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江辰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场所有人心头炸开!

  李霸天整个人呆住了,脑袋嗡嗡作响。

  跪下认错?

  自己?

  给这些下**的村夫、这些泥腿子新兵?

  下跪?

  这两个字在他脑海中疯狂回荡,像刀子一样剜着自尊。

  “不可能!”

  李霸天浑身颤抖,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你做梦!你以为你是谁?!敢让我……”

  回应他的,是江辰的手指一动,刀锋轻轻一压。

  李霸天脖颈上的血痕更深了……

  鲜血顺着李霸天的脖子滑落,染红了衣襟。

  “啊啊啊,不要杀我!”

  李霸天嚎嚎大叫,对死亡的恐惧彻底压过了自尊。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冰冷的地上。

  “我错了……白山村的弟兄们,是我狗眼看人低!我错了我错了啊啊啊!!!”

  李霸天颤抖着,发出嘶哑的声音。

  赵明、江大斌等人都看傻了,也有人眼眶通红。

  自己从小身份低微,如今更是最底层的新兵,竟然能得到长官的道歉?

  而这一切,都是老大争取到的……

  现场其他的士兵,别村的新兵,也是瞠目结舌,感觉太不真实了。

  “江、江辰,我已经道歉过了,你、你快把刀拿开。”

  李霸天跪在地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再无先前的嚣张。

  江辰嗤笑道:“我说过的,要杀你。”

  “你……敢!”

  李霸天双目圆睁。

  “敢”字还含在喉咙里,他就只见刀光如弦,毫无迟滞地划过来。

  这一刀,短促而决绝,没有拖泥带水!

  刀锋落下,人头滚落。

  那颗沾满血水的大脑袋,从外圈的士兵脚下滚过,吓得士兵们脸色发白。

  死、死了?

  就这么死了?

  现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没想到,江辰真的敢杀人,还是在军营大门口,当众斩首!

  何等疯狂、何等狂妄!

  “江辰,你完了!军营重地,岂容你恣意杀害同袍?!”

  其他几个点验官,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斥责。

  就在这时,营地内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还有一道带着哭腔的嚷嚷:“曹军侯,那小子竟敢伪造你的令牌,还持刀挟持长官,性质恶劣至极,必须当众斩首,以正军规!”

  只见一队士兵快速奔来,为首者身披铠甲,赫然是军侯曹振东。

  在他旁边,则是一个点头哈腰的男子。

  门口的士兵们一下就认出来了,心中恍然。

  这马脸男,是李霸天的什长。

  李川跟李霸天虽为上下级,但是一个村子的本家,关系极深。

  李川什长肯定是见到形势失控,直接去喊曹军侯了。

  确实,事情闹得太大了。

  必须曹军侯亲自出面处理,才最为稳妥。

  哗!

  很快,曹振东的队伍涌到门口,整齐成列。

  李川刚站定,视线便落在了地上……那颗血淋淋的脑袋。

  他的身子一下僵住,脸色煞白,随后哀嚎扑倒,抱头痛哭:“霸天!霸天!我的好兄弟啊!”

  李川痛心疾首,几乎肝胆寸裂。

  他刚才去汇报时,李霸天只是被江辰挟持。

  谁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人就死了?

  这江辰真敢杀!

  “霸天,霸天!哥对不起你啊!你竟遭受这般无妄之灾,竟这般死了……”

  李川哭得撕心裂肺,旁人听了,无不动容。

  随后,他放下李霸天的头,望向曹振东:“曹军侯,请诛杀此贼!给我兄弟一个交代!”

  曹振东挑了挑眉。

  营中一时鸦雀无声。

  终于,赵明、赵小凯、江大斌等人深呼吸一口,站了出来。

  他们虽然人微言轻,但,不能让老大一个人扛。

  众人高声道:“曹军侯,李霸天滥用职权,欺辱新兵,江队率是为我们讨公道,是为了维护军纪,请曹军侯三思!”

  李川冷哼一声,道:“队率?你们还敢说!这江辰伪造令牌,更加罪不容诛!”

  在场其他士卒、点验官,也是暗暗点头。

  一开始,他们也都奇怪,江辰一个新兵蛋子,怎么会有队率的令牌?

  现在冷静一下也明白了——令牌肯定是伪造的。

  这就说得通了。

  但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是真虎啊。

  军中的令牌都敢伪造,单是这一项罪,都够他死好几次的了。

  “伪造?”

  曹振东看着一脸愤怒的李川,眉头拧得更紧了。

  李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

  “伪造令牌、残杀同袍,桩桩都是死罪!属下恳请……把江辰五马分尸,以儆效尤!请曹军侯,将江辰五马分尸,为李伍长报仇!”

  曹振东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然后低头看着李川,不咸不淡地道:

  “伪造令牌?谁跟你说,他的令牌是伪造的?”

  李川一愣:“嗯?曹军侯您说……什么?”

  其他兵卒也是一头雾水,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川接着哈哈笑道:“曹军侯您真会开玩笑,这令牌若是不伪造的,难不成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也一定是他偷的!”

  曹振东脸色一愣:“偷?这令牌,是我给他的。江辰已被我内定为队率,入我帐下。李什长,你……有何意见?”

  “什、什么?!”

  李川身形剧颤,几乎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