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路,”老唐的兴奋劲稍微过了一点,他看着被金色火焰包裹的楚子航,有点担心地问,“子航他……没事吧?这火焰疗法看着有点吓人啊,别给蒸熟了。”

  “放心,他好得很。”路明非的目光也落在那个火焰之茧上,眼神里带着赞叹,“他这是……在经历一场蜕变。等他出来,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

  话音未落,那团包裹着楚子航的金色火焰猛的一亮!

  一股灼热的气浪,以火焰之茧为中心向着四周席卷开来。

  老唐被这股热浪冲得连连后退,感觉自己的眉毛都要被烤焦了。

  他赶紧把怀里的青铜茧护好,躲到了路明非的身后。

  “**!炸了?!”老唐探出个脑袋,惊恐的喊道。

  路明非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灼热的热浪吹在他身上,只是扬起了他的衣角。

  他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

  那团金色的火焰,正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它的颜色,从纯粹的金色,向着一种更加深邃的暗金色转变。

  火焰的形态也不稳定,时而收缩成一个奇点,时而又膨胀开来,化作一头张牙舞爪的火焰巨龙。

  每一次形态的变化都伴随着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动。

  周围的地面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开始寸寸龟裂,出现了融化的迹象。

  在火焰的核心,楚子航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体内的龙血与诺顿赠予的那份最本源的君王权柄进行着一场融合。

  诺顿的权柄就像一个高傲的君王,试图将楚子航体内原有的血脉力量彻底抹去,然后按照自己的意志重新锻造一个新的容器。

  而楚子航自己的龙血,虽然在位阶上远不如君王,却带着他的坚韧。

  它在顽强地抵抗,试图在君王的权柄中保留下属于“楚子航”这个个体的印记。

  两种力量的每一次碰撞,都让他的身体在毁灭与重生之间徘徊。

  言灵·君焰,在这场残酷的拉锯战中,被撕碎,然后重组。

  它正在突破凡俗言灵的极限,朝着一种更高阶不死火焰形态进化。

  可以燃烧一切又可以从无中再次燃起的火焰。

  既是毁灭也是新生。

  “老路,他……他不会有事吧?”老唐看着那团狂暴的暗金色火焰,声音都有些发颤。

  这场面,比好莱坞最顶级的特效大片还要震撼一万倍。

  “不会的。”路明非摇了摇头,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但这条路只能他自己走。是化身为龙,还是浴火重生,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他仰头看了看头顶那片昏黄的天空,那里的裂痕已经越来越多了。

  “我们得走了,”路明非说道,“这个地方快要塌了。再不走,我们都得被埋在这里。”

  “走?怎么走?”老唐环顾四周,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根本看不到出口,“这地方连个门都没有!”

  路明非没有回答他。

  他走到那个狂暴的火焰之茧前,伸出手直接穿过了那层足以熔金化铁的暗金色火焰,抓住了里面昏迷不醒的楚子航的手臂。

  “走了,师兄,别睡了。”

  他轻轻一拉,便将楚子航,从那团狂暴的火焰中,拖了出来。

  诡异的是,火焰并没有因为楚子航的离开而熄灭,反而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样,迅速收缩,最后化作一个拳头大小的、暗金色的火种,烙印在了楚子航的胸口,形成了一个古老而复杂的印记。

  路明非扛起昏迷的楚子航,另一只手指着前方一片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墙壁。

  “跟上,老唐。就在那里。”

  “那里?那里不是一堵墙吗?”老唐一脸的不解。

  路明非没有解释扛着楚子航,径直朝着那堵墙走了过去。

  就在他的身体,即将撞上墙壁的瞬间,那坚实的墙壁,像是水面一样泛起了一圈圈涟漪。

  路明非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了墙壁之中。

  “卧槽……”老唐看着这神乎其神的一幕,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他犹豫了一下,抱着怀里的青铜茧,一咬牙也跟着冲了过去。

  穿过墙壁的感觉很奇妙,就像穿过了一层凉爽的水幕。

  墙壁的另一边,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繁华街道。

  那是更加宽敞、更加宏伟的地下空间。

  一道微弱的光穹顶之上投射下来,勉强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一片由巨大岩石构成的平台上,一阵阵风从四方吹来,带着潮湿和某种巨大生物的体腥味。

  “呼……吸……呼……吸……”

  巨大而又充满了压迫感的呼吸声,有节奏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老唐抱着怀里的青铜茧,看着眼前陌生空间,感觉自己的脑子,彻底不够用了。

  “明……明明……”他的声音都在颤抖,“这……这里又是什么鬼地方?”

  “尼伯龙根的核心。”

  就在路明非他们进入尼伯龙根核心的同时。

  这座庞大的尼伯龙根的核心最深处。

  一个庞大的生物正蜷缩着身体沉睡。

  它的下半身,与整个洞穴的岩石融为了一体,分不清哪里是岩石,哪里是它的鳞片。

  而它的上半身,则呈现出巨龙的形态,布满了厚重如山岩般的鳞甲。

  它就是大地与山之王芬里厄。

  这一觉它已经在这里睡了很久很久。

  他有些饥饿。

  突然,巨大的鼻子轻轻的**了一下。

  一丝微弱又无比熟悉的气味,飘到了它的面前。

  那是什么味道?

  芬里厄那许久未曾运转的脑子里,努力的思考着。

  那味道很熟悉。

  有点像……他自己和姐姐的味道。

  芬里厄庞大的身体,缓缓的动了一下。

  无数与他身体相连的岩石颤动,碎石和尘土簌簌的落下。

  他那比卡车还要巨大的头颅慢慢的抬了起来。

  一对岩石裂缝般的眼睑,艰难的撑开了一道缝隙。

  缝隙里,露出了两点茫然的金色。

  那个味道……

  是姐姐吗?

  是姐姐回来找他了吗?

  姐姐说过,等她回来就会给他带很多很多的薯片。

  可是,他等了好久好久,姐姐都没有回来。

  是现在回来了吗?

  芬里厄抬起一只巨大的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这个动作,他显得有些笨拙和滑稽。

  大量的石屑和灰尘,从他的爪子和头颅之间掉落下来,像下了一场小型的沙尘暴。

  他呆呆望向了气味传来的方向。

  张开巨嘴,试探着呼唤。

  他的声音在地下空洞里回荡。

  “姐姐?”

  “……是你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