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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我儿的仇,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赵村长带着一众汉子追在安禾生一家人后面。

  眼见他们钻进大山,他这才抬了抬手,让众人停下。

  赵老大凑近赵村长,“爹,那一家子进了大山,我们还追不?”

  赵村长眼底冷意尽显,“老大,叫上那几个家伙,我们一起去追!”

  敢从他们手里抢粮,也得看自己有没有命。

  赵老大很快叫出了几名身形壮硕的汉子。

  以赵村长为首,六个壮汉往大山里走。

  这会,没有外人,几人说话没那么多顾忌。

  “大当家,刚刚怎么不直接杀了他们?”

  赵村长冷眼看过去,“那里流民太多,杀不尽,且离城池太近,容易暴露。”

  有人谄媚一笑:“大当家顾虑周全!嘿嘿,这家人自己进了大山找死,简直是天助大当家也!”

  他们本就是山匪出身,进了大山,就是他们的天下!

  赵村长不耐烦开口:“行了,找找他们的踪迹,两个大人带着两个小孩,不会跑太远。”

  “真不知道那个**是怎么想的,还在路上捡个拖油瓶。”

  赵家村这几个人不愧曾经是山匪,找寻踪迹是一套一套的。

  “这边!”

  几人顺着踪迹往下走,越走,赵村长越觉得不对。

  “他们进深山做什么?”

  太深了,按照他的经验来看,极有可能遇上成群结队的野兽。

  这一家子不怕?

  还是说太蠢了?

  赵村长有些迟疑了。

  “爹,您迟疑什么?凭咱们的实力,拿下那一家子轻轻松松,这口气不能不出啊!”

  赵老大的话戳中了赵村长的内心。

  从他成为大当家后,就没受过这种气。

  粮食可以不抢回来,但气必须出。

  “走!”

  ——————

  安禾生趴在树上,焦急搓手手,“砚辞啊,这药粉没问题吧?”

  谢砚辞清润一笑:“安叔放心。”

  团团好奇看着谢砚辞,“大哥哥,药粉真的能让野兽发狂吗?”

  她们用了两种药粉诶!一种能将野兽吸引来,引其发狂,一种则是贴身放置,能让野兽不攻击她们。

  她觉得好神奇!

  谢砚辞温润的眸光落在团团身上更加温柔了几分,“团团,你会怕么?”

  团团歪着头想了想,摇头:“不怕,团团讨厌坏蛋!他们欺负娘亲!”

  谢砚辞笑了笑,心底涌起说不明的情绪。

  以往他不会这么狠心,可在濒死清醒后,他明白了一件事。

  对敌人的心慈手软,就是给自己的催命符。

  小小的团团都懂的道理,为何他现在才懂。

  苦涩一笑,“团团,一会儿如果害怕,就闭上眼,睁开眼坏蛋就不见了。”

  团团没说话,只是眨了眨眼。

  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粗糙的骂声由远及近。

  四人同时屏住呼吸,直勾勾盯着声音传来的方位。

  张麦娘心跳如雷,她没做过这种害人的事,慌啊!

  可一想到团团差点被抢走时的绝望,眼神逐渐坚定。

  这灾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能狠不下心!要保护闺女,必须自己立起来!

  “大当家,没脚印了。”树下,大嗓门的男子疑惑看向赵村长。

  赵村长蹙了蹙眉,环视周围。

  “应该就在附近。”

  林间寂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消失了,只有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

  赵村长心中升起一股不祥,刚想下令后退。

  “吭吭...吭吭...”短促的喘息声与“嗷呜”的尖锐声交替响起。

  来不及了!

  他瞳孔瞬间放大,“野猪群!”

  “躲!往树上躲!”

  话音未落,他已经麻溜抱着棵大树想往上窜。

  一抬眼,一张看不清五官的脸映入眼帘。

  安禾生朝他咧嘴一笑,然后重重将手中的石头砸下。

  赵村长瞳孔骤缩,迅速放开树身,闪身躲避。

  “他们在树上!”

  然而,不等他们做些什么,野猪群狂乱而至。

  十头棕褐色的野猪,刚硬稀松的鬃毛竖起,露着獠牙,瞳孔猩红,带着腥臊的气味直扑几人。

  赵村长等人不再有机会爬树,只能狼狈应付起来。

  野猪皮糙肉厚,速度也不慢,赵老大闪躲不及,直接被它的獠牙挑中腹部,鲜血彪射,整个人甩飞出去,还不等他挣扎,另一头野猪的铁蹄重重踏在他胸口。

  赵老大闷哼一声,再也没了动静。

  赵村长悲怆嘶吼:“我儿!!”

  他握着手里的砍刀,挥刀格开一头野猪的冲撞,砍在野猪的肩背上,入肉寸许,激得野猪更加狂性大发。

  两头野猪感应到这头野猪的召唤,朝赵村长围堵而来。

  赵村长挥舞着砍刀,应付得有些狼狈,但看状态还能支撑。

  可跟随他而来的几人,却已经是强弩之末。

  一人挥刀砍中了野猪的脖颈,却被另一头野猪从背后偷袭,长长的獠牙穿透他的后腰,从前腹透出,瞪大眼睛,口中溢出鲜血软软倒地。

  还有一人被野猪獠牙刺穿大腿,然后被踩踏而死。

  树冠之上,四人紧紧盯着下方的修罗场。

  张麦娘不忍别过头,捂住团团的眼睛,声音颤抖:“团团不怕。”

  团团也在颤抖,可她还是坚强的移开了张麦**手,脆生生开口:“娘亲,他们欺负你,团团不怕!”

  她不懂什么叫善,什么叫恶,她只知道这群人要杀了娘亲,那么他们就该死!

  安禾生舔了舔唇瓣,嗫嚅道:“快...快结束了吧...”

  他也没看过这样血腥的场面。

  谢砚辞面色惨白,眼神却格外清明,“他们叫他大当家,曾经可能是山匪,作恶多端,此后果该是他们的报应。”

  他要牢牢记住,记住这血腥的一幕。

  四人谈话间,下方的战斗接近了尾声。

  十头野猪死了三头,重伤两头,但它们成功带走了除去赵村长以外几人的性命。

  赵村长浑身浴血,左臂无力垂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勉强从野猪围攻中脱身,踉跄退到边缘。

  无尽的愤怒、屈辱和刻骨的恨意淹没了他,死死盯着树冠上的四人,那双眼睛因极致的恨意而布满血丝,如同恶鬼。

  怨毒地瞪了四人一眼,好似要将四人刻入灵魂深处。

  “我记住了,我儿的仇,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