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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赶出**!

  李班长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在地上。

  “我曾爷爷以前总说,”刘伟继续说道,“在部队里,得辨是非,不能光看谁官大,他打了一辈子仗,最恨的就是背后使阴招的。”

  李班长抿紧嘴唇,没说话,可耳朵却竖得老高。

  “我不怪你,”刘伟喝完最后一口汤,把碗往旁边一放,“但我得留下来,不是为了跟谁较劲,是想让我曾爷爷看看,他曾孙不是孬种。”

  说完,刘伟站起来就走,背影在阳光下拉得老长。

  李班长看着刘伟的背影,突然把饭盒往地上一扣,饭菜撒了一地。

  下午,他直接闯进了王天狂的办公室,把那枚螺丝“啪”地拍在桌上:“副司令,这活儿我干不了!”

  王天狂正在喝茶,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你说啥?”

  “我说我不干了!”

  李班长脖子一梗,“刘伟是个好兵,我不能干那缺德事!要罚要骂随你,反正这黑心事,我做不来!”

  “反了你了!”

  王天狂气得拍桌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提拔的?”

  “没忘!”

  李班长眼睛也红了,“正因为没忘,我才不能让你把路走歪了!王副司令,咱是军人,不是地痞流氓!”

  王天狂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指着门口:“滚!给我滚出去!”

  李班长敬了个礼,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又停下:“还有,您那些事,我劝您也别干了,朱政委心里跟明镜似的,再闹下去,怕是收不了场。”

  王天狂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砸。

  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可他心里清楚,李班长说的是实话,但他不服!

  而操场边,刘伟正在帮李杰纠正射击姿势。

  李班长远远看着,突然觉得心里松快多了,像是卸下了块压了好久的石头。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烟,没抽,反而挺直了腰板,往训练场走去。

  该好好带新兵了,不能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玷污了这身军装。

  李班长从王天狂办公室出来没两个小时,人事科的调令就下来了,说是“个人原因,提前退伍”,说白了就是被赶回老家。

  消息在新兵连传开时,好多人都愣了。

  李班长虽说对他们训练狠了点,可人挺实在的,咋突然就走了?

  刘伟心里跟明镜似的,李班长应该是被王天狂赶走了!

  隔着老远,他就看见李班长正背着包,往大门口走,他急忙追了上去。

  “班长!”刘伟喊了一声。

  李班长闻言,停下来,回头见是刘伟,笑着道:“你咋来了,还不快回去训练!”

  他抬头看了看**大门,眼眶有点红,在这儿待了十几年,突然要走,心里跟掏空了一样。

  这时候,十几个新兵也跟了过来,都是李班长带的新兵。

  李杰跑得最快,手里攥着个笔记本,红着脸递过去:“班长,这是我画的您带兵的样子,您……您带着吧。”

  李班长接过来翻开,里面歪歪扭扭画着他教匍匐前进、喊口令的样子,最后一页还写着“谢谢班长”。

  他拍了拍李杰的肩膀,声音有点哑:“傻小子,画这干啥。”

  “班长,您为啥突然走啊?”李杰忍不住问道。

  李班长没回答,只是把目光落在刘伟身上,走过去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伟,以后自己小心点,王天狂那人记仇,他不会放过你的。”

  刘伟心里一热,点了点头:“我知道,您放心。”

  “知道就好。”李班长又拍了拍他,“记住,在部队里,硬气不光靠拳头,还得靠脑子,别硬碰硬,该躲就躲,该忍就忍,但骨头不能软。”

  他像是想起啥,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给刘伟,“这个你拿着。”

  是枚生锈的弹壳,磨得光溜溜的,一看就揣了好多年。

  “我刚当兵那年,老班长给的,说能镇住邪气。”

  李班长笑了笑,“虽然迷信,但图个心安。”

  刘伟攥着那枚弹壳,沉甸甸的,点了点头:“谢谢班长。”

  “行了,都回去训练吧,别耽误了正事儿。”

  李班长挥了挥手,转身往大门外走去。

  他没回头,可刘伟他们都看见,他抬手抹了把脸。

  新兵们站在那儿,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失,他们才慢慢散开。

  李杰捅了捅刘伟:“刘伟,李班长是不是因为你才走的?”

  刘伟没说话,攥着那枚弹壳,指节都发白了。

  他知道,李班长是被王天狂赶走的,因为他不听话!

  李班长走后没多久,刘伟见听见有人议论,说他是因为“顶撞领导,不服管理”才被赶跑的。

  刘伟心里憋着股气,却没处说。

  在部队里,这种事没法较真。

  下午训练,朱长江突然来了。

  他站在操场边看了会儿,把刘伟叫到跟前:“李班长走了?”

  “是。”刘伟点头。

  “他跟你说啥了?”朱长江看着他。

  刘伟犹豫了下,把李班长的嘱咐说了说,没提弹壳的事。

  朱长江听完,点了点头:“他说得对,得小心,但也别怕,有我在,天塌不下来。”

  他顿了顿,“王天狂那边,我会盯着,你安心训练,别让那些事分了心,如果王天狂继续针对你,你就来找我,我给你做主。”

  刘伟心里一暖,敬了个礼:“是!”

  晚上,刘伟躺在宿舍床上,摸着那枚弹壳,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想起李班长临走时的眼神,想起朱长江的话,心里慢慢亮堂起来。

  在这部队里,不光有王天狂这样的坏人,还有李班长、朱副司令这样的好人。

  他坐起来,借着窗外的月光,在日记本上写道:“今天李班长走了,他教会我,当兵不光要能扛,还得知道为啥扛,以后不管遇到啥,都得像李班长说的那样,骨头不能软。”

  写完,他把日记本塞回枕头下,又摸出那枚弹壳,放在耳边听。

  隐约能听见点嗡嗡声,像是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号角。

  他笑了笑,把弹壳揣进兜里,躺下来,闭上眼睡觉。

  毕竟,明天还得训练呢!