走上了二楼的书房。
书房的面积很大，整整三面墙都做成了顶天立地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书籍。
空气中弥漫着旧书页的混合香气，干净，却又带着一种久无人至的清冷。
她走进去，指尖轻轻划过一排排书脊。
《茶经》、《营造法式》、《中国古典园林艺术》、《昆曲考源》……
她有些惊讶地发现，这里的藏书，竟然大多是与传统文化、艺术、建筑相关的。
这让她感到十分疑惑。
在她的记忆里，陆家似乎并没有人对这些领域有如此深厚的喜好。
那是谁的书房？
就在她凝神思索之际，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你用的这个书房，以前是我母亲的。”
低沉的嗓音，在寂静得能听见尘埃落下的书房里，突兀地响起。
沈瑜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浑身一颤，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猝不及防地回过头，脚下一个踉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惊呼一声就要向后摔倒。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强健有力的手臂在千钧一发之际，精准而用力地环住了她的腰，将她即将摔倒的身体稳稳地接住，并顺势带向自己。
沈瑜整个人都跌进了一个坚实而冰冷的怀抱。
鼻尖瞬间被一股熟悉的雪松气息所占据。
她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正对上陆瑾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他半搂着她，微微垂首，视线落在她因受惊而显得格外水润的唇上。
眼眸里似乎正翻涌着幽暗的情绪。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对，对不起！”
沈瑜很快反应过来，惶恐的推开了陆瑾。
随即她整理了下散落在耳边的乱发，才疑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陆瑾眼神重归无波，淡淡的重复了一遍。
“我说，这间书房，以前是我母亲经常用的？”
“你母亲喜欢传统文化？”沈瑜的疑问似乎得到了解答。
她没有见过陆瑾的母亲长什么样，所以也不懂她的喜好。
“嗯，她在嫁进陆家之前，是个昆曲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