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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耀东说着拔腿就出了门。

  刘爱花与他们家离得很近,但由于风雪太大,且雪已过膝,三人紧赶慢赶还是走了一阵时间。

  等刘耀东到了才发现,两间土胚屋已经全倒了。

  “哥,快找人!”

  刘耀东吼了一声连忙冲了过去。

  刘耀祖见此情形也不敢耽搁,火速跟在了他的身后。

  “姐,我姐夫倒在哪间屋子底下了?”

  “东,东屋!”

  刘爱花一边哭一边指向那个倒塌的屋子。

  刘耀东听了不由分说连忙向着东屋倒塌的土皮墙上,倒塌的土墙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的雪。

  他连忙俯下身子,与刘耀祖一起。扒开瓦片开始翻找起来。

  刘爱花见状也连忙奔了过来。

  但这风雪实在太大,刘耀东此时连睁眼都很勉强。

  鹅毛大的雪片不时还钻进他的脖颈融化雪水,冰冷到极致的触感让他不由嘬起牙花。

  就在三人奋力寻找之际,刘耀东忽然听到轻微的一身闷哼。

  他心里一惊,连忙跑到声源附近猛扒瓦片。

  “人在这!”

  刘耀东见到张庆华满是鲜血的脸连忙吼了一声。

  两人听到动静赶忙跑过来,将张庆华身上的各种东西扒开后才发现,他的身上竟压着一根断裂的房梁。

  “阿华,都怪我没听东子的!”

  刘爱花心疼得都在滴血。

  今天张庆华早早就出村了,等回来时才听见队长在喇叭里喊,这时再做事就已经晚了。

  原本该被压在下面的她,但却被张庆华给推了出来,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别哭了!”

  刘耀东吼了一声,这时候也顾不得好言相劝,甩开膀子就把那房梁搬起扔到了旁边。

  张庆华冻得直打哆嗦,头上流出的鲜血都变成了冰渣子。

  刘耀东不敢耽搁,一把将他背起。

  “哥,快回去烧水,煮些干净布子!”

  “好。”

  刘耀祖听了这话撒腿就往家里跑。

  刘耀东背着张庆华就火速快速往家里赶,刘爱花哭哭啼啼地跟在刘耀东身后。

  他哐当一声将门踹开将张庆华背了进来。

  “你们别看!”

  陈小莲见着张庆华一头的血茬子不禁心里一惊,连忙呵斥了两个孩子一声。

  三毛被这一声惊醒,又开始哇哇大哭。

  “大丫,你哄哄三毛,看着二毛不准让他乱跑。”

  “哎。”

  刘大丫应了一声,抱起三毛轻拍后背,用身体挡住了二毛的视线。

  刘耀东将张庆华放在炕上。

  “嫂子,你跟我姐烧水,别过来。”

  “好。”

  陈小莲应了一声,从刘耀祖手上接过了火钳子。

  刘耀东去屋外捧了一大把雪,往张庆华的脸跟耳朵上搓了起来。

  他已经冻了太久,只好先采取这种办法给他缓解一下了。

  “嘶。”

  张庆华冻得直打哆嗦,嘴里不断发出嘶哈嘶哈的声音。

  “姐夫,忍着点。”

  刘耀东一边说,一边将多余的雪丢掉。

  “东子,布片煮好了。”

  刘耀祖端着冒着热气的水盆在门口站了一会降了降温,随即走了过来。

  “行。”

  刘耀东将几条布拧干,把张庆华头上的血渍擦了个干净。

  农村家庭没有那种医疗条件,至于什么卫生棉医用酒精就更不用提,费钱倒是其次,主要买起来很麻烦。

  现如今只能用这种法子将布消消毒当纱布用。

  刘耀东将满是血的布子扔进盆里,又去在灶台下面取了些草木灰涂在他的伤口上,随即用煮过的布子将伤口给包了起来。

  “姐夫,你先躺着好好休息一会。”

  “哎,谢谢你啊...东子。”

  张庆华艰难地回应着。

  刘耀东安抚了几句,转头撞上了老爹的眼神,心中顿时一惊。

  他刚才的包扎是部队里应急时采用的方法,完全是出于本能就下手了,根本没考虑那么多。

  刘耀东假装看不见,向着旁边走了过去,心里实则在盘算着该怎么圆这个事了。

  好在刘立根没打算在这个节骨眼上追究,这让他心里松了口气。

  刘爱花见张庆华血止住了,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刘耀东身前。

  这个年代要是死了顶梁柱的男人,那孤儿寡母基本上也就完蛋了。

  “东子,姐之前还看不起你,姐对不住你啊。”

  刘爱花说到伤心处,甚至对自己扇起了大耳刮子!

  刘耀东见状连忙给拦了下来。

  “都怪我啊!”

  刘爱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想白天,她还在跟邻居恨铁不成钢的说刘耀东如何如何。

  现在到好,屋子塌了,甚至男人都差点被自己害死!

  今天若不是刘耀东过来,她都不敢想以后的日子是怎么个活法。

  “姐,地上凉,先起来吧。”

  要说刘耀东的这个堂姐人不仅不坏,甚至还很热心肠,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大嘴巴好嚼舌根。

  他懒得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之前的自己让人讲两句很正常。

  刘耀东一边安慰一边将她扶到了炕上。

  “姐,你别多想,老弟没有怪你的意思,姐夫的伤养个个把月也就能好了,你放宽心。”

  刘爱花抹了把眼泪:“东子,我...”

  刘立根摇晃着手哄着怀里的婴儿。

  “好了,小花,你爹去得早,我是你老叔,耀祖和东子都是你娘家人,你有事我们抻把手是应该的,别哭哭啼啼的吓着孩子。”

  “根叔,给你们添麻烦了。”

  张庆华躺在炕上艰难地说了一句。

  “没有的事,阿华你好好休息吧,到了叔这就安心住着。”

  他将婴儿还给了刘爱花。

  刘耀祖招呼着婆娘和三个孩子去了东屋。

  刘耀东则带着老爹回了自己的屋子,将这里让给了张庆华两人。

  不过大半夜来这么一出他也睡不着了,索性拿着冬天扫雪的家伙事把屋顶上的雪都给弄了一遍。

  “你说,东子这是咋了,咋跟换了个人似的。”

  陈小莲看着刘耀东的身影,不解地问了丈夫一声。

  “管那些干啥,东子变好了咱不应该高兴吗,以后对我老弟可别那样了。”

  刘耀祖往炕下塞了些玉米杆子和木头。

  “还不是你老弟之前太**了。”

  陈小莲白了他一眼,见他不高兴又连忙说了句:“好,我以后不对他那样了行不。”

  “你呀。”

  刘耀祖原本还想说上两句,但仔细一想又感觉媳妇说得对。

  就老弟以前那德行,估摸着哪家嫂子也会讨厌这种小叔子。

  不过如今弟弟出息了,连雪灾这种事都能看出来,以后看村里哪个老娘们再敢乱嚼舌根!

  “得,睡觉。”

  刘耀祖见屋顶上的雪没了,加上这屋子夜已过半都没事,当即就放心的吹了油灯睡了过去。

  而那边的刘耀东躺在炕上却始终放心不下,隔上一会就要起来在屋内到处看看,又透过门缝去瞅瞅大哥的房间。

  正当他要重新躺下时,刘立根一脚就踹到了**上。

  他回头一看,刘立根正拿着烟杆坐在炕上,眼神直愣愣地盯着他看。

  “怎么的,不给老子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